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乔时想着淑儿,那边厢李承武和小妾也再想着她。
“淑儿也长大了,及鬓礼一过,马上要定亲了,也不知道谁家臭小子可以有这个福气呀!彭大人能力人品是有的,但是配淑儿,实在是有点……。”李承武虽说是嘴上说着这话,但并不是说给越姨娘听的,只不过是自己独自一个人的自言自语罢了。
越姨娘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什么话该接,什么话不该接。
李承武洗漱过后,靠躺在暖洋洋的西居室里休息,让越姨娘给他篦头发。
此时的越姨娘手上的动作不停,心里却还在暗暗的惦记着刚刚李承武说过的话,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虽说大小姐嫁个好人家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好的,但是想到那个和她娘长得一样的小蹄子可以嫁的高门,心理就酸溜溜的。思忖片刻,便停下篦子,抿了抿嘴,方道:“您也知道疼女儿,若是嫁到府城,这孩子好不容易回到父亲身边,这还没几天又要远嫁了,这孩子心里也怪难受的……”
停顿片刻,又说道“最近我我也听从老爷的话,一直在反思,我不是家里的主子,但也算是他们的半个娘,以前我是真真的想左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我们娘三就陪在您身边。咱们杞县也有好些的青年才俊,若老爷想给大小姐择得良婿,我也可以……”
李承武看着越姨娘的神色,他阴了脸色道:“混账,淑儿的婚事自有我这个爹爹替他张罗,再不济她姑姑也是好的,你一个下人,何时可以张罗大小姐的事情,以后万不该提淑儿的事。还有……不该有的心思千万不要存。”
吓得越姨娘一哆嗦,手中的篦子掉在了案几上,咣当的声音像鉄磬般回响在内室。越姨娘听到李承武的话,她也是一个明白人,立马就知道又忤逆了李承武的逆鳞了。便赶忙跪在床前,哭哭啼啼的说道:“老爷说的是,当年若不是夫人的慷慨体恤,以我一女流之辈,怎能抵挡那恶霸的纠缠。我感念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在夫人仙去后,我愿替夫人照顾您的衣食起居。老爷,我别无他想,我只想报答您和夫人的恩情那,老爷!”
李承武抽了抽嘴角,其实他明白自己的这个枕边人能对自己又能几分真心,罢了罢了,反正错误也酿成了,只要相安无事,索性就这样吧!
“睡吧!”
越姨娘踉踉跄跄的爬上了床,缩在李承武的脚边不敢动弹,刚伸出一只手要掀开半边被子时,李承武一脚踢了上去。面对如此情况,越姨娘却高兴的裂开了嘴角,她明白自己这一次又获得了李承武的原谅。但是令人不满意的是还是借用李淑儿那个死人娘。
越姨娘记得当年自己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唯一能看的就只有那张还算清丽的脸蛋,自己跪在街上,旁边是死去多日的爹爹,一张破草席敷衍的盖着。其实当时的自己想和话本上写得那样,一个英俊的小生,怜惜的买下自己,从此伉俪情深。但是事与愿违,小生出现了但是他却有娘子,那个女子拥有娇俏的脸蛋,病弱的依偎在英俊挺拔的男子怀中,细细柔柔的说着:“夫君,可怜的,我们买下她吧!”
……
一个澄澈透明的水晶盘中放置的是一些碧玉般透明的葡萄,李淑儿这是第一次见,就是在现代社会李淑儿都没有吃过这样的品种,李淑儿拿起了一个放在手中细细的端详,感觉甚是神奇,每一个葡萄都有杏子的那么大,是那么的饱满,皮质透薄,刚从那一丛葡萄上摘下之后会有一股奶白色的清液溢出来。李淑儿轻轻的凑到鼻尖,一股清香透了出来,有股甜甜的味道也有点像牛奶的清香。李淑儿捏着一颗葡萄问道:“清人,这是谁送的?”
