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大山,冒着滚滚浓烟,笼罩苍穹。
天空雾蒙蒙的,压制的让人难以喘息,大地一片荒凉,似乎在枯竭,一眼望去山峦重叠,峡谷森森,竟都是一成不变的灰白。
群山连绵起伏,于那火山相连,远远望去,竟像一只伏在大地上的蝎子,那火山正好处在蝎尾尖处。
天际边,一座冰舟破空而来,其上坐着两人。
一人银发飘飞,如九天银河,绝美的容颜,脸色平淡,古井无波。
而另一人,盘膝而坐,容貌俊朗,神情却有些木然,眼睛一动不动,神色呆滞。
大地上有人影闪动,望着天边的冰舟,一闪间又消失不见。
冰舟不待丝毫停歇,直直向那火山飞去,在那半山腰停了下来。
眼前有一个山洞,非常巨大,洞内漆黑一片,看不见一点光亮。在山洞的右侧,立着一个石碑,上面刻着天蝎府三个血红的大字。
女子淡淡地扫了一眼,带着男子直径走了进去。
那山洞诡异,如同一张大嘴,瞬间便将两人吞噬。
山洞很大也很深,走了一会,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在深渊的尽头,修建着一座巨大而宏伟的建筑群。
深渊宽过百丈,上面架着一座石桥,在石桥上,有三人静静等待。
三人统一黑袍,绣着复杂的纹路,看不见容貌。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天蝎府!”为首之人喝道,话语中带着一丝傲气。
突然,温度骤降,冰霜从女子脚下向着桥面蔓延,她冷声说道:“带我去见你们府主。”
三人大惊,有两人更是吓的后退,只见那为首之人艺高人胆大,站立不动,大声喝道:“狂妄,府主岂是你想见就想见…”
话未说完,那冰霜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身上,那人大惊失色,发出一声尖叫,顿时从头顶钻出一道虚影,挣扎着想要爬出去,却在冰霜触碰的瞬间崩散瓦解,消失在天地间。
那二人大惊,飞去逃离,口中大声叫喊道:“大事不好,有人闯山了!”那声音更是被他用灵力传出,一瞬间,整个天蝎府瞬间炸开了锅。
话说,除了三百年前仙剑宗的元尊,还从来没有人胆敢闯入天蝎府腹地,简直是找死。
一瞬间,众人哄拥而至,黑压压的一片,向着那石桥就围了过去。
女子脸上古井无波,缓缓前行,那冰霜也随之蔓延。
“快躲开,那冰霜有古怪!”那人提醒道。
却有人不信这邪,一个个灵力舞动,手里拿着法器,跃跃欲试。
只见一人,一跃而起,悬在那空中,口中念念有词,就见一道黑影透体而出,化为一丈有余,竟跟那人长的一模一样,并将其裹在其中。
那巨大的黑影,活动着身体,手中握着一把放大了好几倍的法器,对着女子就砸了过来。
见他如此模样,女子眼眸中终于闪出了一丝光亮,却也没有丝毫动作,只是身体周围的温度更低了。
那黑影在离女子一丈有余的地方,便难以前进,手中法器好似被禁锢一般。
突然,一丝冰霜,在那黑影上开始蔓延,仅仅一个呼吸,便化为一具冰雕,接着崩碎在天地间。
“啊!”
有人尖叫,更有人四散逃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哼!”
一声怒喝响起。
女子身形一震,眼眸闪烁不定,那满天的冰霜也在瞬间化为了无有。
一人,越过众人,缓步走来。
那人同样一身黑袍,衣服上的纹路,鲜红如血,更散发着一丝荧光。
“你是谁?”那人冷声说道。眼眸如电,在两人身上扫过。
“寒晶宫孙晓宁!”她说着,拿出一块玉牌。
那玉牌飘飞,落在了那人手中,他简单查看,便以知二人来历。
“老夫,天蝎府府主万千古,随我来吧!”说罢,又对着人群说了一句,“都散了吧!”便直径向大殿内走去。
一处偏殿内。
“若宫主已经将基本原有告知我,我定会鼎力相助。只是孙圣女能否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描述一下,尤其是那株特别的雪莲花。”说着,万千古的那真诚的眼眸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
孙晓宁点了点头,说道:“那株雪莲花,颜色更深一些,花瓣更大,应该是在七片。”
“七叶雪莲花!”万千古大惊,喊了一句。望着狐疑的孙晓宁,微笑解释道:“那七色雪莲花以是生长了千年之久,能生死人肉白骨,实属世间罕见。”
听他一解释,孙晓宁又是点了点头,自是已经知道那雪莲花的来历,难怪功效如此强大。
“你身受重伤,还未超过十日,竟以完全复原,着实让人震惊。”说着,万千古有打量了一眼男子,“此人,肉身虽已恢复,而神魂却以破碎,想要复原恐怕需要借用祭坛才能完成。”
“谢谢!”孙晓宁淡淡说了一句,随即看了一眼男子,那平淡的眼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光。
一处密室。
