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旭日东升,山间鸟兽齐鸣,分外热闹。
山间似玉带一般的雾气渐渐散去,无忌等人皆自醒来,分别站开各自练功,唯有那胡青牛还在呼呼大睡。
白垣身上有伤,自然不敢修习外功,只是坐在一块巨石之上,缓缓呼吸吐纳。
无忌见他五心向天而坐,胸腹微动,呼吸起伏绵长不绝,不由暗赞:华山派全真一脉气功当真神妙。
随即他不再关注白垣,远远走出避开众人,一套霹雳拳缓缓打出,时而如惊雷炸裂,时而似携雨带风。
拳风四溢,劲力悠长,一时间杂草丛生的院落烟尘四起。
待无忌将一套霹雳拳使完,只觉神清气爽,浑身上下经脉畅通无比。
“好。”不知何时,父亲谢逊走到身旁,见无忌缓缓收功,出言夸奖:“无忌孩儿勤勉用功,霹雳拳已算大成,爹爹似你这般年岁时武艺却不如你。”
“爹爹可要考校一番。”无忌见父亲心情尚好,出言调侃。
“算了,待爹爹心脉伤势痊愈,再与你好好切磋一番,到时候你别跑就成。”谢逊轻轻摆手。
父子二人连连说笑,慢慢走回到破屋之前,胡青牛揉着双眼从屋中走出,白垣也已吐纳完毕。
“白垣兄气色好了许多。”无忌见他面色红润,气息悠长,不复前几日那般苍白无力。
“多亏胡兄弟和无忌兄弟照拂,白某才能保下性命,待我伤势痊愈,我们一起上山找那鲜于通贼子。”白垣想起三天前的际遇,仍心有余悸,又连连向胡青牛和无忌行礼以示感谢。
“有仇必报,恩怨分明,大丈夫正该如此,到时候看他如何辩解。”一旁的胡青牛恨恨说道。
“好了,先不说鲜于通了,各位稍座,无忌去捕捉些小兽权作早饭。”无忌捡起几枚石子,转身便走。
“抓几条蛇回来最好。”胡青牛冲他喊道:“这几日里天天清水干粮,嘴都淡出鸟来了。”
“知道了,有老虎的话,我再给你打只老虎。”无忌挥了挥手,远远走开。
不多时,无忌在草丛中抓了两只野兔,一条儿臂粗细的大蛇。
看着手中的野兔,无忌心道:你们能死在这弹指神通之下,也算见识不浅。
回到破屋时,胡青牛和谢逊二人不知从何处寻了几个陶罐,已去山溪中洗净,又搬来了几张残破的桌椅放在屋前。
见无忌回来,胡青牛接过猎物,冲无忌说道:“这桌椅交给你了。”说罢便和谢逊二人拎着猎物去山溪剥皮清洗。
无忌看到眼前的一大堆桌椅,不由摇头,合着我这降龙十八掌是用来劈柴的。
他也知白垣和父亲有伤在身,不便动手;胡青牛仗着自己文弱,且无刀斧,也撒手不管。
无忌也只能安慰自己:能者多劳吧。
他使出降龙不断将桌椅劈成数截,不断轻轻摇头,叹息交友不慎。
“咦,这是什么。”无忌拆下桌案上的桌腿,看到桌案底下似乎刻有字迹,轻呼一声。
白垣原本站在不远处收拾无忌劈好的木头,闻言也走了过来。
无忌伸手将灰尘抹去,只见桌底密密麻麻刻着千余小字:世间有三才,分为天、地、人,三才者皆有三宝。天之三宝为日、月、星辰;地之三宝为水、火、风;人之三宝乃神、气、精;人之三宝缺一者不可存。人之三宝又分先天后天,先天三宝为元神、元气、元精,后天三宝……此功化后天为先天,可谓之为先天功……
先天功?无忌欣喜万分,看着面前的白垣,见他似有不解,连忙解释:“全真祖师重阳真人当年所习先天功,你没听过?”
白垣低头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什么先天功。”谢逊和胡青牛二人拎着洗净的猎物走近身盘,见无忌还未将木柴劈好,不由好奇。
无忌将当年重阳真人修炼先天功,华山论剑比武夺得天下第一之事一一道出。
“如此说来,这是当年重阳真人夺得天下第一所习的武学秘籍。”胡青牛将信将疑,看向无忌。
“爹爹,这桌子从何处寻来。”无忌问道。
谢逊目中精光微闪:“似乎是从倒闭的大殿搬过来的,好像是三清像前的供桌。”
“啊。”闻言无忌苦笑一声,当年他在全真遗址上搜寻各处角落,却未曾留意这大殿内的什物。
“我来瞧瞧。”谢逊将手中猎物递给胡青牛,拿过无忌手中的桌案,看向桌案后面的小字。
片刻后,他将桌案交还无忌,连连摇头:“不成,此功虽然神妙,普通人却修炼不成。”
“说起来这也算全真秘传,白兄也来看看。”无忌又将手中桌案递给白垣。
不料白垣看了片刻,也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法修炼。
无忌暗自奇怪:为何都摇头不已。却是他刚才只大略看了几行,并未仔细揣摩其中精义。
他按住心中疑惑,仔细看着那小字所写心法。
片刻后,无忌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一般人长到约莫五六岁,体内先天精气早已尽散全身,随着食用后天粮食,后天精气渐渐充盈,自然无法修炼这先天功;想必唯有重阳真人那般天赋异禀之人,才能修炼此功。”
“我看看。”胡青牛却是不信,一把将手中猎物塞到白垣手中,抢过无忌手中的桌案,片刻后也连连摇头。
这时无忌发现父亲似有所思,连忙追问:“爹爹,你可有什么想法?”
“哦,我刚才在想这先天功也并非需要那天赋异禀之人才能修炼,也有其它方法可以修炼。”
“何如修炼。”剩下三人齐声问道。
“习武贯通任督二脉进入先天境界,便可修炼此功法。”谢逊说完后摇头不已,心道:先天境界之人闻所未闻,可惜这神功了。
“好了,先做饭吧。”无忌见众人兴致不高,劝慰一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什么好惆怅的。”
无忌将桌案放置一旁,又拢了些干草枯枝,将火升起,然后将洗净的兔子串起置于火上,将大蛇尽数折断丢入陶罐之中。
不多时,兔子烤的焦黄发亮,蛇汤沸起香气袭人,无忌给众人分食。
除了胡青牛无心习武志不在此,大口咀嚼手中食物以外,剩下三人都不时望向那一旁的桌案,心中稍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