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简清流一行本想离开山南再踏征程,但夜里忽有声响吵醒了熟睡的众人。一行人急忙穿好着装,带上随身兵器赶了出去,却看见山南国主与世子正在当地士兵的簇拥下,与一群衣着相似的人对峙。他们距离太远说话声又不大,众人一时难以明了,此时有一头插白羽的传令官前来,向他们说明情况。”
“尊贵的客人,很抱歉打扰你们歇息,山北国无耻的贱民再次前来骚扰我们。国主请各位放心,山南国一定会保障各位的安全,请各位安心歇息。(东瀛语)”
众人点头示意,传令官回到国主的队伍。但见山北国来人都佩戴一把东瀛制作的太刀,为首的一人佩戴者一块漩涡状的玉佩,脸上涂抹着两道竖抹的红色颜料,额头上两道横抹的白色涂料,其余人皆是白色涂面。山南国两名拿着木制长矛的士兵冲上前去,但山北国人明显骁勇,再加上锋利的太刀轻易的斩断了木矛,两名士兵转瞬便被斩下了头颅。世子大吼一声想要上前,被国主拦下,山北国人戏谑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木船上,绕着海岸线向北方划去。
山南国主命人收了尸首,不一会就有两栋房子传来忸哭的声响。国主见众人都在,略略有些尴尬,行礼过后便回了宫殿,世子过来与众人交往。
“尊贵的客人,方才是原先山北国的大将军丰田半藏,如今的山北国已经臣服东瀛,他们的国主也已经到东瀛去了,东瀛派去的人接管哪里。丰田半藏成为了新任东瀛官员的走狗,此番前来是为了讨要我们山南国世代守护的国宝,不然就要率军攻打。(东瀛语)”
世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原本琉虬群岛一共有三个国家,分别是我们山南,中山还有山北。我们山南国靠近南方气候温暖,岛屿众多是三国中最富饶的国家。但前些年,东瀛人的到来打破了琉虬地区的平静,他们用坚船利炮打开了我们的国门,迫使我们与他们进行不平等的交易。而后他们直接占领了中山国,并要求我们和山北国也要臣服于他们。山北国国主见中山国因为反抗被举国屠戮,所以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据说此时在东瀛的萨摩藩享受人间繁华。但我们山南国的子民不愿放弃自由与尊严,为了子孙不至于沦落为努力,我们放弃了大片的国土,在这岛屿的最南端的深山苟延残喘。当时你们前来的时候,东野族长以为是那些东瀛人来了,所以才对你们刀兵相向,希望各位原谅(东瀛语)”
“你们的国宝在此处?(东瀛语)”
简清流问道。
“不,我们的国宝在神龙的怀中,只有国主知道神龙到底在何处。(东瀛语)”
众人告别离去,简清流拉住楼靖仇将他拉到自己屋里。
“靖仇兄,你可知他这国宝乃是何物?”
“在下不知,难道清流兄知晓?”
“略有耳闻,听闻乾元年间,有一位进入圣境的前辈擅于用剑,名曰窦锦州。窦锦州成名前曾跟随商队到达过琉虬群岛,后被商队遗落在这里。后来被过往的商队发现时,已然在此居住了五十多年,最重要的是已经进入圣境。”
“这位前辈不足百岁便进入了圣境,实属非匪夷所思。”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他在临终前曾放出消息,在琉虬群岛有绝世宝剑,还有自己的毕生真传所在,希望后人前去寻觅。”
“清流兄的意思是,这神龙怀中的国宝便是那宝剑与那位前辈的遗物所在?”
“明日一试便知。倘若真是,靖仇兄可愿与我一同取回这宝物?”
“清流兄有言,楼某自然不敢推脱。但只恐这山南国国主不愿将国宝交出啊。”
“放心,我自有办法。”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歇息去了。
第二日,一行人没有不辞而比而是前去拜会山南国君,向国君表达他们想要离去的意愿。国君表达了真挚的谢意,而后派人将赏赐他们的柴米油盐还有淡水搬到螣龟舰停船的沙滩。国君与世子亲自送行到沙滩边。
“感谢国君对我们的慷慨赠与,希望您和您的子民幸福安康。”
简清流并未用东瀛语说而是用的寻常国语,那国君众人一头雾水听不明白。简清流哈哈大笑,而后转身向众人笑嘻嘻地说道:
“一会大家尽管放开手脚掳掠,这里的人除了那个国君能杀的都杀掉。”
“师兄,你莫不是也堕了心智不成?前几日才为他们治好顽疾,为何今日又要屠掉这小国。”
“这些人早都已经投靠东瀛了。”
简清流容不得众人质疑,拔出腰间的长剑一击气贯长虹便贯穿了七八个士兵。国君众人来不及惊愕,前来送行的仪仗便被接连出手的楼靖仇和管家杀了个干净,血水随着退潮的海浪泛起了诡异的波涛。国君转身想走,被楼靖仇一拳打翻在地。
“靖仇兄,打断这厮手脚,留下性命便好。”
楼靖仇也不迟疑,一脚踏出,这国君干瘪的四肢便瘫软下去,只剩脑袋能动,简清流又上前用金针封住他的心肺大穴使他难以喘息。管家直奔山里的村寨部落,一炷香的功夫流入大海的那条河流变成了血红色,管家回来表示男女老少未留一人。
“师兄,你要做什么?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
“你觉得一个手无寸铁,人畜无害的小国,在面对东瀛那样的虎狼之邦时能逃过一劫吗?这寻常的干瘪老头在楼靖仇气血之威下没有被踏成肉酱,他就没些手段?”
