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云层弥漫在阴沉的天空上,空中充满着难闻的雨腥味,似乎有一场小雨即将来临。
冰冷的雪地上
一辆精致华贵的四轮马车后跟着两架两轮马车缓慢的前行着,它们无一例外全都是由纯黑皮毛的骏马拖拽着。
……
温暖的车厢里与车外的严寒完全是两个世界,卡尔萨斯穿着层层叠叠的黑色蕾丝长裙,享受的半躺在座椅上,估计不一会儿就快瘫倒在宽大的椅子上了。
“瑟西,你在干嘛?”有些百无聊赖的卡尔萨斯翻着身子,冲着芙兰瑟西的方向扭头望去。
见芙兰瑟西将礼服的长袖绾起露出白皙的藕臂,套上了围裙,身上笼罩着红色的魔法罩,有些疲倦的捣鼓着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药剂。
“姐姐在想办法,把我淘气的小卡尔变成可爱的小妹妹!”芙兰瑟西转过头,勉强的对着卡尔萨斯神秘的笑了笑,随后还瞄了一眼他的下半身做了个剪刀的手势。
“当然如果你乖一点,我可能会换另外一种方式。”芙兰瑟西用帕子擦了擦汗滴,将脑袋转回去继续捣鼓着她那看起来有些诡异的药剂。
听闻此话的卡尔萨斯瞬间就炸了毛,撑着下巴悠闲地摇晃着小脚丫的他在一瞬间就以一种安详的姿态躺在了椅子上,再不敢乱动。
也许这就是富婆的魅力吧。
别人都是钢丝球警告,就她是绝育警告。
下半生的幸福生活不要了吗?!
我淦!
咚——
车厢一阵剧烈的颠簸将卡尔萨斯的疯狂脑补扼杀在了摇篮里,也让他差点闪到老腰。
与此同时的另一旁,芙兰瑟西的小桌也猛的抖动几下,差点将药剂撒翻出去。
“五秒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否则明天暗沟里就会新漂浮一具尸体。”芙兰瑟西的笑容僵硬,冷眼看向车外马夫的方向,声音前所未有的森冷。
卡尔萨斯小心的瞄了一眼芙兰瑟西的脸颊,她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像是即将被点燃的火药桶一看就知道是气得很厉害。
于是连忙转过身子面对着车厢,但愿怒火不要殃及到他,自己只是个啥也不知道的被迫女装大佬啊!
“呃…有闹事的暴民,我们前头的马车已经被掀翻了。”
车厢外的马车夫吞了吞口水,急促的解释声传来:“看样子应该是绕不过去了。”
“这种事情迫停为什么搞这么大的动静?灰玫瑰家族的拥护者们都死绝了吗,为什么不去清路?”芙兰瑟西烦躁的掀开车帘,殷红的嘴角紧绷着冷声低喝。
说完便冷冷的合上了帘子。
“是…是,会尽快解决的,伯爵大人。”马车夫擦了擦冷汗,连忙下了马车,敲响了后面紧跟着的两个马车门。
“真是群吃白饭的。”芙兰瑟西冷哼一声。
随后又枕着胳膊,抓挠起柔顺的发丝,苦恼的看着桌上的药剂,一时间竟有些没处下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卡尔萨斯偷偷转过身,恰好看见了芙兰瑟西的这幅样子,望着此情此景他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能这么熟悉?这不就是自己上辈子做数学题的样子吗。俗话说的好: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除了数学题。
现在大可换成,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除了魔法药剂!
卡尔萨斯掩面叹息,随后还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句话:“你为什么不花钱请一个药剂师?”
反正在他看来,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是钱办不到的。
此言一出,芙兰瑟西就立刻嫌弃的看了卡尔萨斯一眼,闷闷的开口道:“就整个北境而言,我的炼药水平算是排的上前二十了,而且比我厉害的药剂师怎么可能缺钱?”
可劲吹吧,还前二十,估计整个北境也就二十多人儿。
吐槽归吐槽,但卡尔萨斯还是坐端身子,有些好奇的看向芙兰瑟西小桌上排放着的的瓶瓶罐罐,询问到:“你现在调配的药剂是?”
芙兰瑟西上下打量了卡尔萨斯一眼,“我在调剂改变你发色以及眉色的药剂。”说完,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还有暂时让你变成女性的药剂。”
芙兰瑟西漆黑的指尖敲打着桌面,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疲惫感。
咚——
车厢又是一阵摇晃,车外的喊叫声也愈加的聒噪。四周兵器碰撞的声音都逐渐大了起来。
“什么人在搞鬼。”
芙兰瑟西蹙起眉角,将围裙脱下,晚礼服整理好后,转而笑着看了卡尔萨斯一眼宽慰道:“安心呆在里面,我昨天在胸口画的咒印可以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说完,转过头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提着裙摆向车外走去。
“什么情况?”
