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已经亮起了路灯，纪知看着手机：“现在七点半，买完东西八点半，还可以去吃个烤冷面啥当夜宵的。”
“好主意。”韩肖肖说，“你准备买什么当晚饭？”
“北门不是有挺多小摊吗？”纪知漫不经心的说，“随便买点吧，正好有段时间没吃烤土豆了。”
韩肖肖头一扭，突然有些惊讶：“诶，那是边学长吗？”
校车疾驰而过，路边一闪而过的人影看上去确实与边言有几分相似，纪知坐在中间不好回头，韩肖肖倒是张望了好几次。
“看上去还有个妹子同行诶。”
纪知顿了顿，别过了头，语气淡淡的：“大概是和他关系好的朋友吧。”
说到底，边言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该学会规避这些无谓的伤害了。
……
最然是周日，但为了下午和顾阮的见面，边言还是起了个大早，五点就到实验室跑胶了。
为了提取他的目的蛋白，这个实验他已经重复做了五遍了，然而每次的分离结果永远找不到他要的蛋白。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搞科研这种事情，也不是说你努力，就一定能出结果。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他也凭空变不出蛋白。
将细胞破碎做成悬液送去离心，再将胶凝好，最后在等一个电泳时间，除了量大，耗时久，实验本身倒是没什么难度。
快到三点的时候，电泳时间还没到，边言让徐然给自己看着结果，就匆匆出了门。
虽然紧赶慢赶，但边言还是提前了五分钟到了咖啡店。
傅昕坐在窗边，面前是一台商务本，她从早上就在咖啡店坐着了，看到边言来了冲他招了招手。
“居然提前到了，”傅昕瞥了一眼自己电脑上的时间，旋即将笔记本合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要迟到早退。”
“那样不礼貌。”边言在傅昕身旁坐下。
傅昕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做到对面去？”
明明她占了一个四人座。
“如果顾阮来了坐我边上，就不如面对面有压迫性了。”边言说。
“这种时候你倒是思路清晰。”傅昕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了。
不一会，顾阮就和魏亭结伴而来。
顾阮还是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姣好的容貌加上比例完美的身材，刚一踏进咖啡店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跟在她身旁的魏亭看上去似乎有几分不情不愿，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坐着的傅昕和边言，拉着顾阮走了过来。
“你好，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魏亭看上去落落大方一笑，坐了下来，只是动作间依然有些尴尬。
其实昨天刚一听到边言的名字，她就有些熟悉，旋即想起很久以前，傅昕曾和她说过的她有个师弟叫边言，长得很好，就是看起来对女孩子没什么兴趣。
那时候两个人还八卦了好久，好奇这样的人物，最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重要的是，就在不久前，傅昕就带了最新的一手消息，边言好像喜欢上了他们学院的一个小学妹，看态度应该是来真的。
只不过她也没想到，自己好朋友口中经常提到的那个高中同学，就是边言。
所以昨天魏亭一想起来这事就拉走了顾阮。
毕竟别人都有喜欢的人了，她们还不要去凑这个热闹比较好，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可惜顾阮不这么认为。
顾阮一路走来都顺风顺水，想要什么都有人送到她的面前，除了边言。
高中时候喜欢她的男孩子可以从教室口排到楼梯口，她都不屑一顾，可偏偏巧的是，她唯独情有独钟的边言，也对她不屑一顾。
高一文理分班的时候，她听信了班级里的传言，说什么边言的父母都是大学里的文科教授，他肯定选文科，她才一意孤行将自己的分科意愿改成了文科。
结果边言选了理科。
这大概是顾阮人生中的第一大打击。
不过即便在文科班，顾阮依然保持着优秀，既然不能并肩而行，那就各自绽放吧。
那时候她是这么想的，最后她也确实做到了。
她至今仍旧记得出成绩那一天，学校门口挂着的巨大横幅。
恭喜我校顾阮、边言分别以689分和712分取得我市文理双状元。
她看着她的名字和边言并列，仿佛是一种巨大的骄傲，但是直到那个暑假结束，她也没能再见边言一面。
边言就像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人生中一样，她对他所有的感情，她这么多年的坚持，他都不曾知道。
“我暗恋了他五年，凭什么连一点机会都不能拥有。”
顾阮的不甘心魏亭都明白，所以虽然觉得尴尬，魏亭还是陪她来了，这是她作为朋友唯一能给予的支持。
边言礼貌而又疏离地对着魏亭点了点头，便算打了招呼。
等到两人都落了座，傅昕漫不经心地扫过在场的三人，弯了弯唇角：“要喝些什么吗？”
魏亭和顾阮对视了一眼，顾阮深深的吸了一口，也不想客套什么：“不用了。”
她直白地看向边言：“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边言的态度，或者说边言约她出来见面的意思她都明白，魏亭不理解她为什么知道还坚持要来，但她总要听边言亲自说出口。
边言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她，也没什么掩饰：“那我就直说了。”
“因为不太确定你对我的看法，虽然这样说有些冒犯，但为了……我只能选择率先挑明——”
“我喜欢你。”顾阮打断了边言的话，直直的看着他，“这就是我的想法。”
边言怔了怔，顾阮补了一句：“现在你可以确定了。”
傅昕在一旁挑了挑眉头，倒也没有想到顾阮会直接选择挑明。
边言本来的打算也只是“委婉”的暗示一下顾阮，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她，她曾经那些也许有也许没有的想法，只要她不说出来，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她完全可以直接放下边言，开始一个新的起点，至于曾经，可以直接当做不存在。
虽然在傅昕看来，这份“委婉暗示”和“直接明说”没有任何差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