清人呆萌的摇摇头,一脸迷茫的看着李淑儿,说道:“不知道,是蔓草拿过来的。”这下子蔓草接过了这个皮球,咳了咳说道:“小姐,是乔时少爷拿来的,还和我说,如果您吃的开心的话,他就多拿一点来。”
李淑儿一颗接着一颗吃着起劲,嘴巴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一般,两颊鼓鼓的,甚是可爱的很。
“每个人都有吗?”李淑儿随口一问。
“那倒没有,我听乔峰少爷在旁边抱怨自己吃不到这个呢!”采薇顺着李淑儿的话接了下去。
顿时吃的开心的李淑儿好像是被一口鱼刺噎到一般,看着眼前的葡萄感觉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非同寻常的葡萄就是在市面上都很少流通,乔时他们家是商户之家,在四国之间贸易往来,能寻到常人所不能寻到的东西,但这样的东西本身也是稀罕事物吧!现在却独独拿给自己品尝。
有时候她不是不懂,乔时对自己好像透着一丝好感,一开始李淑儿觉得他对自己的好就像是对待小妹妹一般,李淑儿觉得这是男孩子的一种想要保护幼小的心理。但是现在这个感觉就像是小男生对女孩子有了莫名的好感一般,想要把自己认为足够好的东西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李淑儿是这样想的,但是乔时到底是不是这样想的。
李淑儿停下手上的动作,捏着那颗葡萄在手上不停的把玩着,另一只手不停地敲着青花大理石桌面。黛眉轻轻蹙起,沉思着,远远的望去,就仿佛是处于天地之间的那株白玉兰,亭亭玉立,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着别与他人的一种独特的魅力,有一种古代女子的温婉,也有现代女子的一种洒脱。
乔时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一副静谧的画面,阳光照在李淑儿白净的面颊上,像一只饱满的水蜜桃般透着一股水灵。乔时手指尖有点痒痒的,好想走到李淑儿的面前去摸一摸,是否和自己想象一般的美味。忽而佳人的黛眉蹙起,仿佛有什么烦心事在扰着她,这时乔时的心也被这幅画面紧紧的揪着,真的很想走进佳人的心中,去抚平她心头的褶皱。淡蓝色的水袖广裙翩跹展开,垂在脚踝处,乔时的目光随着那流动的裙摆看到了那只细细的脚踝,仿佛自己手掌一掐就会断掉一般。奶油般的肌肤在阳光的抚摸下更是泛着一种通透之感。
“淑儿姐姐,你在干嘛?”乔淼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是淼淼呀!快过来姐姐这边坐着。”李淑儿看见了自己刚刚所想之人,内心还是有点尴尬的。
“姐姐,你只看到了小妹,我和大哥被你完全忽略了是吗?”乔峰一边摇着手中的扇子,一边笑着问着李淑儿。这场面似曾相识。
“哪会呀!不过你们有小妹一半可爱的话,我就先把小妹放一边,先招呼你们。”李淑儿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道,但是手边的动作还是招呼着乔淼过来坐。
一句话说的乔峰哑口无言,只能干着急的扇着手中的扇子。
“我和小妹一母同胞,况且是一个时辰出生的,淑儿姐姐你就是偏心,哼!”乔峰故意卖着乖,惹大家发笑。
“哥哥你要是女孩子,姐姐也会喜欢你的,也会夸你可爱呀!”乔淼可不管乔峰的玻璃心,还故意说着。
“妹妹你这是非要和我作对吗?你是不是觉得有淑儿姐姐的保护,二哥就没法子了!”乔峰叉着腰,秀气的小脸蛋气鼓鼓的嘟着。
“二哥就是仗着比我大那么一点,故意欺负我来着,姐姐,你看他,这是你还在,若是你不在,我还不知道被二哥欺负成什么样子呢!”乔淼撒娇的拉着李淑儿袖子,将委屈的小脑袋埋进李淑儿的怀里,狡黠的看着乔峰。
李淑儿微笑着看着这一对活宝,还未说话,乔时便先搭腔了。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让你们来淑儿这边,不是让你们来耍宝来着。”常常作为和事佬的乔时说话了。
“姐姐,你看,大哥又是这个样子,明明是二哥的错,他都不说二哥,家里就我一个女孩子,势单力薄,他们都欺负我,呜呜……”说着乔淼便假装呜呜的假哭起来。
“淼淼乖啦!表哥和表弟他们这样不疼淼淼,我就让山上的大虫把你们都抓去!”说着便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叉着腰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少年。怀中的乔淼看见连自家大哥都被淑儿教训了,开心的眯着眼睛看着李淑儿。
而这两个少年丝毫不在意,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
花园中大家听到李淑儿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李淑儿抿着嘴笑着,时不时有贝齿漏了出来。乔淼虽说长得文静秀气,但是动作也是比较大大咧咧的,此时的她在在李淑儿旁边的石凳上,前仰后俯的笑着,丝毫不顾及母亲当年教过自己的淑女行为。而采薇作为李淑儿身边比较年长的丫鬟,也是懂事的多。面对主子们的玩笑话,神态还是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小心的扶着乔淼,防止这位大小姐太过了滑落下来。
乔时也是笑眼盈盈的看着李淑儿。
“咦,姐姐,你怎那么会有这种葡萄?”乔淼看着桌上的那一小盘子葡萄,好奇的问着李淑儿。
李淑儿拿了一小串放到乔淼手掌中,说道:“这个葡萄很稀罕吗?那你多吃点”李淑儿觉得当下应该是转移话题。希望可以用食物堵住她的嘴。
“对呀!这是父亲让人在白华国边境处拿回来的种苗,让青丘人培育的新品种,在我们国家是很难生长的,况且它的成熟期特别短,就像这样的一小盘,差不多要成长五年才开花呢!”乔淼一口一个葡萄,尽情的享用着这些难得的美味。
李淑儿觉得自己拿在手中的葡萄有点沉甸甸的,便有点歉意的看着乔时。
乔时摸了摸鼻尖,顿了顿身子,说道:“淼淼,这是母亲让我拿过来的,就这一小盘,你想吃就问母亲拿去。”
“大哥,你在诓我吧!曾经我去问父亲讨要,父亲都没舍得给我,你觉得母亲会给我吗?还有,……”乔淼朝乔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但是想道李淑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若自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那淑儿姐姐太尴尬了。
李淑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火辣辣的。“我不知道这个很珍贵,若是知道了,我就不收了,还有表哥你是不是对蔓草说的话,蔓草给听错了,以至于造成这样的误会了。”
“实在不好意思,小姐,表少爷是让我拿给大家分的吃的,我以为是给小姐您一个人的,各位少爷小姐,蔓草在这里给大家赔不是了。”满草很知趣的向大家一一作揖道着歉。
蔓草的话让乔时顿时哑口无言,本想解释着什么,但是看着李淑儿躲闪的眼神,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