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如常坐在楼上的房间,半倚在垂帘后听影儿抚琴。
丫鬟宝儿敲门进来:“青姑娘,妈妈请你见客。”我戴好面纱,随宝儿来到上等客房。见四个随从分立在一位公子前后。半月形垂坠珠帘后,不甚明亮的烛焰映照下,有一位身材修长,器宇轩昂的公子。他身着一身蓝衣,腰间配戴上等宝玉。目光如炬,棱角分明。我未曾见过这样俊朗的男子,掩藏在面纱后目光不禁流连许久。
公子开口:“你是头牌?”
或许是看我纤细的身材,不太相信。
“是。”
“请移步大堂,公子想试试姑娘的身手。”左边一位随从向我示意。
我没想到青禾教的剑术如此厉害,先是一个随从被我三招制服,而后三个一起对阵,也并不是我的对手。
公子轻笑;“青姑娘好身手,可愿随我离开?”
我虽不知前路如何,但认定只有离开这里,才可能有转机。
于是作揖应允。
当夜我就被这位蓝衣公子重金买走。
离开的马车上,我掀开帘幕,回头看着沉浸在夜色中的畅园,忆起母亲模糊的样子,不自觉握紧了的手指咯咯作响。
忽觉一阵暖流流入我的心田,公子温暖的大手握住了我咯咯作响的拳。我渐渐放松手指,他拿下了我的面纱,温柔的说“有我,今后你再不会受苦。你的真名是什么?以后唤我二哥就可。”
我两侧的脸颊突觉的异常火辣,不敢抬头,声音也越发地轻了:“元...烈,属下不敢,二公子。”我微微抬头,尽可能不让他发现我的目光。悄悄仰望,等待着他的回应。
二公子轻笑,他感觉到我的紧张,于是将目光转移:“呵呵,依你,以后叫你阿烈。”听着着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不自觉地抬头,他温柔如水的眼神,让我自此彻底沉沦。
拂晓入府,偌大的院落,雕栏玉砌,我深感二公子绝不是一般富户。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大王之子。
这一年里,白日,公子安排府里的高手提升我的武艺,晚间亲自教导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渐渐地,我成了世人眼中文武双全的才女。公子的妹妹净柔与我年纪相仿,也视我如同亲人。这一年来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与平静。在我以为这样的日子能永远持续下去的时候,老天再一次用一记耳光狠狠地抽醒了我。
二公子满身伤痕的回到府中,医官为他处理伤口。我在一旁急得不知所措。净柔从外面跑进来:“二哥,是老三,对不对?”
“净柔,不可胡言。”二公子喝止到。
“二哥,你可有事?”净柔红着双眼。
“并无大碍,净柔,你速带阿烈去司马先生那里,其他不要过问,快。”
“是。”净柔拉着我出去。
马车上,净柔告诉我,大王共有有三个儿子,大公子死后,太子之位一直悬而不决。本应遵照租制,立长,即二公子为太子。但王后是三公子和净柔的生母,处处偏袒,大王又专宠王后。如今大王疾病缠身,三公子怕夜长梦多便开始行动。
她虽为三公子胞妹,但三公子只热衷于皇位争夺,无视亲情。三年前,为拉拢势力庞大的王大人,欲将她嫁给王大人家之子。世人皆知,其子是个痴儿。幸亏,二公子从中斡旋,否则她一辈子就被三公子毁了。自此她与三公子决裂,住进了二公子府中。
二公子本是就君王之才,大王封二公子五官中郎将之职。二公子尽心竭力,深得民心。无奈自幼丧母,朝中无人支持。三公子分外嫉妒,如今施以诡计,二公子被大王削去军权,且派去镇守边陲,即刻启程。
现在司马大人是二公子唯一可以相信的朝臣。我的任务就是听从司马大人安排。
那样良善温柔的二公子......此仇必报!我内心暗暗发誓。
行至司马府。
“阿烈,你随中郎将左右,必保中郎将的周全!”司马大人说。
“阿烈,领命。”
司马大人转向净柔:“殿下,您需要去找王后,求王后向大王为二公子求情。必声泪俱下,暗示三公子对您造成的伤害,但不可明说。”剩下的交给臣,臣定当救回中郎将。
“阿烈,这里三个锦囊你带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打开。你速回。”
“是。”
我策马先行回到府里,二公子已被送上马车,我紧随二公子上车,来不及与净柔告别,车队渐渐驶出都城。
马车上,我将锦囊交给公子。二公子躺在我的怀中,紧闭双眼,不发一言。我不知为何也渐渐熟睡。
行了大约两个时辰,车外忽传:“保护二公子!”我扶起熟睡的二公子,跳下马车,才发现此处根本就不是官道,中计了!我悔恨自己的大意,让公子处于危机之中。这些人武艺高强,我渐渐体力不支,负伤倒地。
公子从马车中出来,喊道:“住手,不就是想我死吗?”说罢,二公子扶起我,一同跳下旁边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