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去世是仙界的大事,即便遗体早已化成了仙灵散落,葬礼还是举行了三天三夜。整个期间,我守在仙尊的灵前,帮助无意长老处理各项事务,以及仙尊去世之后应听尘被任命为新任仙尊。
因为几件大事叠在了一起,前往落径山的仙人越来越多,君令仪自觉自己实在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便向我们告了辞回魔域去了。
应听尘在任命仪式之后,显然开始被仙界的琐事缠住,渐渐也没有了空闲时间,如今君令仪和小洛洛都不在,鸳鸾又时隐时现的,倒是难得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一个人,让我都有一点不太习惯了。
无意每天逼着应听尘学习如何管理仙界,应听尘有了闲暇时间又会来向我请教,我的日子过得无比清闲,直到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出现——玄宁,也就是阿纯,起兵了。
这一次玄宁仿佛下了血本,直接动用了人族与妖族的所有力量大举攻打仙界。此时应听尘刚刚坐上仙尊的位子不稳,还无力完全统帅整个仙界,更别说还有云山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存在。
“应当如何决策?”应听尘将我和无意一起召集到殿上商谈策略。
无意摇了摇头,“此事已经别无办法了,玄宁既然肯动用她手中的全部力量,看起来完全不可交涉,这场战争在所难免,已经避无可避了。”
我沉思片刻,向无意问道:“无意长老,可有打听到人间大军的统帅是谁?”
“听说是玄宁手下的一个将领。”无意说道。
“哦?”
“老师,怎么了?”应听尘问道。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统率大军的不是炼子狱。”思忖片刻,我负手对应听尘说道,“既然要迎战,我们必须要注意一切可能出现的陷阱。炼子狱不在,大抵上有两种情形,一种是我们眼前的大军是个障眼法,玄宁为炼子狱安排了更加重要的任务,另一种则是炼子狱因为某些个人原因无法上战场。如果是前者,我们要始终加强戒备小心偷袭,如果是后者……我会想办法与阿纯交涉。”
“但是仙族向来不善战,人族军队没有关系,若是对付妖族军队,在战力上,我们恐怕会吃亏。”无意冷静地分析道。
我向着应听尘庄重地行了一礼,应听尘一怔,忙扶住我道:“老师,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行如此大礼?”
“尊上,姜炀请求出战。”
“老师,你……”
“姜姑娘,你并非仙族之人,大可不必……”
无论是应听尘,还是无意都吃了一惊,均要下意识地想要阻止我,我连忙说道:“我曾被誉为上古女战神,久经沙场,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此外,我与玄宁积怨已久,没有人比我更适合领兵出战。”
我耸了耸肩,试图将氛围变得轻松些,“更何况,我还有个不死之身,捅多少窟窿都没事。”
“尊上!”一个仙人匆匆忙忙地奔进殿内,“参见尊上、长老、姜姑娘,妖族大军已经向落径山杀过来了!”
我回头看向应听尘:“尊上,刻不容缓!”
应听尘紧蹙眉头,低头犹豫良久,随后后退一步无比认真又严肃地向我行了一礼,“一切有劳老师了。”
“走!”得到回复,我即刻吩咐着前来禀报情况的小仙一同离开了大殿。
落径山下,黑压压的一群人,仙族正与妖族大军交战。我迅速回身一圈,尽力地将落径山上充裕的仙气转化为可用的灵力,随后如同导火索一般,在一端用蛊火点燃,紧接着被凝聚起来的灵力全部被蛊火引燃。
借着这股强大的蛊火力量,我硬生生地从战场上杀出了一条血路,以蛊火所托,立于战场上空。
“吾乃神使姜炀,众长恨魂还不退下!”
我其实也没有想到,当年我阴差阳错用妖蛊创造出的无数妖灵,因为妖力过于强大,竟然被后世称为长恨魂。
我的声音一出,所有的长恨魂都停了下来,抬头仰视着我。然而战斗停歇不到片刻,便有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所有长恨魂听令,这个人不是谷主,真正的谷主还在天地谷内无法离开,不要掉入敌方的陷阱!”
我眯眼看向那远处的倩影,果然是玄宁。
话音刚落,玄宁消失在了半空中,仿佛是一道幻影,很显然,她向我抛出了一个信号:我不想和你谈,我只想要你死!
果然,如今毫无灵力支撑的我根本无法获得长恨魂的新任,在两方之间,长恨魂毅然选择了玄宁。原本已经停歇的斗争只因一道声音再次引发了战火,通往玄宁所在方向的所有渠道被妖族大军挡得严严实实。
我径直落到战场之中,动用仅有的全部灵力继续战斗。
然而妖族大军本就强悍,再加上长恨魂刀枪不入的特质与强大的妖力,仙族很快就呈现出了颓势。眼见着落径山的大门即将攻破,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嘶喊声。
我抬头看去,只见以君令仪为首的魔族大军自远方冲来加入了战斗,随后,许久不见的阿蚺与阿青也率领着蛇族前来,此外,穆林清与晋越也带着人族大军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我一时有些恍然,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老师,我可不能让你孤军奋战。”君令仪一招利落地令眼前的妖兵后退数步。
“我们蛇族本就欠明姑娘一个承诺,如今明姑娘遇难,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阿蚺开口道。
“明大夫请放心,我和晋先生已经成功策反了人间的权贵,玄宁手下的人族大军已经全部变节,我们这次带领的军队都是人间筛选出来的精锐。”穆林清手起刀落,斩下一个妖兵的头颅。
“诶?应听尘那小子呢?”战斗之余,君令仪问道。
“我在这里。”一道蓝色的光芒冲过层层包围斩杀十余名妖兵,应听尘稳稳地立在落径山山口,大有一剑定乾坤的气魄。而他的身侧站着的是以巫洛雪为首的巫仙族族人以及被我关起来的猥猥。
“洛洛?你也在?”我一怔。
“师父,你所料不错,落径山山口爆发战争,后山果然有人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