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搭建的高台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粘稠在木板与石柱上,锁链上挂着可怕的断肢上一刻还牢实的在女人的身上长着。
杜可病态的笑容逐渐变得安宁,他脸色恢复如常,轻柔的屈下身子,极为优雅的行着谢幕礼。
他那瘦小的身体在血红色宽大的斗篷衣的衬托下,显得头重脚轻异常滑稽。但却决然没有一人敢去笑他,因为那衣服上粘稠的血浆时刻提醒着所有人,刚刚发生的一切。
底下坐着的观众们再也不敢眯着眼睛打盹了,眼前的视觉冲击足以让他们胃部痉挛,纷纷跑到了一边呕吐了起来。
“我被这场激情奴役了理性。”
杜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高昂着脖颈居高临下的看着卡尔萨斯,他的声音平静的吓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他刚刚所做的一切。
这种习以为常的淡然感,让卡尔萨斯的内心不禁一阵悸动,他甚至有些庆幸监狱长不像杜可这样疯狂。
这张平平无奇没有丝毫特点的脸。就在这一刻,让卡尔萨斯铭记在了心里。
“或许真像赫蒂公主说的一样,我做事不喜欢动脑子,哈哈哈。”杜可转着眼睛,胡乱瞟向四周能瞟的一位,他胡乱的摆动着手臂,舔舐着嘴角苦涩的血浆。
这东西,他如饮甘露。
他的身子极其不协调的扭动着,像是在庆祝自己狂野的杰作,这场即兴的发挥。
他一步步的向卡尔萨斯走来。
“嗯…你想知道我的目的吗,我来这里的目的?”杜可舔着嘴角,邪笑着。
“杀你!”
还没等卡尔萨斯说话,杜可就按住了他的肩膀,抢答道:“你肯定会这样回答对吧,哈哈。”
“不…不是,虽然有人很想让你死,但我不想…我想,哈哈哈。”杜可抽搐着嘴角,满脸的斑斑血迹极为渗人。
卡尔萨斯皱起了眉头,他根本不想和这个疯子交谈。
“疯子!”他低声咒骂。
“嗯,对对,哈哈哈哈哈。”杜可歇斯底里的大笑了起来,“很多人都这么说我。”
“你有信仰吗?”杜可附在卡尔萨斯耳边,耸着鼻子,阴恻恻的突然问到。
“如实回答我!”杜可低吼。
“赫蒂。”卡尔萨斯眉头紧皱。
根本没有人响应,他心中一沉,往四周看去,所有人都沉沉的睡着了,包括芙兰瑟西,此刻就只有他还醒着。
“这里就你我两个。”杜可说。
“幻境还是?”
卡尔萨斯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太敢相信这幅场景,他努力的往意识空间靠拢,结果发现根本做不到,好像他的整个意识都被隔离在了这里。
‘冰霜’根本联系不到。
“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却意外的好用,这是‘祂’给予信徒最美好的神赐。”杜可陶醉的喃喃自语,说着他的整个右手臂逐渐发黑,黑的彻底之后,一串串诡异的血红色符咒开始萦绕着胳膊疯狂转动了起来。
“你有信仰吗?”杜可低声笑着,“我说的是宗教信仰,如实回答我。”
他晃动着漆黑的右臂,威胁到。
卡尔萨斯,吐了一口气:“我基本上应该算是没有。”
“不信神,哈哈。”杜可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
“那你呢,信仰一个恶魔?”卡尔萨斯挑着眉,看向杜可。
“不,祂不是恶魔。”杜可用力的摇着头,严肃的纠正道:
“祂是神,很伟大神祇。”
“不被人所接受的邪神,不就是恶魔吗?”卡尔萨斯面色淡然,冷笑道:“你的与众不同是为什么,追求另类效果掩饰自己的空虚与迷茫?”
“嗯…不全是。”杜可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追忆的样子:
“最初开始的确是这样的,像我这样平平无奇的卑微贱民,还长着这样的一张大众脸,注定了要被压榨致死的渣滓。”杜可耸着肩,仿佛刚才癫狂的他已经完全消失了似的,他说的轻描淡写,一脸不屑。
“直到我看见了一本笔记,一本神秘的笔记,我看完了它……”
“笔记?”卡尔萨斯打断了杜可的话,“是那种看了眼睛会很痛的笔记吗?”
“对对。”
杜可连连点头,满意的笑着,“我看完后眼睛也是生疼无比,但是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指引着我,让我往世界之巅走去……”
杜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知道的,一个身无分文的要想去世界的中心,这根本不可能!”
卡尔萨斯点了点头。
“我做到了,还不到一年多的时间,这简直如有神助!”杜可兴奋的念叨着。
卡尔萨斯的瞳孔放大,因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想要从北境去世界之巅,不仅要越过高山更是要越过汪洋!如果没有传送阵的协助,一年多的时间到世界之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祂不是被压在了众神峰底下吗,哪里来的神力?”卡尔萨斯看向杜可问到。
杜可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们对祂根本无法了解,只能简单的听从祂的指使。”
“够疯狂的。”卡尔萨斯笑。
“我的目的…大概是来传教的,不过好像没什么人配信仰祂。”杜可诡异的笑着。
卡尔萨斯也觉得好笑,别的传教士都是挑选地区,就只有他居然在挑选人。
“我觉得你不错。”杜可认真的笑着。
“嗯?”
卡尔萨斯挑了挑眉。
他可不想再和这玩意儿扯上哪怕一丁点的关系了。
“信仰祂,我会帮助你重新夺回凛雪王国,杀尽叛逆。”杜可的声音带着蛊惑。
“没兴趣,我该得到的,会自己亲手夺回来。”卡尔萨斯摆了摆手,淡淡一笑。
“呃?”杜可错愕了一下,接着便是愤怒的将卡尔萨斯提了起来,抬高了嗓门:“不会以为我在和你商议吧?”
“想活,还是想死?”
杜可紧紧的扼住卡尔萨斯的脖颈,用力的捏着,他的嘴角露出兴奋的笑容:“你依仗的是什么?月魅瑟西,还是别的东西?”
“你…你知…道?”卡尔萨斯瞳孔再次放大,他以为这件事情根本没人知晓。
这样一来,也难怪他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就能道破身份。
“靠月魅这种低贱的东西,你能成事?”杜可漆黑的右手已经贴紧了卡尔萨斯的胸口,“在这个幻境中捅下去,你也会死的。”
杜可眯眼睛笑着,提醒道。
“考虑一下吧。”
杜可松了松左手,但仍将卡尔萨斯提在手上,“想死还是想活。”
“臭狗,来杀了我吧。”
卡尔萨斯冷笑一声,甚至低声斥骂着杜可,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的慌张。
“你不会不相信吧?”杜可瞪着眼睛,突然大笑一声,露出了锯齿一般的牙齿:“可惜了,送你上路吧。”
说着杜可的漆黑的手掌已经没有丝毫犹豫的穿透的卡尔萨斯的胸膛,卡尔萨斯目光一滞,接着无力的垂下了手臂……
卡尔萨斯……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