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在地上打了几十个滚,终于哦的一声惨叫痛晕过去,大国师府内的两名师兄师姐,将他抬进厢房。与此同时,大国师起身离开书房,来到李东所在的厢房,同两名师兄师姐一齐看着躺在床上的李东。
“师父,他不会有事吧?”师姐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着浑身是血的李东,看到他的鲜血染红了被褥。
“等他睡醒了就没事了。”大国师捋了捋胡须,将目光移到厢房门口,厢房门口有一株盆栽,是最近朝廷某位官员送的。
昏迷状态的李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赤裸着的他,来到了几十年前来过的地方。
此地有很多诸峰,叫做诸峰。这几十年来,他曾到过这里几次,每到过一次,就会发现自己的命树长高几分。如今,属于自己的那棵命树,已经非常茁壮,即便经历风风雨雨,也依然昂首挺胸,其姿态,恰似站直了的自己。
抬头望着天空,天空中漂浮着几朵云彩,那是他没有见过的景象,或者他以前没有注意到天空中的云彩是否会浮来浮去,也不曾注意脚下的深渊。这次,他想看看那个深不可测的深渊究竟是什么样子。
走了约摸几步,他来到山峰的边缘,趴在地上,望着黑乎乎的山峰下面,隐约听到什么声音。
也许是他自己幻听了,也许下面真的存在什么东西。重新站起身来,他发现自己的命树正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生长着,同时,感觉到胸前一阵闷热。
他不知道师父是否拔出穿心箭,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师父已经将穿心箭拔出来了。
事实上,他的师父根本没有拔出来。师兄和师姐刚才在抬的过程中,注意到了他胸口的箭。还没有问原因。
终于,在心里挣扎很久的师兄开口了。
“师父,小师弟胸口上的箭是怎么一回事?”
大国师又捋了捋胡须,看着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回答:“你知道我善于设计各种各样的箭,这支穿云箭,只不过是我用来辅助他修行的工具罢了。它能以很快的速度旋转,保证李东体内的血液循环加快。李东到了三十多岁,区区初境界都突破不了,我不给他下点功夫是不行的。”
“区区初境界,要知道陶国有很多人不是修行者,师父,你这样说小师弟不太妥当吧?”师兄没有任何的保留,想到什么他就说什么,如果有可能,他还真想和自己的师父好好的争论一下。
“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李东身为修行者已经很光荣了。但你别忘了,陶国还有许许多多的修行者没有被认可,他们,有的十几岁已是初境界以上了。”大国师的语气越来越重,有种想骂娘的势头。
似乎知道自己的话惹怒了师父,师兄承认自己的错误,说道:“师父说的很对,这是我的疏忽。可他们的存在感太低,我没有特别在意他们。况且,他们有为国家做出过什么贡献吗?”
由注视转为瞪着自己的徒弟,大国师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知道与日国作战的先锋部队中有没有被认可的修行者?难道他们就没有为国家做出什么贡献?那些十几岁的孩子,有哪一个不是为了这个国家而让白嫩的双手染上鲜血的?他们,有过任何的怨言吗?再看看李东吧,三十多岁当上普普通通的镇长也就算了,竟然还停留在初境界不前,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师兄的脸涨得通红,这下子他确实被师父训得无话可说了。不过,他想了想,又想到了可以反驳的理由,谦恭地说:“小师弟资历太差,不能过于怪罪他。”
“等等。”话还没说完,师姐就打断了师兄的话,说:“资历太差后天是可以弥补的,只是看他勤不勤奋而已,是我看错你了。”
“我……”师兄哑口无言,感觉自己今天身体不大舒服,就默默地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厢房。
师姐看着师兄落寞的背影,摇摇头,心里说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了这么多得罪师父的话?
梦境中的李东,看着自己的命树,发现它的速度并不是一直的慢,而是没长一些就加快一些,越到后来增长的速度越迅猛。如果说之前的速度肉眼很难观察得到的话,那么现在的增长速度就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他心里说这棵树很久没长了,想不到一长,竟长得如此之快,真是奇迹。
然而,让他失望的事情发生了,树突然停止了增长,露出萎靡之势,且这种萎靡之势越发明显,可以看见的是,树的叶子变黄了,有的甚至已经枯萎。纷纷落到了地上。
“这……”他很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惊喜的表情渐渐地变成了失落。整个人跪在地上,他原本以为这次能突破初境界,没想到还是不能,心想让师父白忙活一场。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就是因为自己没用所以才生出了一个没用的儿子。如果自己稍微牛逼一些,毛三也许就会改变做老师的想法,从而走上修行之路,也就不会在乡下受那么多的苦。妻子也不会在家辛苦的操劳,自己也能像那些中境界的修行者一样,过上非常体面的生活,有自己的府邸,整天有下人照顾。想到这里,李东的脸上挂上了泪痕。
呼呼呼……
是风声。风自东边吹来,将枯叶吹起吹到很远的地方去,吹到深渊下面,吹乱了李东的头发。他没有理会自己凌乱的头发任由其随风拂动。
嗒嗒嗒……
李东的眼泪滴滴嗒嗒落在膝盖上,落到土地里,一滴滴眼泪仿佛聚成开启中境界的钥匙。
那棵在他面前萎靡的树开始焕发无限的生机,以平稳较快的速度生长,这次不是长高了几分,而是长高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