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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齐齐整整一家人

清人带着李淑儿慢慢走着,夏日中最炎热的时辰已经过去,白昼消尽了它的炙热,余下的仅仅是一丝丝的余温,风儿轻柔的拂过李淑儿的鬓发,带来了一丝水汽,在李淑儿的面前打着旋,调皮的溜走了。通过游廊,走到假山的后头,是一个造型别致的池塘,满池塘都铺满了翠绿的荷叶,荷花点缀其中,真有一种诗人笔下所说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感觉呀!李淑儿走到池塘边,看到了一个穿着玄色衣服的少年坐在池塘边,少年曲着腿,双肘抱膝,头高高的扬起,看着远方,从瘦脚伶仃的双臂可以看出少年太瘦了,远远望去,仿佛就像一块单薄瘦小的石块。

李淑儿朝清人摆了摆手,向少年走去,坐到少年旁边。她心理明白,这可能就是这具身体的弟弟,虽说没有见过面,但是刚刚那一瞬间心中的一丝抽痛是没办法否认的。李淑儿转过头看看少年那苍白的面孔,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要说出,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呀,嗨!弟弟,我是你姐。”

还是“弟弟,好久不见!”

或者就是死活不认“你是谁呀!为什么在我家!”

感觉一切都有点不太合理,索性李淑儿一句话也没有说,按照少年的姿势重新调整了姿势。和煦的晚风轻轻的带着旁边的柳枝跳舞,在夕阳的斜照下,每一片荷叶上都跳动着一颗颗的晶莹的水晶,在风中肆意的跳舞,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那么的和谐,好像现在的这一幕发生过很多次一样。

“你知道我是谁吧!”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这幅画面。

李淑儿扭过头来,看着少年,余晖洒在少年的面颊上,好像给这一脸的苍白染上了些许的暖色。

李淑儿的迟疑让少年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愤怒,仿佛下一刻就会变成一座喷发的火山。双眼的火焰越来越炙热。让彼此之间的疏离感越来越浓郁。

“你是旻之……我的弟弟!”李淑儿嘴角微微上扬,开心的回答道。并且还朝少年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李淑儿的样子使李旻之愣住了,眼神中的怒火瞬间熄灭,但还是别别扭扭的嘟囔道“我还没有承认呢!”

可能觉得这是一种小孩子才有的的行为,有点生自己的气,索性,别过脑门,不在看李淑儿。

还真是一个孩子呀!李淑儿心理感慨道,不过也是,只有十二岁,从没有体会过母爱,父亲吗,可能也就问问功课。谁会关心一个小孩子开不开心,快不了快乐!还是一个缺爱的问题小少年呢!李淑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啥时候才能像白云一样自由自由,无所畏惧!

李淑儿不经意间身边的少年一下子推倒了她,生气的站起来,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垂放在身体两侧,嘶哑的嚷道:“我讨厌你!”瞬间泪水盈出了眼眶,李旻之强忍着,不让自己处于一种难堪的境地。飞快的跑开了。

发生了什么!这孩子怎么回事,我没有得罪他呀!为什么这个孩子看起来是这么的痛苦呀!

难道是那一声长叹!李淑儿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虽然表面风和日丽,但是内心已被雨水淋过,湿漉漉的。

哎!都怪这张贱嘴,叹什么气呀!

感觉自己真的挺失败的,出师不利呀,连一个小毛孩都搞不定。

“小姐,老爷回来了,让你过去就餐,我扶您起来吧!”清人走了过来,将李淑儿扶回了闺房。

换好衣服,重新整理了鬓发,李淑儿斗志昂扬的朝澹怀堂走去。

穿过景墙,走在光滑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李淑儿的内心也像脚下的鹅卵石一样,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小径不长,没几分钟变走完了全程,前面是一片竹林,向下延伸到澹怀堂,顺着石阶向下,斜阳透过稀稀疏疏的竹叶给石阶投下了点点光斑。李淑儿踩着光斑,心里思索着,面对便宜老爹时应该怎么做。忽然,脚下的光斑消失了,李淑儿抬头一看,匾额上“澹怀堂”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进入眼帘。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也躲不掉的!

