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哼哼~”“这股充满了腐朽的古老味道,很久没有接触过包括异域人在内的任何人吧?”“你猜。”“希莲尔斯,我知道是你!”
希莲尔斯,那个神秘的人。
“对,没错,就是我,”此时的希莲尔斯,也像弭莉娅儿一样以孩子的姿态示人,不过他是一副少爷的样子,银色的短发,血一样红的眼睛,比弭莉娅儿高出没多少:“参见女王……啊不,小女王陛下。”
“劝你放尊重些!”弭莉娅儿头发都炸开来了——听见希莲尔斯这样子叫她。“哦?我看女王陛下应该也没有多尊重自己吧?居然跟两个才不过180岁和82岁的小屁孩来这种地方看戏?”希莲尔斯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尊重,直接就是怼回去。
但这里不在自家后院,弄脏了没办法收拾。
“嘁,”弭莉娅儿只能悻悻打消揍他一顿的想法:“喂!我说,史书跑哪儿去了?”
“吼?”希莲尔斯似乎很惊异:“居然连史书都给弄丢了?是不是咱们薇薇安家干的呀……”“你!!!”
没想到希莲尔斯居然敢说出这话,这真是弭莉娅儿从来没有想到的,虽然说希莲尔斯在传闻中就是一个二流子一般的西装暴徒,自傲而油嘴滑舌,但是这种话就简直意外。“可以请你去死吗,希莲尔斯。”弭莉娅儿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沉,发梢遮挡住她的眼睛——要是让她盯着眼前着幅嘴脸,自己非用牙齿把希莲尔斯的脸部血管扯开再把里面的每一滴血吸干不可。
但,最令人可恨的是,希莲尔斯居然没有对女王的怒气产生一丝丝的敬畏,而是好似不是同一族的人一般,丝毫感觉没有。“生气有用吗,我的女王?”“我现在严辞命令你两件事!一:不许叫我女王,叫我陛下!多一字少一字都不行!二:给我立刻滚出这里!!”
当然,希莲尔斯怎么会乖乖听弭莉娅儿的话。“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弭莉娅儿撂下狠话,然后就原路返回了。
待弭莉娅儿走远了,希莲尔斯才长吁一口气……“别怪我,陛下。史书还不见了是吗,确实得好好查查看到底是哪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做的,好让他滚出整个蔷薇族……”
回到了剧院的包厢,弭莉娅儿几乎就是用撞的方式开门的,这可让还在看戏的几人都好好吓了一跳——尤其是海希丝,“母……陛下,何事让您大动肝火呀?”海希丝恭恭敬敬地低声问道,论弭莉娅儿的这种脸色,海希丝真的从来没见过,因为如果她自己做错事,弭莉娅儿也只会笑嘻嘻地惩罚,而真正可以令女王陛下如此怒发冲冠的事,那是得天塌地裂不成?
“遇着个讨厌的人……差点就失控把他的污血吃了……”弭莉娅儿不仅仅炸毛,握住咖啡杯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有几次奶茶都快要溢出来。“(嗅嗅——)咿——这个味道,充满了腐朽和古老,好恶心啊……什么人才会有这种腐朽的味道!”当海希丝问到弭莉娅儿身上残留着的气息时,差点就把晚上吃的大餐彻彻底底反呕出来了。
“嗯……”就连可伊洛娜和薇萝拉也感到了恶臭,两人承受不住,先行出去了。
这天晚上,弭莉娅儿在海希丝别墅里的大浴池里整整泡了一小时半的澡、硬是加完了两瓶沐浴露,才把希莲尔斯的气息洗去。
“土块……”
洗澡期间,弭莉娅儿还不忘连带着低声咒骂希莲尔斯。
“女王陛下很生气耶……”“嘘——我听海希丝说,好像是遇见了家族的公敌吧……反正,我们不要太过着急,论辈份,女王陛下可是高过你我太多,就别乱说了。”
趁这个机会,可伊洛娜也把日记本塞给了弭莉娅儿。
“噢,这玩意?”
弭莉娅儿看了好一会,才发觉自己居然因为一时享乐心起而导致没能及时拿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啧……”“母上大人?您……脸色不太好?”
弭莉娅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过了可伊洛娜特地用书签标记的地方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让女仆们准备好。”众人等待了好一片刻,弭莉娅儿才开口了。“准备什么?”海希丝低声问道。“鸳鸯奶茶和牛奶巧克力,时刻准备着,一旦我有需要,以第一时间、最快速度送上,就这样。现在开始,我还要求我的私人房间附近都必须保持安静。”说罢,弭莉娅儿一回头,便是直向她口中的私人房间而去。
“可伊洛娜。”“嗯?”“那个日记本里,到底是什么?”
于是,可伊洛娜也只好向海希丝坦白了自己所有看见的内容——轻声细语地,因为弭莉娅儿的听力可不是一般的好。
“老天……居然还有这种事……”连平时正事没干多少闲事倒是手边都是的海希丝也不禁连连摇头:“自史册消失以来,我族之人广走异域幻陆,只为寻觅那自己根源之上的长远记忆,事到如今,不仅蒙在史册上的灰尘没有一丝一毫的消减,反而谜团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史册,已经消失了太久了。”
“说不定本来就没有史册这回事呢?”“……虽然听着很荒谬……但这作为一种可能性也应该列入考虑范围之内,即使可能性很低。”对薇萝拉的话,可伊洛娜居然没有“家法伺候”,甚至还客观理性地分析了一下。“你变得理性起来了,可伊洛娜。”海希丝也发现了可伊洛娜这次的理性。“Well,我总不能一天感性到晚吧?”可伊洛娜听了,不禁对着海希丝翻了个白眼。
海希丝也没说什么,只是……感觉对不上话了。于是,便苦笑着打发可伊洛娜和薇萝拉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
气氛一下子冷得很可怕,感觉喉咙像是被锁住了一样,啥话都说不出来,想故意扯些有的没的也感觉非常别扭。可伊洛娜也知道这环境这样子,也没多说什么,拉着薇萝拉,就回海希丝给她俩安排的房间去了。
“没有史册存在……那为什么还要我们来寻找……或者说这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呢?”
