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
天边突然出现另一头飞蟒。
其吐出巨大的火焰把整座山都烧起来,在那山上劳作的村民都葬身火海。一时间火光冲天,树木都也像人一样,在火中跳舞。这场大火对于靠山吃山的村民们来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山冈村村民惊愕地都放下手中的农具,抬眼看着天上的异像,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生物,这种生物的出现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
在村门口,一棵龙眼树下,无知的孩童扯着母亲的衣角,用幼稚的声音问道:“娘,你看天上的是啥玩意儿?”
“小孩子不要看,小心被挖了眼睛。”孩子他娘吓唬孩子,连忙捂住孩童的眼睛。她是村里的寡妇,丈夫早死了,只留下一个孩子。她把这孩子当块宝,不让他干农活或者到山上去踩蘑菇,因此才有机会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庄稼在熊熊的大火中燃烧,它曾经是村民们唯一赖以生存的东西,如今都全没了,没有哪一个村民不哭着喊着:“庄稼着火了,赶快灭火!”
矮个子村长找了块高地,扯着嗓子大喊:“大家不要慌,不要慌,赶快把孩子们带回家里,拿水桶来灭火!”
刚才,村民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现在,听了村长的话以后,才都把孩子们带回各自的家中并找来了水桶,非常有秩序的排着长龙在水井打水跑到庄稼地里灭火。
忙着救火的村民停了下来,看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朝这边移动,吓得动都不敢动。他们都在想同一个问题,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竟惹出这么大祸端……
在阡陌道上走的张静静,快步赶到朱家。至于南山被飞蟒用火烧这件事情,她无力回天。
朱子俊加入了救火的队伍不在家,宋慧见到气喘吁吁的张静静,露出吃惊的表情,愣了一会儿,话才缓缓从口中吐出:“朱健嘉呢?”
“他,他被飞蟒抓走了。”张静静口齿不清地说。
听到这话,宋慧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见到躺在地上的宋慧,张静静用孱弱的身体背着她进了屋子。在厨房找到湿毛巾放在她的额头上。她暂时不回自己的姥姥家。
宋慧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守在自己床边的张静静,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女孩会救自己,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孩很善良。
“小姑娘,你,你不回家,父母不担心你吗?”躺在床上的宋慧用虚弱的声音说。
“他们知道我能保护自己。”张静静的父母早就知道她是妖怪。既然是妖怪,就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因此她的父母不是很担心她,尤其是这种时候。
当然,她的父母也有关心她的时候,这种关心,更多的是在情感上的关心。例如她上次离家出走,一夜不回家,她的父母就会想是不是自己在哪里做得不够好等等。
“真是个好孩子。”宋慧看着张静静,依然用虚弱的声音说,她发现这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
朱家外,村民们忙着救火。火光中不断有人叫喊着。一切都很混乱。与此同时,朱健嘉被前一头飞蟒带到了蟒寨。
飞蟒将朱健嘉放在地上。
朱健嘉站起身来,蟒寨有各种各样的蟒,他关心的不是有多少种蟒,而是族长找自己仅仅只是为了叙旧吗?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跟所谓的蟒族族长说过什么话了,他只知道,人总是会变的。就像以前的他很幼稚。现在变得稍微成熟一点一样。
飞蟒落到地上,引着朱健嘉进了寨子。
寨门很高,在巨大的各种蟒蛇面前,朱健嘉就像只蚂蚁一样。不过他没有感到害怕,既然想做大文师,就得有巨大的勇气。他需要从年轻时起就培养自己的勇气。
进了寨门,出现在朱健嘉眼前的是一个由巨石砌成的阶梯,为了省事,族长在上头喊道:“把他带上来。”
族长是一个中年人,叫溜溜溜,平常族人叫他三溜族长。他已能变成人的模样。他坐在交椅上,交椅的毯子用鹏鸟羽毛编织而成,十分柔软,十分润滑。
“是。”飞蟒应了声,又复用爪子抓住朱健嘉,将他放到了离族长几十米远的地方。
朱健嘉走了几十米才走到三溜族长面前。
三溜族长上下打量他,想知道他这几年的变化。
朱健嘉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他想象中的所谓蟒族族长应是一头中年巨蟒,没想到,竟是一个中年人。这让他感到很奇怪,就问道:“你为什么不用真面目见我?”
“那时你还小,我还年轻,现在你长大了,我老了,即便变回以前的模样,你也认不出我来了吧。”
“确实,不过,那件事情我很早以前就忘记了,要不是你派人来接我,我还真不知道曾救过你。”朱健嘉用平缓的口气说,看了下四周。发现远处一个小油锅在烧,似乎印证了他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看到朱健嘉发现远处的小油锅,三溜族长跟他解释道:“不用惊讶,那不是为你而准备的。”怕他起疑心。
然而朱健嘉还是起了疑心。他表现出来的种种依然很拘谨,似乎怕对方看到自己不认真、滑稽的一面。
“我的印象很深刻,那年冬天,你用小手为我包扎伤口,大雪下了一夜,你守了我一夜。”
“我当时就在山上生火,没有回家的打算。”朱健嘉慢慢回忆说。
“那年你不过七岁。”
“嗯。”
朱健嘉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小油锅,小油锅下面的火仍在烧,越烧越旺。
“如果我派人去毁你家乡,你会是怎样的感觉?”
朱健嘉攥紧拳头,用坚定的语气道:“我当时就不该救你。”
“可是,一切都晚了。”三溜族长面无表情地说,换了个坐姿,他原本是左腿放在右腿上面,现在换成了右腿在上左腿在下。手并没有变化,一直放在该放的地方。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只有七岁的小屁孩?”朱健嘉看着三溜族长锐利的眼睛,“以前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