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叮咚,幽谷森然。
容澈拖拖沓沓,终于来到了千山涧。
就是此地了。容澈蹲下来用手撩起一片水波,水道沁人心脾,晕开了他那一张如溪泉般的的清秀脸庞。
容澈站起,紧了紧身后的匣子。进入山谷。
山中阴暗,冷风一过,呜声咽咽。突然,远处闪过一道亮白剑光,容澈看清位置,奔此而去。
“啧,杂碎,真是晦气。”一身着黛蓝衣衫的男子被一群肉蛙团团围住,挥剑,横斩,后翻,落地,行云流水,应手得意,但似乎有些疲惫之色。
毕竟寡不敌众,以此周旋气力难免耗尽。肉蛙如人般大小,虽轻似重,善于跳跃,难以防备。此蛙虽名肉蛙,但并不吃人,却只咬人,伤口也不流血,但是皮下血肉先是结块,之后硬化,直至僵死。
容澈匆忙赶到便看到如此景象,难免焦急,便甩手几张符篆直击几只肉蛙,使其动弹不得。
那男子见来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后又只心杀怪,两人一定一杀,倾时,容澈向最后一只肉蛙甩去符后,那人一剑了却,插剑于地,倚剑休息。
容澈上前道:“阁下可有受伤?”那男子看向他,问道:“你是医师?”容澈道:“学艺不精。”那人便把袖口一掀,露出胳膊,小臂上正有一片不青不红的咬痕。
容澈把身后的药匣卸下,蹲下打开取了一瓶药液,倒些抹于伤口上,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便转而吸收,不只是手凉还是药凉,一股清凉沁骨。
容澈将药液放回原处,继而背上药匣站起。那人放下袖口,旋即拔剑入鞘,紧握于手中,道:“多谢。”便向洞谷外走去,容澈跟上,但见他走路有些斜风,莫不是……容澈道:“阁下可还有伤处?不必隐晦……”“没有!”那人走的更快了,然而原先若有若无的瑕疵也变得显而易见。容澈知道他在逞强,便幽幽的说:“肉蛙毒素进入身体虽当时无性命之忧,但若置之不理,讳疾忌医,反而会助纣为虐,毒素很快就会传散到周围,是血肉结块,再这样下去,阁下,你的这一条腿就不必再要了。”
想成为一个令人敬仰的受人膜拜的德高望重的仙人是每一个修真之人梦寐以求的白日梦!修真不要腿!还怎么立于江湖不败之地?金鸡独立吗?开什么凿毛玩笑!
那人果然一动不敢再动。
然后一言不发按剑坐地。容澈见他这幅样子很受笑,单膝着地,道了一声“冒犯”,用一记灵气刃划破下身衣物,大腿外侧有一片淤青,果然,皮下已经开始结块了。容澈又拿过药匣取来玉针帮他将污血放出,用药再敷于伤口上,最后包扎。那人稍微有些不适,别过头去,握剑的手微不可查的缩紧,容澈并未注意到此异样,只自顾自的想:这千山涧并非任何一仙门宗派势力划界范围之内,即便有害非除不可,那也应该是众家各一,都有参与,但这单枪匹马只身前来的……事必有妖。
刚包扎完毕,那男子就扭过头来看着他,问道:“医师,如何称呼?”容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上目光,“容澈,”他又重复了一遍,“敝人容澈。”
谷口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容澈估摸约十几来人。
两人站起,望向传来脚步声的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