“他们放弃了大部分国土......”
“琉虬群岛那么多无人岛屿,他们为何还坚持在此不迁移出去?是为了他们的国宝?国宝早就不在他们手中了,只不过是这个鼠辈知道模糊地点罢了。而且这国宝也不是他们的,是山南国的。”
康佳母女看着眼冒寒光的简清流,仿佛在那清澈的眼神中积蓄着无边的怒火。简清流也不吭声,拿出手里的针囊到躺在地下的“国君”面前,一句话不说将他的脏器要穴都差进了米粒粗的银针,那国君痛的口吐白沫翻了白眼。楼靖仇又一股气血打入他体内,震动他体内的腑脏,将银针一点一点的由内而外的震出来。那“国君”此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口中用东瀛语大喊着草薙剑的名字。
“说出草薙剑在何处,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我就让你变成人彘,再给你配上各样的药丸让你衍生出新的四肢经络,你长成一次我便把你再做成人彘一次。(东瀛语)”
“草薙剑在神龙谷中,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大体应该在一处云雾环绕的洞穴中。(东瀛语)”
楼靖仇由取出金针扎入他的头中,让他把方才的话复述一遍,见没有差错便找来一个木桶,将那“国君”斩去手脚丢进去,倒进腥臭的海水,而后盖上桶盖,只把脑袋露了出来。
“看在你说出实情的份上,便不再挖你的耳目口舌了,这样把你埋在这沙堆里只露出两个鼻孔,等风沙渐渐填满你的鼻腔吧。”
说完,楼靖仇按简清流的吩咐将他埋进了方才挖好的沙坑里,只露出两个鼻孔。一旁的康佳躲在康娟怀里,看着蹲下用海水洗去手上鲜血的简清流,仿佛是看人间恶鬼一般。
简清流洗掉血迹,眼里的戾气少了几分,一直紧握的长剑也回到了剑鞘里。他又恢复到往日微笑的神情,但康佳觉得这个以前阳光温暖的笑容却散发出令人胆颤的血腥。简清流笑呵呵的说道:
“方才我杀他们是为山南国的遗族报仇,他们根本不是山南国人。琉虬三国原先皆是乾元的属国,三国国君由乾元皇帝任命册封。每年他们都会派人去乾元朝拜,所以根本不可能没人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后来乾元覆灭,天下纷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欢清大陆以外的区域挪了回来,不再注意琉虬三国这样的撮尔小邦。这才给了东瀛机会,趁机吞并了琉虬。”
“可乾元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了,就算他们被东瀛统治改换了语言,也不能说明他们对我们就有恶意啊。”
“起先我也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恶意,但是看见昨晚那一幕精彩的表演,我确定他们最起码不是什么好鸟。故意将草薙剑说与我们听,我们若是好奇那便再透露的信息多些,让我们去替他们寻找。若是我们要离开,便先在送与我们的水粮里边掺杂毒药,再派人尾随接机收取我们的螣龟舰。你是医者,若不信,可以去查看水粮里边是否有毒。”
康佳前去查验水粮,果然都掺杂了岛上毒物萃取出的剧毒。康佳黑着脸回来,嘟着嘴看向简清流:
“那说不定只是这国君的计谋,你为何要杀进这岛上之人?”
“这大小也是几百口人的部落,部落里一个婴儿孩童都没有,你觉得正常吗?”
康佳回忆起在这居住期间,确实未见过奔跑的孩童,也没听见婴儿啼哭。
“他们没有孩童,是因为他们也只不过是刚刚移居此地,还不曾繁衍生息。原先的孩童都被他们拿来炼制了邪药,我给这国君施针时便发现,关节处渗出的湿气里掺杂着腥味,只有常年服用毒丹的邪术士才会如此。在东瀛,唯一知晓此法的便是半藏一家,他们喜欢制造吞噬人气血的邪物,自身也常年服用用人体炼制出来的秘药,据说可以百毒不侵。孩童纯元饱满,更是他们炼药的上好材料。”
“可是是我们教他们煎药的啊?”
“不会煎药的人留着些药罐干什么,难道早就知道有人教他们煎药?”
康佳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悻悻的拽着衣角。简清流上前安慰,这些人的双手都沾着原先山南国子民的鲜血,他和管家在神龙谷(也就是那条云雾谷)里发现了许多地牢,里边都是气血被吞噬干净的人的尸体,那些人应该才是山南国的原住民。
“所幸我给他们开的药方可以使他们体内毒素聚集,他们吃的那些秘药本就含有毒性,如此以来他们气血不通才不敢贸然对我们动手,只敢在水粮中加毒。”
简清流说完,来到楼靖仇身旁,一只手按在楼靖仇的肩上。
“靖仇兄,想不想要草薙剑?”
