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的少女站在路边,身穿红白相间的宽大巫女服,暗红色的头发长长垂落至腰下,双手攥着一个黄色的橡皮鸭子。她就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腰间挂着一柄日本刀,由樱红的刀鞘包裹,在外的刀柄末端系着一个小首饰。
在她身边经过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放缓脚步,下意识的保持这份美好,不想让自己匆匆的脚步破坏它。
这种本该在帝王家生长的人出现在了东京街头,仿佛是神秘的女巫降临凡世。这是个好姑娘,姜季伦内心微微一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忍不住想和她认识认识。
姜季伦走向她,停在身边。
她的瞳孔是深红色的,是玫瑰红般的眼睛,侧影美得叫人迷恋。睫毛长长,像飞扬的鸟翼。鼻子小巧挺秀,脖颈修长白皙。不过眼神呆呆的,眉眼间缺少灵气。
姜季伦经验丰富,眼光毒辣,一眼看出这是个像猫一样乖巧的女孩。女孩抬头看着他,眼中全是好奇,估计是想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想要干什么。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人呢。”姜季伦稍加思索,说出了这句话。
他姜季伦是个情场老手,经验老道,知道什么情况下,什么人,适合用什么开场白搭讪。就比如说现在,对方一个小女生家家的,内心单纯无比,他说这句话绝对实用。
一秒…两秒…三秒…姜季伦尴尬的摸摸鼻子,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不应该啊,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女孩歪歪头,捏捏手中的橡皮鸭子,“嘎嘎”两声,放进口袋,掏出一个小本。
在姜季伦看来,这个鸭子是在嘲笑他。
“你在和我说话?”女孩在小本子上书写,举起来给姜季伦看。
本子上写的是日语,姜季伦恍然大悟。看来人家是没听懂他说的汉语,不是自己魅力有问题的原因,这就好。不过这个花一样美好的姑娘不会说话吗?这该死的上帝,给了她无比的容貌却收走了她的言语。
“是啊。”姜季伦笑着点点头,把问题用日语重复了一遍。作为顶级贵公子的他,怎么能没有几种外语傍身呢?
“我出来玩,只有我,他们不让我离开家。”“不让你离开家你是怎么出来的?自己偷跑出来的吗?”“嗯,趁哥哥不在出来玩,但我不知道怎么走,我怕。”
嘶!姜季伦明白了,这是个翘家的孩子啊。“回去吧,外面危险。”“不,我想看看世界。”姜季伦扶额,这个怎么看怎么像是乖宝宝的女孩儿怎么就这么熊呢?
“诶,小妹妹你怎么哭了?”女孩没征兆的,眼眶红了,漂亮的眼睛里水雾弥漫,姜季伦手足无措。她心理年龄表现的很小,姜季伦下意识的叫她妹妹。
“想去玩,不想回家。”女孩把小本子举到姜季伦眼前,泪水在眼中打转。
“……”姜季伦无语,“好吧,那我带你去玩儿?”
这次她都不写字了,兴奋地点头,看向姜季伦的眼神中充满期待,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小小的笑容。就像雪地上盛开的一朵小花,有种抹了腮红般的美丽。
“那跟我走吧,不过到时间了记得回家,别让家里太担心。”
“你叫什么名字?”路上,姜季伦问她。女孩就在他身侧,姜季伦能闻到她身上清新的白檀香味。有香味的小女生就应该抱在怀里深呼吸!
女孩正在吃着棉花糖。路过一个棉花糖小店时,她就停下了,直勾勾的盯着摆在柜台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棉花糖。又扯扯姜季伦的衣角,天真无邪的看着他。
姜季伦还能怎么样?
把棉花糖咬住,她在小本上飞快地写着,举起来:“上杉绘梨衣。”
“上杉绘梨衣……”姜季伦停住了,机械般扭头看向这个吃棉花糖的女孩。身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柔软光滑的红发,深玫瑰红色的眼睛,细腻温润的皮肤……
“我的天呐……”姜季伦呢喃,他想起来了,“我这运气也太好了吧?随便找个女孩儿居然是人版小怪兽?他哥哥源稚生,那是个皇啊!我靠……”他是超S级,与皇相比还是差那么一丢丢的。撑死了持平。那可是血统超过临界血限的家伙,身体里流淌的几乎全是龙类的血液!
关于上杉绘梨衣,他了解的不是很多。但只一点,就让他浑身紧绷。言灵·审判,序列号111,极端的强攻型高危言灵,号称“蛇岐八家最强的剑”。
见姜季伦停住,绘梨衣看他一眼,用眼神表示疑惑。
“哦,你家在哪儿啊?远不远。”
绘梨衣伸手指向他们身后。
嘶!姜季伦木然回头,在他们身后数百米处有一座巨型建筑。姜季伦站在这里,仰望那座黑色的摩天大楼。
在淡雅的灰色楼群中,这样一座被铁黑色玻璃幕墙包裹的大厦显得非常突兀,如同一块黑色的铁碑。
东京新宿区的高楼大厦之间有蛇形的高架公路穿插,车流不断,其中一条高架公路横穿过了源氏重工。这座大厦的一段是不存在的,取而代之的是公路隧道。而那上面的楼层是悬空的,由承重柱支撑。
源氏重工!
乖乖,日本黑道的小公主啊,姜季伦急忙改变了路线。他本来想去鬼屋转一圈的,现在看来……要是把她吓出个好歹来,想要毁灭世界怎么办?
转道浅草寺,说不定寺庙安宁祥和的气氛能让这小怪兽开心点。
绘梨衣伸出手指点点姜季伦。
姜季伦拿过她的纸和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叫姜季伦。记住,别忘了。”
……
浅草寺是日本现存的具有“江户风格”的民众游乐之地。
相传,在推古天皇三十六年,有两个渔民在宫户川捕鱼,捞起了一座高5.5厘米的金观音像,附近人家就集资修建了一座庙宇供奉这尊佛像,这就是浅草寺。
整个浅草寺的建筑像是华夏古建筑式样,朱墙玄瓦,富丽堂皇。漆红的承柱支撑着天顶。屋顶转角处,四角翘伸,形如飞鸟展翅,轻盈活泼。
这种地方绘梨衣从来没有来过,即便是一个池塘,也得拉着姜季伦在亭子里坐会儿,喂鱼喂,赏赏荷。
绘梨衣胳膊搭在亭子围栏上,撑着脑袋,聚精会神的观察着下方抢食的鲤鱼。一群鱼靠在一起像个有纪律的团体,由一条“鱼王”控制着,一起觅食,一起追逐。除非自己死掉,否则没有脱离鱼群的。
“它们为什么一直在一起?”绘梨衣突然问。“因为,它们是好朋友啊。好朋友是不会丢下自己的朋友的。”
绘梨衣眼睛一亮:“那我和姜季伦能成为好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