第二天一大早,萧湘就被一晚辗转反侧的秦琼叫醒。萧湘带着秦琼,秦怀道,秦勇道来到了一处侧院找铁匠,这处院子是萧湘特地准备给府上的木匠和铁匠的。说来也巧,这萧府的两个铁匠还是前天萧湘刚吩咐秦正花大价钱雇到府上的,几乎就等于买定终生了,这样就是为了打造个东西方便,保密性也好。不成想,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两个木匠是一对父子,父亲叫赵敦,儿子叫赵信。两个铁匠三十来岁,是同胞兄弟,一个叫周平,一个叫周林。四人在被雇佣时,秦正就给他们介绍了萧湘的来历和身份。
四人何时见过秦琼这么大的官,急忙上前拜道:“见过老太爷,见过老爷,大爷,三爷!”
萧湘笑笑,走上前去,道:“周平,周林,我给你们看一份图纸,你们按照图纸的样式把东西打造出来!”
“是,老爷!”
萧湘从衣袖中掏出图纸,给周家兄弟讲解。秦琼就在旁边一步不离地紧跟着。
两个人听懂后,就甩开了膀子,光着上身开始打造,健壮的身上遍布汗珠汩汩流下,口中大声呼喝,手里铁锤狂舞,叮叮咣咣火花四溅。萧湘转头,吩咐道:“吴战,去马厩牵四匹马来,找人先把马蹄磨损的地方削平整后,找几个人来这等着。”
吴战应和一声,不一会叫找来了四匹马,按照萧湘的吩咐用粗绳把每匹马的四只马蹄绑了起来。
“周平周林,丈量一下马蹄的弧度,打出来的铁条要契合马蹄,大小正合适才行!”
“老爷,您放心就是!”周家兄弟也算是长安中技术不错的,打造起来并不费劲。更何况,无论是打造马蹄铁,还是钉马蹄,其实都不算困难。所以他们二人在看了几遍图纸,萧湘稍微一说后,就知道怎么做了。甚至不用萧湘交代,也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钉子顶上之后不会让这个铁箍子脱落下来。
其实古人可不笨,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先进的概念,一种思维,或者说,一个方向。而萧湘只要开个头,自然会有沿着这个头,一路走下去。
“嗤……”伴随着一阵沸腾的声音,钳子从水缸里出来,一个完美的圆弧形马蹄铁就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周林钳着蹄铁,在马蹄上面比划了一下,回去又是一阵叮叮咣咣,来回好几次敲打,才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萧湘也很满意,秦正找的这四个人都很好。
“吴兄弟,你和其他几位兄弟把好马蹄。”周平说道,走到第一匹马跟前。那匹马被几个亲卫固定着,三脚支地,一只后蹄高高撅起。周平一手拿马蹄铁,一手拿着小铁锤,嘴里叼着几根带着弯钩的钉子。
“叮叮……”没花多少功夫,周平就将那个马蹄铁钉在了马蹄子上面。后面几个马掌也打制出来了,不到半个时辰,周平就将四匹马的马掌全部钉好。
萧湘几人牵着钉了马掌的马来到专门的一个小马场,要说李二陛下真不错,赐的府邸还配备了一个专门马场。
萧湘吩咐亲卫隔一段距离安放一个木桩,并在地方撒了很多碎石尖砾,让秦琼试马。
秦琼和秦怀道,翻身上马,缰绳一纵,就飞奔出去。而秦勇道则陪着萧湘,慢慢骑着马悠哉悠哉走着。
秦琼和秦怀道来回跑了好几圈,将场中木桩尽数砍断,才纵马过来。秦琼可是万中无一的猛将,自然能明显感觉到在冲锋过程中钉了马蹄铁的战马的细微变化。秦琼翻身下马,检查了好几遍马蹄,刚才他特地在碎石尖砾上跑了好几圈,可马蹄竟然丝毫无损。
秦琼忍不住放声大笑,道:“二郎,为父真不知道你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有了这马蹄铁,我大唐的骑兵和骑兵作战能力能成几倍的上升。战场作战时,人的伤亡往往不大,而战马的损失率高达四成以上,有时甚至多达六成,其中相当一部份原因,就是因为马蹄太容易在冲锋转战中受到极大的磨损,造成许多额外的伤亡来。
这个问题却从来没有办法解决,咱们只能每打一次仗,就损失战马无数,然后重新培养,再接着送上战场损失掉。如今你竟然解决了这个问题。二郎,你又立大功啊!只可惜……你把图纸交给为父,为父要带着马献给陛下,给你请功啊!”