“那位窦锦州前辈所说的宝剑?”
“那有什么窦锦州前辈,都是我瞎编乱造的。你拿到那把草薙剑以后,你就是当世第一剑仙,你死后再留什么宝剑就是。”
“哈哈哈,既然清流兄有意,楼某也不矫情,要是能拿到这草薙剑定然不负众望,成为一代剑仙。”
康佳不屑的“切”了一声,朝楼靖仇扮了个鬼脸,楼靖仇只是憨笑也不做声。众人商议过后,为了避免东瀛前来骚扰,康佳母女和管家先把螣龟舰驶入神龙谷中一处浅港作掩护,三人再去村里找些干净的水粮搬到船上。简清流与楼靖仇去神龙谷中找草薙剑,待找到后大家到螣龟舰上汇合。
楼靖仇从船上找出一把横刀配在身上,又将原先收集的修罗镖带上,简清流则现在二人身上涂抹各类有气味的药粉,而后带上了几只小瓶。二人备好四日的干粮,又在身上各自扛上许多绳索,带上水壶便踏着气血向神龙谷奔去。
“不知靖仇师兄能不能找到那个什么草薙剑。”
“小姐安心便是,若是寻常人定然找不到那草薙剑所在,但是我家少爷出马定然万无一失。”
楼靖仇二人一边赶路,简清流一边诉说这草薙剑的来历。这草薙剑原名草剃剑,据说此剑会自行出鞘,剑刃一出野草立马齐根断去,故名草剃剑。后来东瀛有位国君得到此剑,便为此剑编了个故事,说是斩杀了传说中的八岐大蛇,在大蛇尾端所得,又名天丛云剑。后来此剑便是象征日本国君权力的神物,为了高雅些又造了“薙”字改名草薙剑。后来神皇政权建立统一东瀛,原先的三神物八尺琼勾玉和八尺镜都在神皇手中,唯独这草薙剑不知去向。传闻是那国君的后人带着宝剑出逃琉虬,在此处建立琉球国。他死后琉虬分裂,这宝剑藏在一条云雾缭绕的山谷中,故又有传闻说此剑所在云雾四溢,唯有天神才能得见真容。那神皇自称天神后裔,所以一直派人搜寻这草薙剑,后来幕府掌权更是加紧对草薙剑的搜寻。这些年他们总算在这琉球百岛中找到了这神龙谷,也是颇为不易。
“清流兄,你是怎地知道这些?”
“曾听家父所言。”
楼靖仇“哦”了一声,知道家事莫问便不再言语。跟着简清流在这云雾缭绕额度山谷间跳跃。
“前方云雾最浓,宝剑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用绳索相连,各自在山崖上搜寻,找到山洞便拽一下绳索,切记不可独自探洞。这琉球毒虫异兽颇多,就算我们抹上了驱虫的药粉也不可大意。”
楼靖仇应允过后,二人取出螣龟舰上拿出的钢丝锁链,各自捆在腰间,而后便顺着山崖向上攀爬。但此乃神龙谷深处,云雾浓厚,即使二人相对也难以看清对方面貌,因此攀岩这的依靠徒手攀爬的手感寻找可以攀登之物,若是遇到光滑无物可攀的地方便要向左右摸索。
楼靖仇在浓雾中小心摸索,要说这欢国汉子比清国人要勇猛不少,但是唯独害怕这蛇虫之物。欢国地处北方,蛇虫较少,寻常人看见这些东西便会害怕,楼靖仇毕竟也是在欢国长大,对蛇虫也是极其敏感。在崖上没遇见蛇虫便大声呼喊,起先简清流听到喊声便急忙顺着锁链寻去,如此这般十数次后简清流也没了耐性,任由他喊叫去了。楼靖仇顺着一处光滑的岩壁攀爬,忽然一条青色的细纹毒蛇从顶上的树枝垂下,吓得楼靖仇是一声大喊,而后放来气血便将那蛇击飞出去。不料此处岩石松动,脚下的石头竟脱落下来,楼靖仇向崖下跌落下去。
为了不连累简清流,楼靖仇拔出横刀,将气血包裹刀刃斩断了相连的钢绳。简清流起初听见喊声以为又遇见蛇类也没在意,过了许久终没再听见声响,拽动钢绳时发现没有动静。数着绳索找去,发现钢绳的断头处挂在一处石缝里,楼靖仇已经不见踪影。这可急坏了简清流,这楼靖仇乃是有阴阳穴的侠者,轻易丢失不得,自己日后还要与指靠他助自己一臂之力统一四艺呢。简清流立刻展开气血牵引,通过气血感受这谷内的食物。进入大美之境后,修行者的感知便不再局限于身体感觉,气血也可以感知周围的事物变化。简清流将气血全部铺开,在这神龙谷中一点一点的搜寻楼靖仇。不知这楼靖仇生死如何,这草薙剑又是何宝物,一行人可否从这岛上驶出,且看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