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我被闵成提审。这个闵成,无论谁坐拥天下,他的官位都不曾被撼动。
“说说,你怎么骗三公子闯司马门的?”闵成问。
“小女子不知,只是追随三公子而已。”
“哼,你背后何人指使!”
“小女子不知大人此话何意。”
“不知?三公子向来聪明,即使醉酒也绝干不出此等蠢事,且他面见大王时神志清醒。”
“上邢!本官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早料到会如此,我并不怕,只是我很想知道二公子心里把我当成什么人。怕没有机会知道了......
蘸着水的鞭子落下,每一处即皮开肉绽。我的脑海中浮现着过去与二公子的幸福时刻:二公子环着我写字、弹琴。与我放风筝、看星星......意识越来越模糊。
“还不说,拔掉她的指甲!”闵成又下令。
一群狱卒围住我,“啊...”我瞬间清醒,看着右手食指的指甲离开我的手指,霎时间鲜血喷涌而出。钻心的疼痛最终使我晕了过去。
“请医官,别让她死了。”闵成下令。
“是。”牢头作揖。
五日后,我的皮肤无一处完好,且失去了右手全部的手指甲。
又过了五日,午时过后不久,我被带到大王寝殿。
大王于榻上抱着一柄短刀正在熟睡,榻旁立着一位不住颤抖的小太监。
我跪在殿门口,疑惑小太监为何颤抖,大王忽地从榻上腾身而起,抽出短刀砍下小太监的头颅。纵使久经沙场,见惯生死,见到此等景象依然让我瞠目结舌。
“收拾干净。”大王取下架子上的白布,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血痕,然后扔到地上。
“是。”门外颤抖着的五个小太监进殿...
“陷害孤的儿子,于你有何好处?郢儿给你的,孤能给你百倍。你承下闯门的罪名,孤饶你一命。”(郢儿:二公子)
我正欲回答。二公子与司马大人进入殿内。
司马大人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大王,如今朝局动荡,先前三公子以贪污赈灾银两之名蓄意陷害二公子,又在二公子出发戍守边陲之际,派出刺客欲取二公子性命。如今更是恃盛宠,策马闯入司马门。三公子所作所为,如何担得起一国储君之大位!请大王尽快下召,依律处罚三公子。方可安朝臣,抚民心啊!”
二公子不语,只是同司马大人共同行礼。
“好,好,司马。你呈上来的证据如何证明郢儿之事,恒儿是幕后主使?如今这些证据只能证明所有的一切皆为杨修所为。恒儿怎么可能,忍心伤害自己的亲兄呢?
至于司马门之事,势必有蹊跷。”大王加重蹊跷二字,看向二公子。
“父王,儿子只是要一份公道,属于儿子的公道。”二公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别忘了,你是孤的儿子。孤可以立你为太子,但你必须向天下保证,将来会好好待恒儿(指三公子)。”
“若儿子不答应呢?”
“她,死无葬身之地。”大王指着我。
“小女子与二公子绝无关系!”我焦急地说道。
“好!儿子答应。”
“带走吧。”大王对二公子摆摆手。
“司马,你得好好辅佐孤的儿子。”大王拍了拍司马大人的肩膀。
“臣定当不辱使命!”司马大人铿锵有力。
二公子俯身抱起我,我靠在他温暖的胸膛里。
我气若游丝:“公子,不必管我,切勿放虎归山啊。”
“阿烈,等你好了,我陪你看星星可好?”
“公子!”我的内心此时已经柔软的一塌糊涂。
“阿烈,你为了我付出太多,安心养伤,其他的不必多想。”二公子轻吻我的额头。
我渐渐在二公子怀中睡去。
醒来时净柔在我身侧:“阿烈,你能听到吗?你都昏迷两日了。”
“嗯。”
“先吃点东西吧,来。”净柔喂我吃了半碗白粥。
从净柔那里得知:我在三公子身边时,司马大人趁三公子及其心腹不在,搜集证据,将之散步于朝野、民间,二公子趁此机会重回朝野。但大王面对证据,颇有包庇之意,且证据无法表明是三公子主导了一切。满朝文武虽对三公子不满,却是敢怒不敢言。
后来三公子夜闯司马门,此等大罪,大王不得已才将三公子收押。杨修又出面抗下所有陷害二公子的罪责,三公子只落得监管不力的罪责。昨日,二公子又为了我,在大殿上为三公子求情。大王顺势而下,三公子彻底免除死罪,被判处发配边疆,三年不得还朝。大王同时下召,告天下:二公子为储君。
我心想,二公子虽已为储君,但三公子只要活着,这储君、甚至是君王之位都不甚安稳。三公子的手段,我是再清楚不过的,经此一役,他势必更为谨慎,大患也。
半年后,我与二公子、净柔于郊外游湖。
“姑娘,有人托我给您这封信。”丫鬟递上一块绢布。
我拆开绢布“月儿,三年后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