萧湘笑了笑,道:“义父说的可惜,可是因为钉了马掌后,反而没有了趁手的武器?”
秦琼一愣,还真让萧湘说对了!他刚才用的正是大唐现在军中使用的镔铁刀,纵马飞驰去砍木桩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镔铁刀在这样极速地冲刺中的弊端,来不及转换刀式,而现存的马刀造型与镔铁刀不同,重量却是相差无几。没有更合适的马刀了,让秦琼有些不满意兵器了。
萧湘笑呵呵得从衣袖里掏出另外一张纸,递给秦琼,道:“义父,请看!”
秦琼看着纸上造型奇怪的刀身,道:“二郎,这是什么刀?”
“义父,这是孩儿准备的与钉了马掌的战马相配的新马刀,孩儿叫它贞观式马刀。”
萧湘准备的正是被誉为世界上最好的单兵武器的大马士革刀,也就是蒙古弯刀。萧湘知道唐刀也极其厉害,但就骑兵短兵交接而言,无刀能出蒙古弯刀其左右。蒙古弯刀有一个比较突出的优点,就是当弯刀砍向某一物体时,所有的力是集结在一个点上,而不像其他刀类或者剑矛是处于相对的一个面上的。
马蹄上钉了马蹄铁之后,既能更多的发挥战马的速度,还能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从而极大提高了战马的冲击力。战马的速度快,冲击力就大,这种情况下,原本刃薄背厚,厚重的马刀和镔铁刀便不再适合骑兵在战马上灵活的操控了。蒙古马刀较薄,很轻,就是为了适应这种极快的速度下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而且蒙古弯刀弧度更大,在极快的速度和巨大冲击力的带动下,可以连续的接触敌人身体,切割力也大幅度增加,造成的伤口更长,创伤面积更大。虽然质地更轻,力度不足。但可以利用马的速度形成的强大冲击力来弥补,弯刀的优势在于速度,而骑兵最不能丧失,也是最大依仗的就是速度,这会是骑兵冲锋中的一件大杀器!
蒙古弯刀,正是大唐军队在全面装配了马蹄铁之后,最需要的战争杀器!当然,它现在叫做贞观式马刀。
打造兵器可不容易,萧湘府上也没有那种好铁,更没办法短时间打造出来,因此只能够在图纸上展示。
秦琼仔细地看着图纸,把每一个细节都看到了,加上萧湘的解释,他明白了这图纸上的刀正是今后大唐的骑兵所需要的。“刀身偏薄,重量大大下降,因此劈砍的力度会有所不足!但若是冲锋中,钉上马掌的战马的速度会弥补这一不足……哈哈哈哈!你小子,有这东西,不早点拿出来,非得等到最后。一并给我吧,为父要进宫。”
秦琼因为萧湘受伤,不能骑快马,就让他在家等着,自己骑着马风风火火地骑着马带着刀和图纸进宫了。秦琼的心情,萧湘能够理解一些,作为一个好的将军,除了打胜仗以外,最看重的就是士兵的生命和战马兵器,有了些这两样,将能够大幅度提高士兵在战场上的作战能力和生存几率。
只是,萧湘一时感觉怪怪的,自己这是……不知不觉的,又立功了?
人家摔下马非死即伤,自己摔下马受了轻伤,立了大功?主角光环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