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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一炉钢材

由于军校和钢铁厂位于安福县城的两个方向,彭文昭直接回到了城外的庄子。回到庄子时,十来个学徒还在彭大山的带领下研究机床的使用,彭文昭看到一帮因为没启动发电机只能凭空比划的学徒,临时决定进行了一次操作考核,结果出乎彭文昭的意料,分开一周不到的时间,十来个学徒居然都进步不小,尤其是彭大山的进步更为明显,已经能独立完成了一些较为复杂的工件加工,彭文昭顿时高兴不已,当场奖励了彭大山二两银子。

见天色还早,想起临出门前老爷子还连连提醒的吹风设备,彭文昭赶紧到废墟仓库开始翻找,着了半天也只找到一个破旧的立式风扇,还是当初开办花炮厂时,彭文昭从父母家里搬过去的老古董,扇叶是铁质的那种,后来坏掉了也懒得修,丢在废旧库中刚好在大爆炸中得以幸存。费力将有些生锈的扇叶卸了下来,看到彭大山在就喊过来让他做了一根轴,又指导他按原来设计好的图纸制作了两个滚柱轴承的零件,至于滚珠轴承目前还没法制造。将新制作的滚柱轴承装备好,又索性将扇叶也新做的轴以及连个新轴承装备在一起,再回到书房画了幅吹风设备的草图,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五,想到年前不把吹风设备弄好,年后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大早彭文昭便揣着草图、拎起装备好的扇叶和其他部件,跑到车间再做了一个套在轴上的小传齿轮和一个与踏板连接的大齿轮以及连杆臂,又搞了几套合用的螺丝螺杆,才将彭大山喊过来拎起一大堆零碎直奔已经很熟悉的老木匠的作坊而去。好在老木匠还没关门歇业,又盯着了大半天,才将一个类似后世2000年以前农村常见的脚踩打谷机的玩意弄好。

彭文昭试踩了几下,扇叶立刻在固定的木质风道中高速旋转起来,一股比彭文昭事前估计得要有力得多的大风呼呼地从风道口中吹出,试了几下的彭文昭非常满意,一旁的老木匠连声称赞说比他做的风车风大多了,彭文昭也一阵暗自得意。

就在通知管家派人将鼓风设备送给傅老爷子后,彭文昭才猛然想到这东西是往铁水里吹风的,风道采用布料缝制都行,但吹嘴肯定需要耐高温的材料,只好将东西拜托老木匠,又和彭大山回到了庄子的车间。

还是限于机床的加工行程总长的问题,一个两米不到的吹杆不得不分成几个部分加工,好在不断改进后的机床做丝接加工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彭文昭自己将难度最大的吹嘴加工完后,就在一边指导彭大山加工好两根能相互丝接在一起的空心吹杆,折腾好一切差不多又用了一个多小时,头脑灵光的蒋文定管家已经亲自领着人赶着马车上门了,彭文昭便索性带上彭大山一起去给傅老爷子送货。

送吹风机到钢铁厂的时候,傅老爷子已经在预热炼铁炉了,老爷子的急性子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急,大呼小叫地说要在年三十前出第一炉钢水。炼铁的事情因为还没有矿石,只能用平时好不容易收集的三千多斤废铁先进行炼钢实验。忙得不亦乐乎的傅老爷子在试踩了几下送过来的脚踏鼓风机之后,开始耍起老小孩的无赖来,要求彭文昭至少再做两台用来替换那两个巨大的木制风箱,为了达到目的甚至拍着胸脯保证,如果彭文昭解决了脚踩鼓风机的问题,他能保证炼出这个世界最好的钢。

彭文昭不由得一阵头大,其他的一切都好办,只是扇叶的加工是个大问题,即使在穿越前的时代,类似的浆叶加工,都是最一个大国最尖端的课题,当然一个扇叶的加工要简单的多,但以现在的设备也是大费周章的事情,只好告诉老爷子年前肯定不行,拖到年后慢慢再想解决办法。

解决完事情的彭文昭丢下管家和彭大山,骑上管家刚一道送过来的马赶回了军校,军校和教导营和后世一样是不会放假的,无论哪个时代都不可能过节就把部队放羊了,但彭文昭心里也怕第一次让一帮精力过剩的毛头小伙因不能回家过年而闹出事情来,决定春节和李富贵分别在军校和教导营一起和大家过节,还特别相互提醒春节前后重点关注好底下战士的心态。

刚回军校的彭文昭立马被蒋文定逮了个正着,一见面蒋文定便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年底他的事情太多,实在没法继续再呆在军校和教导营工作。彭文昭也明白要管理偌大的一个商业帝国,尤其是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确实有很多事情需要蒋文定处理,于是痛快地答应了蒋文定。

