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内黑漆漆一片,经年不见阳光。前些时日无忌手臂有伤,一直呆在房内尚不觉得,今天出古墓又复进古墓,只觉得甚是不习惯。只是其他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众人缓缓用过午饭,小瑶琴与爹爹分离半日,此时见到爹爹甚是欢喜,缠着杨悠不肯放手。杨悠和小瑶琴嬉戏玩闹,直逗得她笑个不停,无忌便坐于一旁呆呆望着,心中想起幼年黄山的时光。过了约莫一顿饭的时间,小瑶琴哈欠连连,才由杨婆婆抱着回房歇息。
杨悠看到无忌呆坐一旁,闷闷不乐,估计他想起往事。起身走到无忌身边,拍拍了他的肩膀说道:“走了,师父带你去抓麻雀。”
听闻此言,无忌连忙跟上,却见师父左绕右转不似出古墓道路。无忌心中疑惑,问道:“师父,不是抓麻雀吗?”
“早抓好了,等你去抓不知道抓到何年何月。”杨悠看他心情不好,调笑他一句,回首推开一道石门,向无忌招手:“快点,一会儿麻雀飞走了。”
无忌赶紧连走几步,随杨悠进到房内。只见地上撒着些米粒,几只正在啄米的麻雀见有人走进,扇动着翅膀尽数飞起。无忌望着着长宽一丈有余的房间,不由一愣,心道:这怎么抓?
“你且去试试。”杨悠吩咐一声。无忌闻言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扑向麻雀。麻雀灵便异常,东飞西扑,他轻功身法又不太好,兼之霹雳拳也未大成,怕失手之下把麻雀打死。
无忌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追了半天也没抓到一只。杨悠见状告诉无忌一些窜高扑低的提纵之术和挥抓拿捏的擒拿手法,然后走到屋内一一示范。
只见他足下连点,双手挥舞,东边一抓,西边一捏,几下便将屋内的四只麻雀尽数抓在手中。然后分开双手,呼啦啦一下,麻雀各自飞开,把无忌看得目瞪口呆。
无忌休息片刻,杨悠又让他去练习。无忌按照师父所授,使出提纵之术,或挥或抓,或拿或捏,用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才将麻雀尽数抓住。
杨悠见他学的甚快,吩咐道:“从今以后每天上午你自去练习拳法和桩功,下午便来此处抓麻雀。什么时候如我这般再给你增添数目。”无忌知道这抓麻雀是天罗地网势的基础,也不敢心作他想。从此每日便按师父吩咐上午练拳,下午抓麻雀。
过了几日,无忌已能达到杨悠那般速度,几下便将麻雀抓住。杨悠又领他换了个大屋,里面长宽三丈有余,叽叽喳喳足有十数只麻雀,无忌看着不由心中一苦。
这几日里无忌研习锻骨篇力气大长,带之而来的就是食量巨增,现下未至正午,腹中便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无忌收功之后略微梳洗,快步走到每日用饭的房间,只见杨婆婆和小瑶琴已坐在桌前,唯独不见师父。无忌向杨婆婆行了一礼,好奇的问道:“婆婆,怎不见师父前来用饭。”
杨婆婆说:“主人今日钻研武功,吩咐过不用等他了。”随即招呼两小用饭。
众人缓缓用过午饭,杨婆婆收拾碗筷,无忌见状赶紧帮忙,杨婆婆面若冰霜,说道:“你去把饭菜端给你师父。”无忌早已习惯,应了一声,端起备好的饭菜准备给师父送去。小瑶琴吵吵闹闹也要去见爹爹,无忌无法只好带着她一同前往。
走进后面演武大厅,只见杨悠坐在一角,右手呈剑指连连比划,口中不断诵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
无忌见师父专心推演武功,不敢打扰将饭菜放下便欲退去,小瑶琴哪管这些,挣开无忌的手一发扑了过去。杨悠和女儿戏耍片刻,缓缓用过午饭,小瑶琴才由杨婆婆抱走前去歇息。
杨悠见无忌呆立一旁,口中念叨着:“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轻轻拍了无忌一下,佯怒道:“怎么,又惦记起师父这门独孤九剑了吗?”
“啊?”无忌缓过神来,刚才便觉得这口诀似曾听过,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独孤九剑。当下挠挠头,一脸好奇问道:“师父,这是独孤九剑吗?”
杨悠见他问道,缓缓点头说道:“先祖少年时曾在剑谷习得独孤求败前辈剑法,只是年长后发现所习剑法太过耗费人的潜能,于是一心想创下一门剑法绝学,起名唤作独孤九剑。先祖学究天人创下了总决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掌式、破气式共计五式,先父后来完善了破鞭式、破索式、破箭式这三式。我自打武功有成,每日间不断推敲,欲将最后一式破枪式创出。却久久不得要领,想必是我见识不够。”说道此处竟嘘唏不已。
无忌见状稍作劝慰,说道:“祖师和师公都是武学大家,师父不遑多让,日后必能完善这绝世武功。”
“我不过一时感慨,你这小子倒安慰起我来,左右无事,考校下你的武艺。”听到无忌出言相劝,杨悠心情大好,当下便要考校无忌武功。
无忌尚有些许问题不明,趁机一一提出,杨悠不时指点,一时间师徒二人竟忘了刚才烦恼。
师徒二人不时手中比划过招,过了足有半个时辰,杨悠缓缓说道:“无忌你这几日勤勉用功,天罗地网势基础已尽数掌握,我今天便传你天罗地网势的招数。”
说罢领着无忌走出古墓,向古墓外树林走去。此时已将近隆冬腊月,师徒二人抓了半天,才逮到四五十只麻雀尽数装到布袋。杨悠见林中已无麻雀踪迹,便又领着无忌来到古墓外空地。
杨悠抖开布袋袋口,麻雀纷纷飞出,就在此时,他一双大手挥出,东边一收,西边一拍,将几只振翅飞出的麻雀挡了回来。群雀骤得自由,哪能不四散乱飞?但说也奇怪,杨悠双掌这边挡,那边拍,四五十只麻雀尽数聚在他胸前三尺之内。
只见他双臂飞舞,两只手掌宛如化成了千手千掌,任他麻雀如何飞滚翻扑,始终飞不出他双掌所围成的圈子。无忌凝神观看他如何出手挡击,如何回臂反扑。只见他发掌奇快,但一招一式,清清楚楚,自成段落。无忌看了半晌,仔细体会掌法中的精微之处。
杨悠又打了一盏茶时分,双掌分扬,反手背后,那些麻雀骤脱束缚,纷纷冲天飞去。
杨悠见无忌似有所悟,也不说话,直到无忌缓过神来,便授了他十几招掌法。无忌本来已有基础,看了两遍就学会了,只待日后多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