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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章:设计与虎谋皮

葛一看着这群富家子弟,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众人跟着葛一进入那破旧不堪地三间房子。一进去李淑儿就闻到一股刺鼻难闻的腥臊味,其间还夹杂着木头陈旧腐烂后散发出污浊的气息。空荡荡的房间斜躺着几把破椅子,在墙壁上还拉扯着一些帘帐薄纱。一半已经破损耷拉在地上,一半残躯还攀扯着墙壁。影影约约间李淑儿好像看见一些小的虫子在灰黑色的帘帐上爬动着。葛一看着众人的目光,以为自己会看见常见的厌恶神情,但是没有,仅仅只有吃惊罢了。忽而看见李淑儿瞧着那柱子,便解释道“实在是房子破旧的不行,我从别处捡来这个柱子顶着,就怕万一有一天塌了……”

葛一嘴上说着这话,手中却有条不紊的把两扇窗户高高的支起,残阳斜射进来,橘红色的阳光把黑暗的房间染红了。也驱散了李淑儿内心的荒凉。忽然一直黑乎乎的东西拖着长尾巴从李淑儿的绣花鞋上爬过。李淑儿吓得尖叫起来“呀!”小腿上下起伏跳跃着躲避着这早已不知所终的小老鼠。“嗤嗤”的笑声从众人的嘴中漏出。

“我们可以帮你,把你家的田地从叔叔的手中要出来。”李淑儿转移话题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是李县令的女儿李淑儿,这位是我的弟弟李旻之,这位是泯州州同的儿子何人斯。”

葛一看着这三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感觉自己好像在茫茫黑夜中前行,终于找到了一盏灯火,即使灯光很微弱,自己也像那扑火的飞蛾一样往前飞。

“父亲,你知道泾县吗?”李淑儿轻声询问着,在微黄的灯光下,纤长的睫毛在两眼处投下一片阴影,看不出当时的表情。

“知道,就是隔壁的县,怎么了?”李承武没顾得上理会女儿,继续翻着手边的公文,并随手拿起笔在旁批注着。

手边的烛火跳跃着,舔舐着烛芯,是时不时发出“炽~~”的声音。

李承武放下手边写完的公文,摇着脖颈,舒展着自己僵硬的臂膀,抬头仰望着。发现自家闺女还没走,静静的坐在一角等着自己。

李承武尴尬的笑着询问道:“淑儿想知道什么,爹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父亲,泾县的县令如何?”

“淑儿,女孩子家家不要议论朝朝廷官员,况且你想知道什么?”李承武皱着眉头看着躲在阴影处的女儿,发现此时有点看不懂自家闺女了。

“父亲,作为一个朝廷命官,若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有同族侵占自己兄弟家产,按本朝律例应当如何?”

“倘若兄弟的妻儿具无,是可享有的。”李承武摸着胡须。

“父亲,旻之的朋友的家产被自己的亲叔叔霸占了,自己也被叔叔撵出家门了,您可以帮帮他吗?”李淑儿走出来,站这问道。

“不是爹爹不想帮,主要是这个孩子是隔壁县的,毕竟父亲不好越俎代疱。”李承武拍着李淑儿瘦小的肩膀。

看着自家闺女本来崇拜的星星眼渐渐的失去了光泽,李承泽有点不忍心了,这是一个敏感多疑的孩子,本来亲人失去,她已经很伤心了,现在,好不容易愿意走出来,愿意去关爱弟弟,愿意去相信自己。

“唉!”

“好吧,父亲只能在同僚面前说几句话,到底是否管用,我也……”

“父亲,这已经很好了,谢谢您,我要告诉旻之这个好消息,父亲我先退下了!”李淑儿开心的拎着裙角跑了出去,没有多余的一眼看这个面容沧桑的老父亲。

李淑儿躺在贵妃椅上,今晚的夜色很美,一颗一颗明亮的星星洒在浩如烟海的苍穹宇宙之中。李淑儿明白那仅仅是一个个冷漠而又毫无人烟的星球。但是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人们都给予它美丽的传说,浪漫的情怀。真的希望地球就在天空中的那某个星星上。这样自己才有机会远远的看着还在远方的爸爸妈妈。

“姐姐,这么样?”

李旻之的到来打断了李淑儿的沉思,她拭去眼角边的泪水,对李旻之粲然一笑。

“父亲说适当时候可以帮助我们。”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需要寻找证据,不知道乡民们会不会帮助葛一他们。”

李旻之同意的点了点头。

“明天你和何人斯去泾县的葛家庄……懂了吗,不要露馅了”李淑儿仔细叮嘱着李旻之,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点不放心。

天一亮,李旻之就出发了,泾县距离杞县不过一壶酒的时间,李淑儿担心着,这两个半大少年,别人会不会信服,索性嘱托了耿嬷嬷,在必要的时候看着他辆。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进着,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行走着,虽不难走,但是比起官道还是差了一些。李旻之白着一张小脸,依靠着何人斯,胃里翻江蹈海般的上下起伏着。李旻之死命的咬着舌尖,希望泛起的那股恶心可以在疼痛中减少。

“少爷,马上就到了!”外面驾车的李老头高声喊着,安慰着自家少爷。并拉起帘子,让清晨的风吹进小小的马车内。

一股带着泥土清香的气息扑了进来,李旻之强按着的胃好像舒缓了很多。

“旻之,我们到了,你好多了吗?”

“嗯。我现在还好!”

“旻之,我们直接去葛一叔叔他家吗?”

