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肖肖更加迷惑了:“都唾手可得了,怎么还能没了?”
纪知摇了摇头,悲伤使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韩肖肖重新回到了她的手机世界,秦尧也缩回了自己的床上,选择性忽略了这个问题。
所以说,遇到善解人意的室友就很幸运。
纪知动作迅速地完成洗漱,拿着资料躺到了床上。
无论怎么说,还是要努力一把的。
她打开床头的台灯,开始大学第一次挑灯夜战。
然后第二天就差点没爬起来。
韩肖肖对此颇为同情,表达了精神上的支持后,就无情地拖着梦游一般的纪知前往教室。
等到纪知彻底清醒过来,已经结束一天的课程了。
今天也是完全没有听课的一天呢。
因为下午没有课,她们都在宿舍休息。
纪知窝在床上看资料:“秦尧啊,我现在有一种错觉。”
秦尧正在抄无机实验的实验报告:“什么错觉。”
“我仿佛是个文科生。”纪知看着手里的纸,“为什么我要把这些都背下来?”
“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提前领悟了药学的真谛?”秦尧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
“可我当初就是因为不想背书,才学的理科。”纪知叹了口气,“果然是我年少无知。”
其实从初中开始,她就很喜欢理科。
更确切地说,从小学开始,她就明确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学理的信念。
边言刚上的高中的时候,她小学毕业,那时候边言问她以后想学文学理,她就已经斩钉截铁地回答学理了。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相比于文科的背诵分析,她更加偏爱理科的思维逻辑。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非黑即白,清清楚楚。
人在一生中,很少能遇到如此极端的选择,大多是模棱两可,无对无错。
但纪知不喜欢模棱两可,她想要的,从来都是非黑即白。
所以纪知对理科上了瘾,她沉迷在如此极端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也许,从本质上来说,她其实是个很极端的人。
但是秦尧很快打破了她的自认为深刻的人性思考。
秦尧轻轻巧巧的看了她一眼,依然面不改色:“也没见你高数学的有多用功啊?”
纪知立刻败退:“高数杀我,莫要再言!”
是她不配。
数学,永远的痛。
而韩肖肖的关注重点永远只有课表:“说起来,明天要开新生研讨课了,这个课是干嘛的?”
“大概就是那种大佬教授过来随便讲讲行业前景?”纪知猜测说,“类似开会那种,讲一堆没啥用但很正确的废话?”
“就上三周,有啥意义呢?”韩肖肖嘟囔说。
“谁知道呢。”纪知继续看自己的资料了。
大概是宿舍三个人两个人都在学习,韩肖肖也玩不下去了,开始写英语口试的文章,纪知这才想起来原来她还有英语口试。
“我觉得这个礼拜我要完了。”
已经周三了,不但作业都没写,英语口试也没背,手里的资料也没看多少,但她明明每天都在学习啊?
所以她的时间都去哪了?
面对来自灵魂的拷问,纪知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先看边言给的资料,毕竟……游乐园更重要!
也许逐渐摸清了门道,纪知学着学着竟然也能体会到一点乐趣了。
看着那些本来极为陌生的名词变得有点熟悉,不自觉便有些成就感。
于是她愉快的放下了资料,玩了会手机。
等她再次抬头,正好十一点。
熄灯的一瞬间,纪知有非常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又开始思考人类永恒的话题,她的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不过,即便再唾弃自己,觉还是要睡的。
纪知的心态在五分钟内,完成了从我好像是个废物,到我就是个废物怎么了的转变,然后心安理得的进入了睡眠。
睡前她将资料放在了枕头下面,依据某不可言说的理论,这样知识就会作为溶质,从浓度高的一边,渗透进浓度低的一边。
简单来说,就是连睡觉都是在学习!
俗称做梦学习法!
纪知都快要被自己的刻苦精神感动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她的睡眠质量一直非常好,别说知识了,大概连打雷都进不了她的脑子。
甚至因为前一天晚上睡的很好,第二天的无机课,纪知难得清醒了一整节课。
连韩肖肖都有些惊讶:“很少见你如此认真的听课啊。”
对此,纪知表示:“我没有听,我只是在发呆。”
至于那些酸碱平衡,离子轨道……期末再说吧。
有一句话说得好,大学前几个月就像温水洗脚,舒舒服服,然后最后一个月把自己的洗脚水喝下去。
纪知已经做好了喝洗脚水的准备,所以这前几个月脚一定要洗的舒服才有意义。
下午的新生研讨课听起来就很水,所以纪知把自己的资料也带上了,准备到时候学一学。
不止纪知如此,即便是秦尧,都带上了作业,跟着纪知和韩肖肖一起坐在了最后一排。
“不知道是谁来给我们上课。”纪知有点无聊。
“来了来了,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韩肖肖低着头小声说。
周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纪知抬头一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秦尧在一旁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呐,我居然能看到活着的窦教授!”
窦立华作为生物制药领域的第一人,其照片日常被放在学院官网首页被人瞻仰,更不要说期末时无数转发锦鲤,祈求这位大佬保佑一次就过的。
要说别人不认识他正常,药学院的学生是不可能不认识他的。
只不过一般看到的都是照片,见到真人这还是第一次。
纪知稍微惊讶了一下就重新低下了头,毕竟这位大佬再厉害,和她大概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他好像是边言的导师来着……看上去人挺不错的,应该不是那种传说中压榨研究生的导师,但边言忙成那样……纪知又不敢肯定了。
“想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纪知猛一回头,就看到边言悄无声息的从后门进来,从善如流地坐在了她身边的空位上,顺手拿起桌上的资料,眉眼攒着几分笑意看着她。
“没想到这种时候你还学习,这么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