卡尔萨斯也有些好奇,根据他的经验判断,暴乱者大抵都是些穷困潦倒的平民,要不就是卑贱的奴隶,能用的上铁质武器的似乎根本没必要加入暴乱。
所以连忙拉开了帘子,看向车窗外的场景。
一位金色的卷发披散在肩膀上,穿着黑底红纹的紧身宽袖式贵爵服饰,看起来气质非凡的高贵男人站在对面,抱着手冷笑着。
面色不善的芙兰瑟西就站在他的对面,冷声开口道:“敢拦灰玫瑰家族的马车,如果想死在雪地里大可不必这般委婉。”
说着,她手上的血红色魔法已经开始凝聚,卡尔萨斯才知道她还是一位正宗的魔法师。
“这些卑贱的奴隶已经足够恶心了,为什么还有这不知名的小家族挑衅金狮子的权威。”男人骄傲的昂起头颅,不屑的冷笑着。
同时对着身后的青铜级护卫摆了摆手,“与那些贱民们一样,一个不留。”
坐在马车上的卡尔萨斯看着车外那个一脸拽像的男人差点就要出声骂人了,论高贵你这小小的金狮子伯爵算得了什么。
才刚刚崛起的新贵而已!
卡尔萨斯作为整个北境血统最高贵的后裔,不仅拥有着南域人族王室和雪国国王的优良血统,正儿八经的含着金汤勺出生,更是从小就文武双全,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只可惜自己穿越过去的时候雪人族基本快完了,而且整个王族就剩下自己还被折磨到双腿残废。
也不知道几位护国大公犯了什么毛病,突然发动政变,加上各地突然闹叛军,盟军毁盟……
能把几位实力强横的大公攥在一起突然发动政变的人,到底是谁?
……
“金狮子一向遵循着是男性优先长子继承的法典。”芙兰瑟西听后不禁噗嗤一笑,而后满是愕然的看着对面那高高在上男人问到:
“金狮子伯爵领和你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吗?”
此言一出,就连芙兰瑟西身后背着箭袋的弓箭手都是冷冷一笑:“还不趁早找个好主人乖乖做个廷臣,才不至于饿死。”
“该死的破玫瑰!”芙兰瑟西的言语显然戳中了拦路男人的痛处,他像是被踩了脚的猫瞬间炸毛,怒喝着缓步推进的护卫道:
“还不快点了结他们!”
“找死!”弓箭手冷哼一声,三支弓箭连发,一箭比一箭快,最后形成一个品字形冲着护卫袭去。
护卫不慌不忙的冷哼一声,长剑戳地,身上出现一层青铜色的斗气铠甲护体,根本不惧那锐利的箭矢。
与此同时,也拔剑横冲向芙兰瑟西,青铜色的剑气萦绕在剑身上,狠狠的对着芙兰瑟西砸了过去!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芙兰瑟西面色冷的吓人,脚尖一点身子就已然从原地消失,进而出现在护卫的身后,血色魔法包裹着她的双掌,瞬间就刺穿了斗气铠甲甚至穿过了护卫的硬甲,将他的整个心脏都生生掏了出来。
一系列的动作极其干净利落,不超过五秒钟,就已经结束了战斗。
“不杀你,让开点。”芙兰瑟西冷冷的撇了眼前男人一眼,将心脏丢到一旁的雪地上,又用魔法清洗了血渍。
随后提起裙摆嫌弃的撇了那男人一眼,冷哼道:“恶臭的血液,一辈子都不想再触碰了。”
说完收拾好表情,微笑着上了马车。
“该死的,等着!”男人趔趄着身子,显然被吓得不轻,颤抖着声音大声怒喝着:“等着,等王都的那位杜可大人到来,你们就知道怕了!”
说完,便由着仆人们将他扶回了马车,连忙让开了道路。
不过还算托他的福,闹事的暴民倒是被他清理的一干二净。
……
“杜可?”卡尔萨斯念叨着这个名字,看向刚上车的芙兰瑟西,有些好奇的问到:
“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估计又是什么新贵吧。”芙兰瑟西低头略略沉吟了一会儿,不确定开口道:“至少之前从未听到过。”
说完,又苦着脸看向了她那堆药剂。
“嗯……我突然想起,记忆中似乎有关于药剂这方面的知识,也许可以帮帮你。”卡尔萨斯看着苦恼的芙兰瑟西,突然开口道。
实际上倒还真不是胡说,他确实还真有记得一些药剂试配,只不过记起来的有些少,不过关于让头发变色这种简单的还是记起来了。
说着,便提起裙摆坐到了芙兰瑟西,娴熟的操控起了桌上的试剂瓶。
“你终于有点用处了。”芙兰瑟西吃惊的看了卡尔萨斯一眼,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欣慰的笑到:
“不愧是姐姐的好女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