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帝命人在仆役的院子里为姜炀寻了一个住处,为了让姜炀能顺利培养出蛊火,特意选了一个人较少的院子,院子后还有一个专门用来培养蛊火的祭坛,自然,这些都是姜炀提出来的培养蛊火的条件。
为了防止被轩辕帝怀疑阳奉阴违,姜炀当夜便起坛做足了样子,第二日果然便有人来查看情况。来者是轩辕帝的小儿子和小女儿,姬荣与姬纭,随行的还有十几个奴仆,气势汹汹地进了姜炀的院子。
姜炀向二人行了一礼,客气地问道:“不知二位来姜炀这里所为何事?”
姬荣一脚踏在石桌上,额,腿太短,又慢慢移到石凳上,“整个有熊都是我们轩辕氏的地盘,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姬纭上前一步,在祭坛的四周转了一圈,以十分天真地语气说道:“咦?姜姐姐,一夜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没有培养出来蛊火啊?”
“阿纭,叫什么姜姐姐,不过是一条趴在我们轩辕氏脚下的狗而已。”姬荣冷笑一声道。
“可是我听说只有神农的王族才能培养出蛊火,姜姐姐培养不出来,难道是真的培养不出来吗?”姬纭咬着手指,继续煽风点火。
“回王女,蛊火是神农一族十分高深的秘术,需要时间慢慢培养。”姜炀面无表情地再次行了一礼,而姬纭却似乎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突然向后跳了一步,指着姜炀突然掉下了眼泪,“姜姐姐怎么这样,我只是不懂想要问问,姜姐姐为什么要凶我?”
姜炀:???
“什么!”姬荣猛地将脚收回,从仆从的手中抢过鞭子,“敢凶我妹妹,姜炀,你是不是找死。”言罢,鞭子卷起一阵凌厉的风朝着姜炀甩了过来。
姜炀斜看了一眼鞭子甩过来的方向,手腕微动便要抓住鞭子,然而在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刚要抬起来的手又落了下去,任由鞭子生生地打在自己身上,一道血痕透过衣裳渗了出来。姬荣却并未打算收手,加大了力道再次拎起鞭子甩了过来,剧烈的疼痛令姜炀忍不住蹲下身,一手撑地,勉强支撑着身体。
姬荣嘴角一咧,眼中闪过仿佛捕捉到猎物般的光芒,连续不停地用鞭子抽向姜炀,嘴里疯狂喊着:“还死撑着干什么,疼就向我求饶啊!”
姜炀的身子渐渐受不住地倒在地上,姬荣一脚踩在姜炀的身上,邪笑道:“你以前不是很神气吗,和姬别一起包揽了所有长辈的目光!天之骄子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趴在我的脚下,任我屈打!”
“哥哥……”姬纭走过来,眼中还噙着泪花,“哥哥,你不要打死姜姐姐,不然阿爹会怪我们的。”
“对啊,你不能死啊。”姬荣踩着姜炀的力道又重了一些,“那就半死不活吧。来人,把她给我扔到湖里去,水位浅一点的地方,别把她淹死了。”
“是!”仆从们抬着已经皮开肉绽的姜炀到了湖边,将姜炀用力扔到了湖里,随后立刻离开了原地。
姬纭倚在姬荣身侧,可怜兮兮地对姬荣说道:“哥哥,姜姐姐脸上的疤看起来好吓人啊。”
“丑八怪而已。”姬荣拉起姬纭的手,“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去,不管那个丑八怪了。”
“哥哥最好了!”
兄妹两个一唱一和地离开了湖边,只留下姜炀倒在湖中,靠近湖边的湖水渐渐染成了红色。片刻,一个蓝色的身影从树丛中钻了出来,慌忙跑到湖边将姜炀扶了起来:“阿为!阿为!”
姜炀此刻已经完全晕厥了过去,仿佛置身于一片漆黑无边的深潭之中,恐惧、冰冷,又令人窒息。恍惚间,过往的所有鲜血凝成一个一个巨大的祭坛,无数被她斩杀的生灵从祭坛的四周渐渐向她爬来,要将她一同拖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姜炀猛地惊醒,视野在短暂的模糊之后,她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姜炀艰难地起身,却不小心扯动了浑身上下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令她猛地掉下了床。姜炀无法起身,只能在地上慢慢地爬向柜子,还好幸运地很,柜子中竟有几瓶药,而且都是品质不错的样子。
她初到此处,先是忙着摆坛,没有仔细查过房间中的东西,这几瓶药真是她意料之外的惊喜。姜炀艰难地为自己上好了药,重新爬到床上,脑子昏沉沉的。她既已决定隐瞒自己其实已经掌握了蛊火的事情来拖延时间,她往后的日子必少不了刁难,今日的事情算是为习惯做的准备吧。
因着受伤过重,姜炀疼了一夜难以入眠,在清晨时才渐渐进入梦乡。没想到姜炀才睡了不过一两个时辰,轩辕帝便带着属下前来查看情况。
姜炀拖着受伤的身体到门口迎接轩辕帝,却在门槛处差点绊了一跤,幸得轩辕帝的手下扶了一下,不然真的会彻彻底底地和大地来一场拥抱。
轩辕帝看到姜炀的情况,皱了皱眉,“你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姜炀低着头,浑身上下凌乱不堪,显得更是憔悴。姜炀的嘴角悄悄一勾,真是一波卖惨的好时机,不过轩辕帝怎么可能会想不到都发生过什么,所以此时,回复的最好方式,就是不提。姜炀重重地咳了几声,低声道:“姜炀十分抱歉以这副样子面见主上,兴许是炼蛊的过程中受到了咒法的反噬,重创了身体,所以……近几日,可能都无法开坛炼蛊了。”
“什么!”轩辕帝一怔,眼神中渐渐升起一层薄霜,片刻后,吩咐着身边的医官立刻为姜炀诊治,还为姜炀留下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
姜炀谢过后,轩辕帝便离开了。接下来的几日,姬荣与姬纭都没再来烦过姜炀。但是好景不长,七日之后,姜炀渐渐能下床走路,便有仆从前来传达命令,命姜炀作为仆从前往前方大殿伺候贵人。
呵。姜炀心底冷笑一声,这是听说了蛊火需要长时间的培养,决定要彻底榨干她的价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