此密室不大,昏暗无光,正中央摆着一个万年玄冰棺,里面躺着一个女子,样貌年轻,只有十八九岁,如睡着了一样安详。
“映雪,爹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只见万千古,凝视着女子说道:“今天府里来了两个人,女的是寒晶宫的圣女,男的不知道是哪个门派,两人带着若澄风的推荐玉函,让我想办法救治下两人的神魂创伤。”
“那二人,在极北之地,遇上了山地精灵,发生了惨烈的大战,男的为了救女的,神魂受的了严重的创伤。在关键的时刻,二人竟然找到了千年雪莲花。”
“那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天地至宝,竟然长在山地精灵的身上,难怪当年没有找到。”
“只要我将二人血炼,就可以提取出千年雪莲花,到时候你就不用在等雷击木了,你等着,爹这就给你拿过来。”
说着,他大步流星离去,只剩下那道身影,孤独地躺在万年玄冰棺里。
突然,一滴泪水,顺着女子脸颊悄悄滑落,她的手指竟然微微动了一下。
…
祭坛成三角形,上面刻画着苦涩难懂的纹路,在祭坛的三个角上各立着一个石柱子,柱子上都摆放着一个火盆,里面也不知道烧的什么,正发出幽幽的蓝光。
祭坛的下面是翻滚的熔岩,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更有像人手一样的东西,从里面伸出来,但是一碰到周围的屏障,就迅速缩了回去。
孙晓宁于男子面对面盘膝而坐,她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期盼着睁眼之际,对方已经恢复神智。
祭坛一侧,万千古盘坐在一块大石之上。他脸色如常,但眼眸中却闪烁着难以隐藏的狂热。
只要血炼了二人,映雪就有救了!想着,眼底闪出一道凶芒,大手一挥。
熔岩翻滚,从中伸出六只大手,成合围之势,将祭坛封印在其中。
接着,石柱上的三盆蓝色火焰腾空而起,化为三道光线链接在一起,有光幕落下,将二人罩在其中。
那复杂的纹路也在瞬间点燃,血红的光芒冲天而起,穿透二人的身体,将神魂瞬间击出在体外。
一声闷哼过后,二人同时晕厥过去,而在那祭坛之上,那纹路如同活了一般,一闪一闪跳动着,化为触手,将其包裹在内。
在那二人的神魂,被三盆蓝色火焰化成的丝线所捕获,那丝线诡异,穿透神魂,将其定在了空中。
孙晓宁的神魂格外强大,虽然遭受过重创,却依旧如真人一般,只是在额头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反观男子,却是岌岌可危,神魂虚无缥缈,一道裂缝从头顶一直延伸到了全身,密密麻麻,可谓是支离破碎,却被一道淡淡的黑气所包裹,不至于当场崩塌。
万千古屏气凝神,心道,只要将二人的神魂炼化,至于那肉体便是手到擒来。
呼地一声,那蓝色火焰猛地涨了几分,凝结的丝线也格外粗壮,向着男子的神魂就切了过去。
突然,异象发生,只见那丝线在触碰到黑气的时候,竟然瞬间消散,没有一丝的阻碍。
“这…”
万千古大惊,他还是头一回遇见如此奇怪的事情,那薄薄的黑气若有若无,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连攻击的时候都没有出现一丝的反应。
不是灵力,也非诅咒之力,万千古琢磨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
而那黑气却突然发生异动,化为一道若有若无的细线,竟然轻易地穿透了祭坛的封印,向着万千古飞去。
他大惊失色,大手一挥,一道黑影在身前闪现,化为了一面实质的盾牌,其上更刻画着一个鬼影,张牙舞爪,扭动着身躯。
那黑气所化的细线,却视若无物,直接将盾牌穿透,扎进了他的身体,一瞬间,明明之中,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却又虚无缥缈,不可琢磨。
此时,孙晓宁的身上竟也缠上了一根。
瞬间,万千古脸色苍白,险些从石头上跌落,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突然,一道人影从石室的门口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扶着墙壁。
那黑色丝线竟如同活了一般,从万千古的身上伸出一根,向那人影飞去。
万千古眼角欲裂,悲喝一声,“映雪!”
万映雪硬撑着身体,往祭坛上看了一眼,眼眸中带着一丝羡慕,接着用尽全身力气对万千古说道:“父亲,放他们走吧!”
眼角,在无声中滑落一滴泪水,仿佛间回到了大雪飘飞的那晚,回到了茅草屋,回到了父亲的肩头,回到了他轻轻说出名字的那一刻,有淡淡声音在心底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