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失算了！
痛苦之中，表面上兰表情扭曲，嗷嗷大叫，心中却在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失败了，这家伙的价值观意外的成熟，至少比旁边那个卖保险的好多了。
......
一番思索下来，兰也并没有想到什么良好的计策，毕竟在组织的训练中，被抓到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找个机会自杀......
虽然嘴中还藏着自杀用的毒药胶囊，但如今既没有被动用酷刑，而且感觉不是没有生还机会，兰才不想现在就直接自杀。
只能将“因为无奈迫不得已加入人贩组织的弱女子”这一角色扮演到底，如果对方是图就刚刚的话进行反驳，她或许还能“迷途知返”装作被说服的样子，痛哭流涕，请求原谅......
“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疼痛过后，兰低着头低声啜泣，口中喃喃的自言自语着。
刚刚用脚跟踩烂兰的脚趾的卡斯特罗缓缓移开脚，眼神瞟向下方血肉糜烂的脚趾，眼神之中闪过噁心与厌恶。
“（......好噁心。）”
虽说是为了审讯，踩烂的也是人贩子这种人渣的脚趾，但刚刚把骨头彻底碾碎、把碎骨与血肉一起辗成肉糜的触感，还是让卡斯特罗产生了一些不适。
“（要快点适应才行。）”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涌起的一些不忍、怜悯、不适感、罪恶感通通压下，重新睁开眼睛的卡斯特罗重新成为了这间浴室里的暴君。
“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尽量做出冷酷无情的表情，卡斯特罗捏起兰的脸，用“冰冷”的眼神与她四目相对。
“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只知道你把一堆无辜的人推进了地狱。”
“如果你没做错什么，那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资格代替那些还在地狱里期盼着你早点下去的冤魂原谅你，我能做到的事情只有让你受到相应的惩罚。”
“所以你如果真的出于无奈才干出这些破事，心中还有一丝善良，就当赎罪，把组织的位置给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救出现在还来的及被拯救的人，并且捣毁整个组织，你也就不用担心什么组织的报复了。”
“如过事到如今都不愿意说。”
卡斯特罗紧紧抓住兰的右上臂，力道保持在一个能让兰感到疼痛但又不会折断骨头的范围，道：“死倒是不会死，废掉四肢、戳破耳膜、刺瞎双眼、割下鼻子......除了说话功能外，把你全身都弄坏我也不介意就是了。”
“可别以为我在唬人......”
卡斯特罗紧锁眉头，眼神凶狠了起来，力道加大至差一点就要扭断肱骨的程度，狠声道：“我可最讨厌你们这种人贩子了，做什么我都不会有罪恶感。”
“你们两个也一样”卡斯特罗看了一眼从刚刚就很安分的Ａ与Ｂ，道：“可不能光让兰一个‘弱女子’承受一切，对吧？”
放开手，卡斯特罗再次将选择权交给三人。
“说吧。”
......
Ａ与Ｂ有些动摇，但仍在犹豫，看到兰被踩烂的脚趾，他们也不想要变成那样。
正当这俩犹豫着的时候，兰说话了。
“既然如此，就更不可能放你去了。”
四人的耳边传来了兰坚定的声音。
“你能捣毁组织的根据在哪？武力？你在强，能扛的住火药与子弹吗？
背后的组织？就你这种在一间公寓的浴室中审问俘虏的家伙？
就算有，组织可是长年盘踞在友克鑫之中的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句话总听过吧？
我知道你很强，但你是斗不过组织的！
你说的对，我已经害了足够多的人，所以我不能再害你了！”
兰抬起头与卡斯特罗对视，留着两行清泪的双眼之中充满着坚定与倔强。
“要对我怎么样随你高兴，最好能把我杀了让我亲自去地狱向他们负荆请罪！
但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组织的位置的！”
卡斯特罗闻言，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避不开这一步吗？算了，迟早的事，就当练胆子了）”
“随我便是吧？好。”
卡斯特罗大步向前，伸手就要折断兰的一条手臂，兰也对此有觉悟，闭上眼默默地等待着剧痛的来临。
“等一下，卡斯特罗先生！”
卡斯特罗的动作，被旁边的亚历克斯叫停了。
兰也因此睁开了双眼，“愕然”的看向亚历克斯。
面对兰与卡斯特罗的目光，亚历克斯的眼神有些闪躲，问道：“那个......能不能把兰交给警察他们去处理？”
“你看，论势力是警察强，审讯这方面他们也是专家，人也会由他们救出来的，没必要必须由我们来用刑问出来吧？”
“而且私刑还犯法的......”
看到亚历克斯的表现，卡斯特罗就知道......
