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早,无忌尚未用完早膳,史火龙和丐帮众长老早已守候在门前。
见他们如此着急,无忌从怀中摸出一本书册递向史火龙,正是他抄录下来的降龙十八掌。
史火龙双手接过,翻开书册草草看了几眼,只觉比自己所练降龙更加精妙,也不像自己所习那般一味刚猛,心中欣喜十分。
史火龙随后将书册递给魏老帮主,一旁的传功长老按耐不住,也凑到近前,二人不时讨论。
史火龙自怀中掏出一个竹牌递给无忌,说道:“大恩不言谢,谢少侠所求之事,昨日鄙帮已向各分舵发出消息。凭此腰牌,不管谢少侠身处何地,只要有我丐帮弟子,都可吩咐他们去追查此事。”
“如此,无忌多谢了。”无忌收好腰牌,拱手抱拳,自房中取出包裹行囊和两柄残剑举步欲走。
“谢少侠请留步。”一旁的魏老帮主见他准备离开,连忙出言拦住:“魏某厚颜,望少侠暂留几日,一来让我等尽些地主之谊,二来还想和少侠探讨下这降龙十八掌,最重要的是一旦有令尊消息,定是总舵先行收到。”
“哦。”无忌盯住他双眼看了片刻,见他不似作伪:“那无忌就再叨扰几日。”
“哈哈哈。有贵客在此,鄙帮上下荣幸之至。”史火龙等人向无忌齐齐行礼。
于是无忌在君山总舵住下,一边和史火龙、魏老帮主等人切磋研习降龙,一边等候父亲消息,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这日,无忌在林间见到方东白左手练剑,心中念头闪过。
却是他久静思动,想着君山总舵已住了半月有余,一直未得到父亲讯息,手中有两柄利剑又不能用,便留下一份书信,悄悄离开君山。
无忌搭乘商船一路沿江而下,过了九江才离船上岸,向龙泉行去。
快到龙泉时,无忌便寻人打听龙泉铸剑谷所在,只是沿途乡民皆不知晓。
待进了龙泉城内,铸刀铸剑的铁铺甚多,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无忌大喜,挨个打听,竟无一个铁匠知道铸剑谷所在;又拿出倚天青钢两柄残剑问人能否续接,皆摇头不已。
莫非这铸剑谷尚未建成?无忌心有不甘,又找来城中丐帮弟子,一一打听消息。
只是丐帮低辈弟子只在乎衣食温暖,偶遇恶犬只需一根竹棒便可应付,什么宝刀神兵从不关心,自然也不知铸剑谷所在。
无忌找了半天饥渴难耐,只能先到酒楼用饭。只是他心中有事,食不甘味,筷子不停挑动饭菜却不送入口中。
“客官,可是小店饭菜不合胃口。”一店小二见他如此,走到近前。
“不是。”无忌懒洋洋应了一声,看向窗外,忽见一个光头尼姑走过。他心中似有印象,拉住准备离去的店小二:“你这城外可有尼姑庵?”
店小二饶了饶头,思索片刻:“城西好像有个尼姑庵,只是香火不旺,客官你要去拜佛…”
无忌见他话唠,赶紧掏出一钱碎银,将他打发,风卷残云般将桌上饭食一扫而空,结账后快步离开酒楼。
无忌运起轻功,一路向西赶去,出了城门又行了数里,远远看见一座小小的尼姑庵立在山前。
他也不进门,绕墙而走,径直来到后门,只见一条小路通向后面延绵起伏的山丘。
沿着小路向上行走,山路越走越险,盘旋而上,绕入后山又行了数里,只见眼前一片好大的山谷。
这便是铸剑谷了,无忌看到山谷中孤零零的一座小院,欣喜不已,快步来到院前。
“得得得——”
无忌轻叩院门。
不多时,院门打开,走出一个枯瘦老者,面目消瘦,双眼浑浊。
无忌略有失望,轻声问道:“敢问老丈,此处可是铸剑谷。”
“正是,不知客人有何贵干。”那老者声音嘶哑,略带金石之声。
无忌将黑布包裹的两柄残剑取出,递给老者:“老丈,这两柄剑可能修复。”
老者接过残剑,仔细打量,不发一言,无忌不敢打扰,静静等候。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老者又让无忌伸手出来,仔细打量:“可惜了两柄神剑。”
“此话怎讲。”无忌听得稀里糊涂,连忙追问。
老者轻叹一声:“看你手掌关节粗大,想必是多练拳脚功夫,剑法怕是不怎么样,两柄神剑落于你手不是可惜了吗。”
闻言,无忌尴尬不已,心道:这老丈看似年迈昏庸,实际是前辈高人,可惜自己只会一套剑法,倒真有点糟蹋神剑的味道。
“此剑可接。”老者指着倚天剑说道。
“这柄呢?”无忌指着青钢残剑问道。
“不可。”
“为何。”
“寻常刀剑,若能掺上一两玄铁便可锋利无比,此剑皆由玄铁打造,自然削铁如泥,接上后也不影响其锋利。”
老者又看向青钢残剑,轻轻摇头:“此剑本来浑然一体,不知为何将它斩断,剑脊既断,便是接上也受不得大力。”
“那该如何处置。”无忌心中略有悔意。
“客人随我进来。”老者引无忌进到院中,走入房中拿出一柄长剑:“你且将所习剑法一一展示。”
无忌接过长剑,一套全真剑法使出,青光浮动,剑气森然,宛如携沙裹泥凝重无比,一时间小院杀机四溢。
老者静静站在远处,不言不语,待无忌将一套剑法使完,才小心说道:“倒是老朽看走眼了,不如用这残剑给你重新打造一把,只是需多耗费些时日。”
“多久。”
“约莫百余日。”
“敢问老丈所需花费多少。”
“先给上十两黄金做定钱,取剑的时候补足百两。”说罢,老者便抱着残剑准备进屋。
“且慢。”无忌心念一动:“不知老丈可有法子法子将玄铁熔化。”
“当然。”老者傲然。
“那小子从这玄铁剑上取下些许,老丈给熔到新剑中如何。”
“怎敢如此暴殄神兵。”老者闻言大怒。
“小子说说而已。”
“也罢,始终是你的兵器,你自己看着办吧。”老者轻叹一声,身形愈发佝偻。
无忌才不管它神兵不神兵,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日后砍那屠龙宝刀,多半还要再断一次。当下也不客气,接过两柄残剑问道:“取多少。”
“剑尖处取半尺便可。”
“当——”
一声巨响,无忌右手持剑已将倚天剑剑尖斩下五寸,手中青钢残剑也断成两截。
老者收拾起残剑走向后院,头也不回,冷冷一句:“明日一早随我铸剑。”
“啊。”无忌站在院中苦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