回到军校的第三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安福县城里过年的味道已经很浓了,军校也开始杀猪宰羊,充满了年的气氛。看到两头刚被宰杀还在处理的大肥猪,彭文昭不由得感谢起穿越大神对自己的好,虽然蒋文定这尊大神也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但自从把这尊大神拉上船之后,真心没有为银子的事情费心过,即使彭文昭提出军校和教导营按后世标准,做到每天得要有肉食在这个世界真的几乎已经是传说中的要求,蒋文定还是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就坚决执行了,而且看起来还很轻松平常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军校组织了第二次全员打靶,这次的效果比第一次打靶好了不少,全员50米靶无一脱靶,这对于刚打10发子弹和“汉一式”滑膛火枪完全不靠谱的精度而言,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成绩。于是彭文昭便借过年杀猪宰羊的档口,让后勤做了一顿杀猪大餐犒劳学员,又给学员每人补充了20发弹药,让全体学员差点高呼万岁。

看着学员们对弹药和“汉一式”火枪的喜爱,尤其当学员们知道“汉一式”火枪是彭文昭亲自设计并组织生产的时候,眼睛里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拜和尊重,就让彭文昭有一种在改变历史的巨大成就感。

腊月二十八的早晨,彭文昭不是被每天固定的军校起床钟声,而是被从钢铁厂赶过来的傅成叫醒的;看着傅成因剧烈运动而憋得通红的脸,彭文昭就知道从钢铁厂到军校十多里地傅成应该是快马加班赶过来的,也没待彭文昭开口询问,傅成便直接说出了来意。

“校长,爷爷请您过去看第一炉钢出钢!”几天前傅成知道有军校后,一直嚷着要上军校,还自作主张跟着学员们叫彭文昭校长,彭文昭也没阻止,反而带他私下打了四五十发“汉一式”。

一听说要出钢了,彭文昭二话没说,直接闯进蒋方心的集体宿舍,将蒋方心从被窝里直接拎了出来。给冻得浑身发抖、一脸幽怨的蒋方心交代好组织上午训练的事情后,脸都没洗就直接骑上马和傅成往钢铁厂赶去。

快马加鞭赶到钢铁厂时,看到的情况和上两次来就大不相同了,只见六七个大汉在外面滴水成冰的大冷天的打着赤膊,满头大汗地拉扯着两个大风箱和狂踩着脚踏鼓风机,傅老爷子则站在与高炉顶端齐平的一个小平台上,穿着单衣,满面红光地拿着那根近两米长的吹风杆正不停地往炉顶吹风,还不是拿起旁边也足有两米的铁棍边搅拌边观察通红的铁水,炉子顶端的空气都在微微发红,老爷子也是一身的汗水。

看到彭文昭和傅成回来了,老爷子向身后的一个精壮汉子交代了几句,似乎是告诉汉子怎么操作吹风杆,又待精壮汉子操作了一下看看没有问题,才步履矫健地从高台下来走了过来。

“东家,恭喜!钢水的质量比老朽想的要好很多!”傅老爷子一边擦汗,一边兴奋地说道。

“太好了,老爷子辛苦了!”听到这个好消息,彭文昭也不由得非常高兴,目前钢材的产量和质量已经严重制约了下一步的发展,由不得他不兴奋。

“还有半柱香时间就可以开闸了!本来准备先出一炉,让东家看第二炉的,没想到东家这么快就过来了,赶上这一炉了,还好老朽没把第一炉搞砸,哈哈......”老爷子的兴奋劲还在头上,一阵自得的哈哈大笑。

大约二十分钟后,随着老爷子再次登台查看了铁水状态,并大喝一声开闸后,已经准备好的傅成迅速用一根长铁杆将铁水口捅开,通红的铁水飞溅着钢花顿时倾斜而下,顺着用耐火材料预先做好的小沟迅速流淌起来,地面上顿时一阵阵青烟和火苗腾起,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铁水才逐渐从通红到暗红再慢慢暗淡下来。

彭文昭穿越前后两世为人,也是第一此真正看到炼钢,没想到如此壮观。目测这炉钢水差不多有一千斤上下,和穿越前的时代所知道的动辄数十上百顿一炉相比,真的算少的不能再少了,但也非常让人震撼。

不待钢水完全暗淡的时候,老爷子便将两个貌似特意预铸的短槽的钢水与其他槽的割开,等到连个短槽内的钢水暗淡许久后,又用手在上面近距离试了下温度,才用一把铁钳夹起两根短棒,丢到身后的一个大水缸中,待腾起的水雾散尽,便迫不及待地捞起来相互敲了敲,才一脸满足地把两根毛坯铁棒交给彭文昭。

“东家,是钢,上好的钢,超过百炼钢的好钢!”老爷子激动地一连用了三个递进的词语来表他对这炉钢材质量的肯定和自己激动的心情。

彭文昭接过铁棒也相互敲击了一下,前世和钢材打过十多年交道的他,立马知道老爷子所言不虚,从声音了材料震动感觉综合来判断,类似于穿越前的优质高碳钢。再想到老爷子说的给他解决鼓风设备,他能炼出更好的钢,也是一阵激动。

康熙十七年腊月二十八,兴汉军第一炉自产钢材诞生,一个段传奇的历史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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