马德这家伙被说服了！
事实上，确实是如此。
听了兰的说法，亚历克斯的思维目标从兰转移成了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
我做的事情跟兰有什么差别？
确实，在卖保险的时候亚历克斯根本没有在管客户到底用不用的上这保险，只要能卖出去亚历克斯才不会管那么多。
在推销时，使用各种言语诱导已是家常便饭，虽说白纸黑字都写在合同上，诱导也只是诱导，还称不上诈骗，买了没用的保险也只能说是那人自己白痴。
但，这样赚白痴的钱不正是剥削弱者、伤害他人的行为吗？
跟兰有区别？
甚至亚历克斯自己帮兰脑补出了一套凄惨的身世，绝境之中如果只有加入人贩组织才能生活，自己究竟会不会加入？
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谴责兰吗？
亚历克斯陷入了这样的思考，促使他帮助兰的理由便是兰最后“我不能害你们！”的话语以及她的眼神......
嗯，骗到亚历克斯了。
他现在认为，兰是一个被逼无奈加入人贩组织，但是心中仍存着善良的女孩子，不应该被卡斯特罗那样毫无人道的对待。
......
虽然卡斯特罗没有想清楚其中所有细节，但他还是能猜到亚历克斯在想啥。
“（这家伙，内心戏真多。）”
卡斯特罗想了想，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在亚历克斯脸上来了那么一下，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呜哇！”
虽然力道不大，不是那么痛，但突如其来的一拳还是让亚历克斯有些懵逼。
“现在我揍你一拳了，伤害你了，依照兰的理论，我跟那些连续杀人犯一样咯？”
“这种东西还是有一个等级之分的，为了赚业绩坑人跟挖人内脏很显然不是同一等级的吧？”
甩了甩手，卡斯特罗有些无奈的说道：
“陷进她的那套逻辑里，当然怎么想你都是人渣啦。
事情能从很多个角度去看，你看，虽然你为了赚业绩拿合同坑人，但现在你在试图从我的手中拯救一个你认为是无辜的家伙，能说你是一个跟人贩子同等的人渣吗？
‘人’这种复杂的东西也不是‘只会伤害他人活下去的生物’一句话能概括的吧？竞竞业业为顾客提供美食的厨师、为了病人与病毒誓死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医生，都很显然不符合吧？”
“还有她”
卡斯特罗斜睨着一旁的兰，道：“真以为她那是真心话？才刚被抓，什么大道里都还没说，我嘴炮的技能都还没咏唱好，她倒是抢先被说服，愿意以死赎罪啦？
有这份心怎么不早早自杀，或者拿着手雷至少带走几个人渣？
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在骗啊？”
三岁小孩亚历克斯捂着脸有点懵逼。
“不过，既然你不忍心看一个大美女在你前面被活生生玩成终身残疾，大可以试试其他方法。”
卡斯特罗脸上带着跟刚刚“冷酷”完全沾不上边的神秘笑容，缓缓朝着兰靠近。
“其实我有一种神奇的超能力......”
卡斯特罗开始说道：“这个能力能洗脑别人，只是有机率把人洗成白痴，而且特别费心神，有点不太想用。
一但成功了......嘿嘿，那兰，你的大脑可就随我玩弄啦”
突然间，兰感觉卡斯特罗给人得感觉完全改变了。
彷佛面前站的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饥饿的猛兽、无情的杀人狂一样，卡斯特罗身上传来的恐怖气息将兰的思考机能全部停止了。
会死。
这是兰的脑袋目前唯一能告诉她的事情。
就像蛇面前的青蛙、老虎面前的羊、疯狂科学家面前的实验体、三护卫面前的诺布一样，生物的本能感受到卡斯特罗对自己的威胁，心底从来没有的恐惧感渐渐蔓延至全身。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喊着快让兰逃跑，逃离这个面带微笑的恶魔！
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卡斯特罗带着诡异的笑容走到她面前。
“要来了哦～”
卡斯特罗缓缓将手放到兰了的头上。
兰感觉自己从头顶上被灌浇了湿黏冰冷的污泥，正一点一点的包覆着她的脑袋。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会被变成白痴！会被洗脑，套取所有情报后被肆意玩弄，玩腻了就......撕成粉碎！
“......”
“......”
“......啊。”
兰突然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啊”
“（一串地址）”
“（一串地址）”
“（一串地址）”
兰双眼无神的一直念叨着一串地址，根据卡斯特罗的估计，就是组织的位置了。
她瞪大双目、眼神呆滞、彷佛苍老了十岁一样，就是发根比某个西装革履的具现化系念能力者结实，还没有掉光。
卡斯特罗满意的将手收了回来。
云古充满恶意的念能把奇犽吓成猫、西索的能拿来当路霸、普夫的就比较厉害了，能直接抹杀毛囊。
所以卡斯特罗就试试看，能不能用这个吓吓兰，让她老实地说出来。
结果他的恶念才刚刚爬到兰的额头，她就全招了。
看来不论怎么训练，抵抗不了恐惧的人始终都抵抗不了。
在三个人震惊的目光之下，卡斯特罗走出了浴室，打通了史宾森的手机。
“喂？史宾森吗？我刚刚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