深夜了,海希丝依旧没有洗漱,就那样躺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面快要4个小时了,一直盯着书架上那一个空洞洞的位置,就像凝视深渊一样凝视着——或许,书本身不是深渊,是因为这本书背后的故事,才把这本书,以及和这本书有关联的人,一并扯进这个漩涡般的深渊之中。
另一边的弭莉娅儿,家里的女仆已经不知道为她提供了多少壶鸳鸯奶茶了,甚至还要大晚上的赶出去为她买牛奶巧克力……不过,这晚上要是真的有店家卖巧克力,那就有鬼了。
“全部都是一片空白……气息已经老旧到根本无法辨识出是什么人,肯定不是希莲尔斯。”和可伊洛娜说的一样,那本日记的前面就是非常普通的内容,讲述了一个蔷薇贵族的日常生活,什么“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类的,弭莉娅儿见得多了,甚至嘲讽没有一点点的新意。
不过,黑色的蔷薇花,着实令她着迷。
第二天。“啊呀!有个可爱的小妹妹呢!”“姐姐好~”“哎哟哟……”
弭莉娅儿一大早的,就整理好形象,带上一个女仆,便离开了海希丝的庄园。她想去全圣雅尼亚的最大的花店。
“姐姐~”“诶,小妹妹想要什么样的花呢?”“嗯……蔷薇花。”
花店的店员带着弭莉娅儿看店里的蔷薇花——粉色、红色、白色,各色蔷薇花一起绽放着,在向着每一个有幸遇见的人展现她们最美丽的一面,希望被人带回家,或者作为礼物送个那个最中意的Ta。
不过,五彩缤纷中,唯独少了那一抹神秘的黑色。
“……姐姐~那个,请问有没有黑色的蔷薇花呢?”“黑色的?这……呃,没有呢,这个要定制才行呢。”“定制?”
因为现在的黑色蔷薇花,都是转基因植物,在自然环境下,黑色的花瓣不会让这个物种有什么竞争优势的。
那实际上也就代表着,除非有时光隧道这东西,否则以前的人不可能会见到什么黑色的蔷薇花。
“嗯……那么……”
接下来,弭莉娅儿往另一个人的家而去。他是海希丝的庄园的花匠,从事花匠行业已经有几十年,已是老字号级别的。
“谁啊?”“花匠先生。”“啊……你是,对了!海希丝小姐的……远房表妹吧!她向我提过你,我当时一听这女孩,肯定是水灵灵的,今天总算是见到了。”“老先生,您说笑了。”
弭莉娅儿心里想着:好啊你个海希丝,远房表妹……
“今天来拜访我这个老头子,是有什么事吗?尽管说,只要是花草树木,我保证让你满意。”
弭莉娅儿便询问了一下黑色的蔷薇花。
“黑色的蔷薇花吗?嗯……噢,我好像听别人有讲过,听说……是蔷薇花在自然里的极稀有变种,但是很脆弱,本来蔷薇花就是靠鲜艳的颜色来吸引传粉昆虫,黑色的花瓣就是没办法引来昆虫,何况黑色的花瓣非常吸热,这种变种要是生活在水少太阳热的地方,那可能一天也活不过。可是,另一个方面,这种花又十分的顽强,因为无论如何变异、如何优胜劣汰,它的基因会一直存在于每一代的蔷薇花之中。这个是有科学依据的哦,之前那啥,雅各布港不是正拍卖了一朵吗,后来因为极其稀有,被政府直接采购下来,这才有了这些个结论。”
雅各布港……又是雅各布港啊,嗯。弭莉娅儿心里想,反正海希丝的家产足够撑起她要花费的油费。
“谢谢老先生。”“不用客气,哎呀,我这老头子也就在这方面能有点用处了,还是挺开心的。”
别过老花匠后,弭莉娅儿又第一时间赶回海希丝的庄园里。
“起来!起来!”“Zzzzzz……”“你个小混球……”
海希丝,还在睡觉——准确的说,应该是直接窝在椅子上就那样睡了,弭莉娅儿能不气吗?要真正用到你的时候你却给我睡懒觉,让你办点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却卖力得一批。
“辣椒羽毛。”“嗯?!大人,您在说什么呢?”弭莉娅儿取来一支蘸着辣椒水的羽毛,把它在海希丝的鼻子那边捣鼓几下……“啊啾——我靠靠靠靠靠!!!好辣好辣!!!啊啊啊啊啊啊啊!!!”“醒醒啦,懒虫。”“嗯?!母上大人?!”“我们要去雅各布港了,给你二十分钟把自己整理得像个人一点。”“嗯?!”
被这么一折腾,海希丝难受得要死,“呜呜呜……我是上辈子遭了什么罪啊……”“鬼叫什么呢!我们是蔷薇族,虽然是‘吸血鬼’,但我们不是真的鬼。”“可你是真的苟。”
“……回来之后,乖乖洗干净,到行刑室等我。”
听闻又要回去雅各布港了,可伊洛娜和薇萝拉不知道是眼泪还是笑容。“唉呀,这雅各布港和咱啊,真是命运多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