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粒小石子不知由何神力奇劲激发,形体虽小,破空之声却响劲异常,对着成昆右臂疾射而来。成昆躲闪不及已中右臂,只感到手臂剧痛难忍,臂骨似已折断。
成昆左手扶住右臂转过身来,只见一约莫二十七八的青袍男子抱着一名女童站在那老妇人身旁。此男子面貌俊朗、眼若星辰,目光如炬望向自己。
见成昆转过身来,男子面有愠色,说道:“见了此间主人,不打声招呼吗?”
成昆见脚边落有一粒石子,又见男子右手扣着几枚石子,心中大惊:小小石子怎有如此威力。双目乱转,当下有退去之意。
男子将女童放下,又向前行了数步,道:“刚才出手伤人那般利落,现下怎么不答话了。”
成昆强忍剧痛勉强拱手施礼,面有不甘,说道:“此乃我师门之事,阁下何必强行插手。”
男子勃然变色,道:“怎地,刚才之言还要再讲一遍吗?”当下不再多言,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一招之内竟罩住成昆胸前诸多要害。
成昆手臂有伤不能抵挡,左逼右闪,狼狈至极,心道:哪来的青年高手。
二人交手不过数招,成昆左臂又被拂中,当下手臂酸麻,经脉已被封住。成昆急忙用劲向后跃出,连点几步逃进树林。
青年男子也不追赶,高喝一声:“慢走不送。”走回老婆婆身前将她扶起,又抱起女童,向古墓走去。
谢无忌站起身来踌躇不已,不知该进该退,正欲出声询问,那男子扭过头来道了一句:“还不赶紧跟上。”无忌只觉喜从天降,连忙快步跟上。
进到古墓,四下漆黑一片,无忌不能夜视,只得紧紧跟随那男子前行。不料那男子武功甚高,抱着女儿手扶一人,左转右绕之下,无忌竟然跟丢。
谢无忌知道古墓中尚有消息机关,只能站定不敢乱走,心道:这前辈当真怪异,让我进来也不管我,也不怕我是敌人在古墓设下埋伏。他有所不知,古墓中遍是消息机关,一旦按下有死无生,哪会怕他一个小小少年。
约莫一顿饭时间,只见黑暗中隐约有人走近,开口出声才知是那男子:“适才多有怠慢。我把姑母先行送去养伤,还望小公子见谅。”
无忌双臂已断不能行礼,连忙道:“不敢,小子谢无忌,前辈唤我无忌便可。”
那男子见无忌双臂骨折,连忙引他走进一间房内。点燃房中烛火,将无忌臂骨扶正接好,取出夹板固定,又取出玉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无忌。
谢无忌连忙道谢。此药丸清香袭人,外皮呈朱红色,无忌脱口而出:“这便是九花玉露丸?”
“你倒知道不少,先行将药服下,莫等药效散了。”那男子闻言面有得色,稍作停顿又道:“你说你是程氏后人,怎么姓谢?何以证明?”
无忌双手不敢动弹,只能用眼示意怀中。男子见状道了一声:“得罪了。”自无忌怀中取出层层包裹之物,展开一看原来是张人皮面具。男子见这面具与家中所藏一般模样,当下信了几分。
谢无忌见那男子久久不言,只道他心中不信,除了自己穿越而来不能言明,竟将其余诸事一一道来。男子听得连连点头,目有精光闪烁连连。待无忌将事情一一讲完,只安慰无忌让他安心住下好好修养。
却是此男子见无忌言语得当,进退有度,心中甚是欢喜,当下动了收徒之念。只待观察几日,看他心性如何,再做决断。
无忌这几日在山间林中奔波不停,又刚历经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说完这些话也略感疲惫,便在古墓安心住下。
几日里无忌未出房门半步,期间那男子每日探望无忌伤情,二人又不时交谈,无忌方知男子叫做杨悠,便唤他为杨大叔。每到用饭时,多是那老婆婆送来。无忌见老婆婆业已无恙,心中稍安,问及姓名,只道唤她杨婆婆便可。
又过十余日,无忌感到手臂骨头略有痒痛,心知骨头开始慢慢接痂,心道:这九花玉露丸当真药效不凡。却是杨悠初时见他受伤颇重,每日都让他服下一丸,又配有玉蜂蜂浆,内伤早好,真气行走不断滋养断臂所致。
古墓内昏暗不知时日,无忌手伤未愈,又担心消息机关不敢乱动,只能在室内稍作活动。期间杨悠不时探望,有时还带着那女童。
约莫过了两月有余,无忌手臂终于痊愈,心中欣喜万分,只待杨悠再来探望便求取九阴。哪知道杨悠竟有收徒之意,待问及是否愿意拜入门下时,无忌自然点头连连。
杨悠领着无忌走向后堂,只见后堂东西两壁各挂着一幅画。西壁画中是两个姑娘。一个二十五六岁,正在对镜梳妆,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丫鬟,手捧面盆,在旁侍候。画中镜里映出那年长女郎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之间却隐隐带着一层杀气。无忌心道:这便是林朝英了。
杨悠吩咐他跪下磕头,无忌不遑多想,跪下就向画像磕头。待他站起身来,杨悠指着东壁上悬挂的画像道:“向那道人吐口唾沫。”无忌一看,画像中道人身材甚高,腰悬长剑,右手食指指着东北角,只是背脊向外,面貌却看不见。无忌心道一声得罪了,又向重阳真人画像吐了一口。
待行礼完毕,杨悠扶起无忌,才将古墓来历简单道来。
前面所讲无忌本已知道,心中略有不耐;后面之事无忌却闻所未闻,赶忙支起耳朵。
原来阳顶天本名杨顶天,与杨悠父亲杨破天为亲生兄弟,杨逍却是杨悠亲生兄长。原来还有这般渊源,怪不得杨逍会使弹指神通,怪不得阳顶天待杨逍视如己出,还传授了他乾坤大挪移心法。杨悠告诉无忌此事本是告诫他不可擅离古墓,哪知他竟生出八卦之心,还道他都听进去了。
最后杨悠言道:“先祖已将杨顶天逐出门墙,先父也把杨逍逐出门墙,你可不能学他二人。”似是知道无忌心思,杨悠稍作停顿又道:“待你武功有成,我自会让你出去报仇。门中也无其它规矩,一不得欺师灭祖,二不得霍乱江湖。你既然入得门来,需遵守门规,不可有违。”
“是,师父。”无忌听到后面见师父愈发辞色俱厉,忙拱手应道。
杨悠见此不再多言,只吩咐无忌早点歇息,明日一早先行考校他武艺后再传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