进入大厅,几个伶俐的小丫鬟在陆陆续续的上菜,厅中没有几个人,左右两边的红木雕花扶手椅上各坐着几个人,左手边是今天下午刚见到的弟弟,李旻之,整个人端正的坐着,腰板挺直,双手扶着扶手,如果不是年纪小,还真有一些不怒自威的感觉。李淑儿从进门到现在,李旻之连一个眼神都没递过来,真是端着一手好架子。李淑儿心中不郁的想着。右手边是个年轻的小妇人,鹅蛋脸,丹凤眼,樱桃嘴,皮肤不是很白皙,但是透着一股健康的蜜色。发髻被全部高高的隆起,两鬓各盘一绺直垂至肩。在发髻隆起处点缀了一些珠花,这些珠花好像由各色宝石构成,看来不便宜。往下看,穿了一件桃红色的外衣,上面绣织着一些繁复的花卉虫鱼。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李淑儿,嘴角微微扬着,但是从那眼神中没有看到一丝笑意,反而透漏着深深寒意。

李淑儿也朝这个女人点了点头,微笑的回应了一下。

“哼!皮笑肉不笑,老娘也会,这么多年清宫剧不是白看的!”李淑儿不屑的想道。

哪知这时的李旻之有反应了。“哼!”一声不满的声音从李旻之嘴边溢出,从抓紧扶手泛白的指间可以看出此时的李旻之生气了,而且火气还不小呢!真是一个傲娇的小家伙!看来这个女人身份不简单呀!

李淑儿懒得理李旻之,并没有因为他的生气做出任何反应。小妇人旁边是一个4岁左右的小女娃,很漂亮,长得和这个女人很像,但是眉眼间更多的是一股英气。一身白嫩嫩的,像一个刚出锅的小汤圆,冒着腾腾的新鲜劲,小脑袋瓜活泼的晃来晃去。看见李淑儿这个陌生人有点害怕了,怯生生的看着。粉嘟嘟的小嘴唇张合了半天,好像要说点什么,但是望了望旁边的母亲,又低下了头。

没有人在讲话,只能听到侍女们“哒哒”的脚步声,空气中酝酿着一丝尴尬,气压好像越来越低沉,让人闷的透不过气来。李淑儿仿佛看到了空中的腥风血雨,硬着头皮朝女眷的方向走去,屁股刚要挨着小汤圆旁边的椅子坐下。便听到李旻之“咳咳……”,望向李旻之,发现这小家伙怒火更盛了,可能刚刚还是星星之火,现在的李旻之就像是被抢了地盘的雄狮,脸色狰狞地望着李淑儿。李淑儿尴尬的朝母子笑了笑,走向李旻之旁边的座位,重重的坐下,椅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李淑儿瞟了一眼李旻之,朝李旻之咧着嘴笑着,心理却埋怨道“这该死的破小孩!”

“都到齐了吧!我们开饭吧!”一个爽朗的声音穿过耳际。李菲儿看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大叔,睿智的眉眼,方正的脸,但是岁月仍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从消瘦的身材可以看出应该不曾习武。李淑儿推测自己的便宜老爹应该是一位清正廉洁的好官。

“来,淑儿,这是你弟弟,旻之!”便宜老爹疼爱地摸了摸李淑儿的头,指了李旻之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是你越姨娘!”刚刚的小妇人立马屈膝请安,柔柔弱弱的轻声说:“大小姐好!第一次见大小姐就觉得大小姐气质不凡!”李淑儿被她的矫揉造作给恶心到了,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姨娘好!”“这是你小妹!”便宜老爹指了指一旁的小汤圆。小汤圆望着老爹,有些害怕的朝自己姨娘身后躲去,越姨娘嫌弃的撇了一下嘴角,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可以从神情中看出对这个孩子的厌烦。此时此刻,李淑儿心理酸酸的。

大家围着餐桌就坐,老爹坐主位,左手边是李旻之,右手边是李淑儿,越姨娘没有上座,而是站在老爹旁边,打算伺候着,小汤圆远远的坐在另一边,孤零零的,乍看着,就像生生分割成两个世界,这边其乐融融,那边孤苦无依。“咳咳……你也坐过去吧,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讲究这么多了!”老爹朝着越姨娘说道。“妾听老爷的!”此时越姨娘的眼中含着潋滟微光,感激的看着老爹。李淑儿此时觉得这饭真不是好吃的,还没吃就要噎着。再看看旁边的李旻之,神情自然,仿佛这一景象时常发生一般。一家人都齐齐整整的坐好了,看着老爹开始夹菜,李淑儿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桌子上,看着实在是太养眼了,水晶肴肉,腊味合蒸,飞龙汤,无为熏鸭,也和虾仁,鸡皮鲟龙,蟹黄鲜菇……

实在是太诱人了,每一样都很精致,不像一般的菜式只讲究色香味,李淑儿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很讲究摆盘,不管是之前的点心,还是现在的这顿饭,整体来看都是一个字“讲究”

噢,不,是两个字!

李淑儿真的很想大快朵颐,但是朝旁边望望,大家都是细嚼慢咽,只能看到腮帮子的蠕动,连筷子夹取菜肴都丝毫不碰到盘子,更不要说啊呜啊呜大口大口吃的咀嚼声了。李淑儿夹取了手边的小青菜小心的吃着,不敢过于放肆。望向李旻之,看见李旻之面无表情的吃着,不知道现在的他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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