“不,姐姐说先找村长。”何人斯疑惑的看着李旻之。

村头边一群小孩撒欢似的跑着。何人斯凑上前去,逮住一个面相机灵的小孩边问道:“请问村长家怎么走,麻烦小哥带一下路。”何人斯看着孩子的眼睛,并不指望这个小孩真的会给自己带路。小孩机警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个陌生人。咬着嘴唇不吭声。忽然,何人斯笑着摸了摸小孩的头,给孩子手里塞了一块杏仁糖,指着左边的小路对身后的旻之说道:“我们走左边,转个弯,第二家便是。”小孩吃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白胖的公子,陷入了迷茫。

葛村长是一个比较朴实的农村大汉,瘦小的身躯,但是双眼锐利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位少年。李旻之走了上前,对村长和气的说明来意,自己家想买村头边的那几件瓦房,顺便把周围的水田和旱田一块买了。葛一曾经讲过自己母亲常年生病,大夫说要远离喧嚣,生活在僻静的地方。索性父亲就给母亲修了远离村落的这几间瓦房。顺便也买下了附近的农田,方便照料母亲。村长思索着,望着眼前的这两位少年和这几个家仆陷入了沉思。李旻之看了何人斯一眼,发现何人斯的手朝身后摆了摆,李旻之明白了,朝村长说道:“你看,我也是糊涂了,大伯,这样您先和主家商量商量,我先随便走走!”说着朝耿嬷嬷使了一个眼色便推门走了出去。耿嬷嬷将一个荷包放在陈旧的桌子上,说着“我们家少爷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希望葛村长海涵。”

小溪边李旻之洗着自己的双手,望着何人斯,希望从这个家伙嘴中能得到一丝消息,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出来办事,不希望搞砸了。其实李旻之内心深处最希望得到姐姐的肯定。

“旻之,没事的,村长以为我们是一头大肥羊呢!”

这里离村长家不远,可以看见他们走后村长也随之走了出来,应该是寻找葛一的叔叔了。

不一会儿刚刚给他们指路的那个机灵小孩跑了过来叫他们,原来这个小孩便是村长的孙子。

缘分就是这样的奇妙!

再次来到村长家,不同是多了一对农村夫妇,汉子看着高大威猛,和葛一长得有点相似。女的吗?应该就是葛一的婶婶,一双细长的小眼瞅着他们,仿佛在她的眼中李旻之和何人斯俨然变成了金元宝等子他们。葛一给他们说过叔叔不太管他们兄弟三人,婶婶对他们便是非打即骂,最后还驱赶他们。

“这二位便是那房子的主人了吧!是这样的,家父希望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用来养老,为表达我的孝心,我就……不过您放心,如果您不想割爱的话我也不勉强。”李旻之故意绕着弯子讲着。

“那钱的话……”葛一的婶子有点迫不及待的问着。那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钱不是问题,主要是老头开心!”何人斯抢着回答道。并摇晃着他那把招摇的金线编织的折扇。

“这是家兄,各位不要介意。若你们考虑清楚我们就可以去县衙办个手续,您看如何。”李旻之继续给这对贪得无厌的夫妻下着套。

“好,小兄弟,就这么决定了,晌午后我们就去办理。”葛一的婶婶着急的拿了注意,并对自家那位推搡着,生怕这两个待宰的羊儿跑了。

县衙内,李旻之看见了躲在柱子身后易妆的李淑儿,明白了父亲已和泾县的县令打好招呼了。

“大人,小人李毅,想买葛家村葛X的房产田地,希望大人可以行个便利。”李旻之小心谨慎的说着,并且把腰弯的低低的。

“可,葛X,把你的地契房契拿上来,本官看看。李毅,,税款和所办费用的钱可都带齐。”田大人浑厚的声音穿过朝堂直达耳际,吓得葛一的叔叔哆哆嗦嗦的捧着那几张凭证。交给了旁边的师爷。

“都妥了,大人!”李旻之说着。

“砰!”田大人重重的拍着惊堂木。

“大胆,竟然糊弄本官,我要的是你的地契田契,你拿别人的作甚?”

“大人,你听我解释”葛一的婶子扯着嗓子哭喊着。

“放肆,朝堂上禁止喧哗!”

“说,这是何人的地契,田契,你是如何取得?”

“大人,这就是我家叔叔的!”

“那为何到你手上,从实招来!”

“……,事情就是这样的。大人冤枉呀!我们没有犯法呀!大人”

“这样说来,你哥哥家的孩子还活着,那这些地契房契就不能归你们享有了,如若不肯,按照我朝律法,应仗责三十,收监关押百天。你们可想清楚了没有。”田大人恩威并施的敲打着这对狼心狗肺的东西。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小人不敢,小人会乖乖的把侄子找到并还给他。”葛X夫妇不停的跪在地上磕着头。

“嗯,看来今天这个过契是做不成了,李毅,你只能等了。”田大人和蔼的说着,继续完美的演绎着今天的这场戏。

“大人英明,是小人的过错,没想到这个地契竟来路不明,索性不买也罢!”

李旻之生气的看着脚旁边的夫妇俩。(做戏要做足)

“退堂!”

朝堂净散,李旻之不好直接去感谢田大人,索性朝着田大人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过身来,发现这夫妇俩早跑的老远了,可能这次的朝堂一日游给他们带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阴影了。不过这样也好,过段时间,让葛一去把自家的地契田契拿过来。想必他们也不敢为难吧!

“表现的很好!不错!”李淑儿赞扬的拍着李旻之的肩。

“还有我呢!李姐姐,我也表现的很好,他们的小心思都逃不出我的法眼!”何人斯邀功般的凑到李淑儿面前,展现着自己当时如何的能干。

夕阳落下,三个少年哈哈的笑着,脚下影子拖了很长的尾巴,是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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