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韩肖肖就明白了：“那你见到边学长了吗？”
“没有，我就一直在402那个大实验室洗烧杯，倒是有不少学长学姐进进出出做实验。”
纪知有些抑郁，不过她也不太想见到边言，让他看到自己只会洗烧杯什么的……
大概挺丢脸的。
“那你之后每天都去吗？”
“这几天先不去，带我的那个师兄让我先看看资料。”
纪知沉沉的呼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打开了她带回来的资料，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的她额角生痛：“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努力学习吧，少女。”韩肖肖在床上偷笑，重新回到了她的综艺世界，不过这一次她带上了耳机。
纪知叹了口气，打开台灯，开始一个字一个字解读这份神秘材料。
明明每个字她都认识，为什么连在一起她就不懂了？
一开头就是CRF作为神经内分泌肽的同时，在中央神经系统神经传递中也具有重要的作用。
CRF是什么？
纪知开始百度，CRF即corticotrophin releasing factor，就是传说中的促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因子。
也是她即将开始的研究课题的核心物质。
纪知觉得她洗烧杯洗傻了，明明几个小时前徐然刚和她说过，她居然沦落到要靠百度提醒。
纪知对自己很失望，她将手机放到一边，誓要自己看懂这份资料！
三秒后，她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这个HPA 轴又是什么东西？
事实证明，没有百度确实不行。
纪知觉得自从高三毕业，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学习了，这一晚上学下来，不但头昏脑胀，而且腰酸背疼。
但是，这知识，它不进脑子。
纪知放下了笔：“韩肖肖，你说，我是不是变傻了？”
“是。”韩肖肖不假思索地说。
纪知有点自闭，但她觉得不能她一个人自闭：“韩肖肖啊，你知道蛋白质空间结构吗？”
韩肖肖警惕地看着她：“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学习吗？”
“你难道不会为你浅薄的知识储备感到羞愧嘛！”纪知挑了挑眉头。
“我不会，我骄傲。”韩肖肖高傲地扬起了头。
纪知深深的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是傻了，竟然想和韩肖肖比脸皮。
是她的错。
她不该开启这个话题。
纪知揉了揉眼睛，准备洗洗上床了，今晚大概不适合学习，还是明天再说吧。
再学下去，她大概都想和CRF一起殉情了。
因为是周一，学生会要开例会，宿舍只有纪知和韩肖肖，很快她们就就准备就绪，双双躺在了床上，开启了她们老年人一般的大学夜间生活——玩手机。
纪知躺在床上，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既然她不会，她为什么不去问边言呢？
所以，她果然是傻了。
这一整夜，纪知都十分忧郁。
……
边言今天在休息室看了一整天的文献，直到下午才前往自己的超净台，准备做接种。
不巧的是，他刚一出门，就看到纪知离开的背影，似乎透着无尽悲凉。
联想到纪知昨天刚和他说的，想来实验室帮忙，边言就明白了。
实验新人刚进实验室要做什么，其实大家的经历都一样，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徐然也看到了边言，主动走了过来：“不去打个招呼？”
“算了，她应该很累了。”边言摇了摇头，“你让她干什么了？洗烧杯？”
“嗯，洗了一下午。”徐然摊了摊手，“刚刚我把你的论文材料给她了，让她回去自己学。”
边言最开始做的课题，就是关于CRF的，不过半年后他就发了一篇论文，直接结课，然后进入窦立华老师手下的一个大项目，一直做到现在。
“你倒是省事，直接拿我的东西去教人。”边言瞥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傅昕呢？”
“好像约会去了。”徐然有点不确定，“她让我给她看着电泳结果，数据出来了告诉她。”
“那你顺便告诉她，她要的综述材料我整理好了，放在她桌子上了。”
边言套上了自己的实验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徐然：“提醒你一句，喜欢就去追，什么都不说只帮人看数据可不能把人看回来。”
徐然苦笑一声：“说的倒是轻巧。”
他叹了口气，喜欢就追，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傅昕……
那样的人，他配不上。
边言略带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推门进入了实验室，习惯性地打开了超净台的紫外灯。
虽然说之前已经消过毒了，但他总是要亲眼看到消毒十分钟以上才放心。
毕竟以前他有一次试验失败就是因为噬菌体侵染，导致所有的培养基都没有长出菌。
那时候他找了很久原因，才推测出可能是噬菌体感染，除了将整个实验室彻底消毒，也没有其他办法。
趁着消毒的时间，边言正准备给纪知发消息，看到傅昕给他打了一个未接电话，他就回了过去。
“什么事？”
傅昕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徐然知道我约会去了有什么反应吗？”
“那倒是让你失望了，”边言靠在墙上，垂下来的实验服勾勒出颀长的身形，“他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啧，还真是羞涩的小学弟啊。”傅昕笑了起来，“这样都不出手。”
“你要是真的对他有意思，不如直接上，何必等他自己告白。”边言慢条斯理地说。
“我这是给他机会，”即便只听声音，边言也能想象出电话的另一端，傅昕笑的有多欢，“如果等我主动出击，以后失去了兴趣，我可是会主动甩人的。”
边言皱了皱眉头，有些难以理解：“你们女孩子，心思都这么难懂吗？”
“这只能说明，你修行还不到家，对了，你晚上要是有空就帮我把数据分析也做了吧。”
“我没空。”边言果断挂了电话。
他看着手机屏，幕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傅昕说，女孩子会主动告白也就意味着会主动甩人。
纪知对他有兴趣的时候告白了，是不是代表失去兴趣后也会毫不犹豫放弃他？
边言慢慢地皱起了眉头，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