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仲从包里掏出张名片，连同一个信封递过去：“有事打这个电话，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回去。这几天好好想想，这里就别来了。”
陆寄洲看他一眼，打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明仲勾勾唇，还挺倔。
陆寄洲回到家，谢妍坐在客厅里抽烟，嘴角有些红肿。她情夫的老婆突然回家，打她个措手不及。
谢妍看着陆寄洲，吐了口烟：“去讨好那个女的可怜你了？”
陆寄洲径直走进屋里，关紧门。
谢妍冷哼，不要脸的贱种，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陆寄洲掏出铁盒子来，数了数钱，还不够的，要远离这里还不够。
假期里网吧休息几天，陆寄洲在屋里醒醒睡睡，听着客厅的动静，翻个身蒙上被子继续睡着。
宝月从老宅里回来，一直到开学前也没再见到陆寄洲。她有时走到陆寄洲家楼下，想了想又折了回去。
周五，老来见陆寄洲眼底的青痕，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好小子，今天放你天假。明天再来上班吧。”
陆寄洲接过钱，点点头，从隔间里拿出书包回了家。他是要好好休息了，上课时耳朵里嗡嗡作响，难受得紧。
陆寄洲打开屋里的门，眼眸一缩，满地的碎片，铁盒子被翻出来砸扁了，里面的钱被撕碎扬在床上。
谢妍拿着剪刀把衣柜底层的衣服翻出来，一件一件剪着。她抬头看到陆寄洲，嘴角轻轻扬起。
“我说你怎么这么大底气，还敢藏钱？花着老娘的钱，跟老娘作对，你可真贱呐。”
谢妍丢掉衣服，细长的眼睛看着他，勾了勾唇：“衣服谁给你买的？那个小贱人？这么小就勾搭上人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陆寄洲两眼空洞，手指尖隐隐发颤，他全身的血液似被冻住，心底的暴戾不断叫嚣着。
他的这些年的念想，他藏起来的欢喜，被人撕碎踩在了脚下。
陆寄洲看着那些破碎的衣服，低声说着什么。
谢妍瞥了他一眼，走进一步：“说什么？大声点，老娘……”
陆寄洲猛地掐着她的脖子，眼珠欲裂，他嘶哑地低吼着：“你怎么不去死，去死……”
看着谢妍额头的青筋，翻着的白眼，陆寄洲渐渐冷静，他松开手，淡淡道：“滚出去。”
谢妍急促地呼吸着，眼睛血红一片，身子有些发软，反了，他竟然想弄死她。
谢妍扶着走出门，顿了顿，回头狠狠道：“贱种，给老娘滚，滚出老娘的屋子。咳，你最好死在外面，要不然别再让老娘看到你，咳……”
陆寄洲听见门被摔上，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想起身收拾收拾，只觉得浑身无力。
陆寄洲抱着那堆衣服，缓缓躺倒，好累啊，睡一觉吧。
陆寄洲锁着门，在屋里睡了一天，醒来时头昏脑胀，他看着地上的碎片，慢慢清醒。
陆寄洲伸手从书包里摸出那人的名片，看着上面烫金的字体，眼眸渐深。
电话响时，陆寄洲正在屋里收拾东西，他跟老来要了那个隔间，费用从工资里扣。
陆寄洲接起来。
“喂，是谢妍家属吗？这里是云城第一医院……”
陆寄洲放下电话，换上衣服赶过去，病房外守着两个警察。
陆寄洲漠着脸听他们说着。
谢妍正跟冯姓情夫在酒店私会时，被另一个戴姓情夫捉住，两个人大打出手，闻讯赶来的冯夫人，扯着谢妍的头发厮打起来。
中途谢妍跑了出去，被赶上来的冯夫人拖住，不知怎么回事，谢妍被从护栏处推了下去，全身十余处骨折，头部重创。酒店客人报了警，把谢妍送到医院。
陆寄洲听完，进去看了一眼安安静静闭着眼的谢妍，想起那天的话，有些想笑。
宝月许久没见陆寄洲了，周末上午，宝月在楼下徘徊一阵，抿了抿唇走上去。
五楼门半开着，宝月愣了愣，拉开门进去，里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那人回过头，一脸的严肃。
宝月缓了缓，轻声问道：“请问陆寄洲在哪？”
那人看了宝月一眼：“不好意思，小姐，这里还有其他事，请你先出去。”
宝月被推出去，门随即关上。
宝月心砰砰跳着，她慢慢地走下楼，脑子里有些乱。
她坐在大院的秋千上，盯着楼门口出神。陆寄洲家里的是什么人啊？陆寄洲呢？
陆寄洲坐在车上，拉下车窗，看着外面的阳光，半晌问道：“你怎么查到医院的？”
陆明仲翘起腿，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找到你之后，你身边的人我都会关注些。”
陆明仲想到谢妍：“谢妍如今没有抚养你的能力，作为你的父亲，我有义务把你接回家。在陆家，能给你提供优越的生活和数不尽的资源，当然一切看你的意愿。”
陆寄洲眯了眯眼，外面的阳光很好。“不要这么虚伪，我想知道你找上我的目的。”
陆明仲笑笑：“你这样说，我多多少少会有点难堪。”
陆明仲顿了顿，正了正脸色：“陆家需要一个第二顺位继承人，你大伯的儿子已经被老爷子除名，我需要你去帮我稳固势力。”
陆寄洲转过头，看着陆明仲满眼的嘲讽：“所以你只是来找一个工具？”
陆明仲笑笑：“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你想我坦率，我也做到了，不如想个交换的条件，我们可以互惠互利。”
陆寄洲垂着眼，他已经到了极限了，不选陆家这一条路，他看不到一点希望。至于陆家，陆寄洲扯着嘴角，也许是另一个深坑。
宝月看着那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人抱着些东西。
“看来我们的小少爷对这个家是深恶痛绝啊，你看这些东西剪的。”
“废话，都要去陆家了，还留这些破玩意干嘛？留着回想以前悲惨的生活吗？”
“对，把这些破烂玩意剪掉，跟这样的日子就再也不用有联系了。想想就痛快。”
黑色西装侧过身子轻斥他们：“再学不会闭嘴，你俩就等着滚蛋吧。”
宝月跟了几步，听着这些话有些回不过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