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沉默了,帐篷中只有那怪异的电波声“滋滋”的响着。
“报告连长,黄县长被我们带回来了。”随着喘着粗气的报告声,满身泥水的黄县长被推了进来.吕哥挥了挥手,士兵退了出去。
黄县长进来就蹲在帐篷的角落,目光呆滞,缩着脖子,一句话也不说,泥水顺着额头流到了脸上都不知道去擦。
“你跑什么?”吕哥轻轻的问,生怕吓着他似的。“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黄县长依旧低头不语,以沉默无声的对抗。
“那好,我现在就派人帮你家搬东西...”吕哥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递给黄县长。
“为什么...”黄县长此时才抬起头来,战战兢兢的看着吕哥。
“为什么?你要是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你就跟着我们进森林去调查个清楚!”吕哥话中带着威胁。
“同志啊,我都告诉你们了!”黄县长丢掉了手里的烟,向前爬了几下,一把揪住吕哥的裤子“人都是饿死的,我们也没办法,没粮食吃,只能先顾着能干活的了。尸体我们全扔到枯井里了,谁知道...谁知道...”黄县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吕哥“后来出事了,我知道不寻常,就偷偷的报告组织了,那两个猎户我也是没敢让他们张扬啊...求求...你....呜呜...”
“日的,你小点儿声!”还没等黄县长说完,吕哥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停的四下看着。黄县长停住了哭声,点了点头。吕哥才松开了手,一把把黄县长推开。
屋中一片安静,那诡异的电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无线电盒子静静的立在桌子上。
“怎么回事?”吕哥转头问。姜排长用手拍了拍无线电盒子,又转了转上面的旋钮,没有任何效果,无奈的冲吕哥摇了摇头。
“吗的”眉头紧皱的吕哥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背着手在帐篷中不停的来回踱步。
“除了这屋里的人,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吕哥突然停住,似乎有了打算。
“还有一个排长,可能知道一些,他带着一队人在森林边设防巡逻。”姜排长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肯定的说。
“哦,你们先到外面的车上等我,我和黄县长单独谈谈。”吕哥说到“还有,姜排长,你亲自开车。”
姜排长似乎有些犹豫,正要问什么。吕哥突然发了火“这是命令!”。
张彬只得跟着姜排长向帐篷外走去,留下的黄县长无助的看着他们。
雨虽然已经不是很大了,但毛毛的细雨更加让人厌烦,刚抹去了脸上的水珠,就又湿乎乎的粘上了一层。吉普车在营地外默默的停着,张彬和姜排长坐了上去,心中都充满了不安,不知道吕哥有什么打算。
五分钟...十分钟...
终于,吕哥推搡这黄县长向车子走来,黄县长好像受到什么惊吓,精神恍惚。推一把,走两步。
“开车吧”吕哥把黄县长推到后座,自己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对姜排长说。
“去哪?连长”姜排长心中早猜出吕哥的打算,但还是心存侥幸的问到。
“往森林那边开~”吕哥点上了一支烟,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
“可是,上面有命令...”姜排长试探的说了句。吕哥什么也没有说,表情严肃。
官大一级压死人,姜排长再不敢说什么了,只得发动了吉普车,向荒野边的森林开去。
离森林越来越近了,一股略带木头潮湿气味的空气迎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如果在平常,可以称之为新鲜空气,但现在,似乎其中含隐着阵阵的血腥,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张彬不住的安慰自己。
隐隐约约,只见森林边上一队小黑点整齐的移动着,姜排长调整车头向那队黑点开去。渐渐的,地上的绿草逐渐的茂密了起来,车轮不住的打滑,吱吱的声音在挑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小黑点逐渐的变大拉长,变成了一队穿着雨衣背着钢枪的士兵,在毛毛细雨中整齐的巡逻。
“你们排长呢?”吕哥探出头对那对士兵大声的喊。其中带队的士兵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帐篷,喊了些什么。
吉普车又奔着那小帐篷疾驰而去。一个军人似乎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带上雨衣的帽兜,迎了过来...
“报告连长,今天下午,有几个黑影在森林中移动,警告无效后开枪,击中了几个,但是去搜索的时候没有发现尸体和血迹,估计是被其余的土匪搬走了!”军人打了个立正,在车前大声的报告。
吕哥听了就是一愣,一边下车一边看姜排长,姜排长也十分意外,悄悄的说“只是以有土匪为名给他部署巡逻任务,怎么会...真有...”
“啪”吕哥在车外狠狠的关住了车门,打断了姜排长的话。姜排长只得熄了火,带着黄县长下了车。
“还发现了什么没有?魏排长”吕哥对那个军人敬了一个军礼。
“哦,是有些发现,但比较奇怪。”魏排长说着从帐篷中抽出几根长长的铁棍,铁棍的前端,都被削成了锐利的尖刺,已经被厚厚的污泥覆盖,整体来看,像是一支长矛。
吕哥拿过其中一根,用手指甲在尖刺上刮了刮,放在鼻子下闻着...
“之前进森林的同志有没有出来过?”吕哥闻着指甲上的污泥,皱了皱眉。
“一个月前,出来补充了一次给养。就再也没回来过。”魏排长大声说。
“那他们说了什么没有?”吕哥紧跟着问。“人少了没有!?”
“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问!人没少!”魏排长是个典型的军人,严格的执行着自己的使命。吕哥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又仔细的观察起那根长矛,并且用手不停的抠长矛尖刺的缝隙,随后,一块团在一起凝固的布条被抠了下来,掉在了地上,吕哥顺势在地上的水洼中洗了洗,拿了起来,众人这才看清,是一条沾了血的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