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引嬷嬷并不在意楚郗的走神,一直等到楚郗回过神来之后,才开口说道。“在老奴教导娘子这段时间,老奴将不遵守宫中的规则,待娘子学成之后,老奴才会遵守宫中规则的。”
“好的。”楚郗点头道。
绿竹十分惊讶与楚郗的安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想起刚才嬷嬷的无视,还是闭上了嘴。
“后宫中,每日申时落钥,落钥后,非重要事不得外出。”
“宫中娘子每三日请安一次,以位分最长的妃嫔负责。”
“如今后位空虚,后宫诸事皆由掌事嬷嬷负责,三位掌事默默相互监督,数年不曾有过错漏。”
“娘子们只有请安时可以想见,淑仪以上位分的娘子可以召位分低的娘子侍奉,不过也不是每日都可以,待日后娘子高升,老奴会再与娘子讲解一番的。”
“正宫皇后娘娘之下是贵妃,其次是妃,而后便是昭仪、昭媛、昭容,再是淑仪、淑姬、淑媛,而后是良仪、良媛、良容。在其下是贵人、美人、才人、顺人,这几位都是同一位分的,而后的御女、宝林、娘子、秀女就是一位比一位低,新选入宫的女子皆称作秀女,在陛下召幸后,才可成为娘子。如今您的位分是娘子,虽未召幸,却也比旁的秀女高一些,”
“宫中位分最高的便是徐妃娘娘,是大越国首辅的嫡长女,还有一位静妃娘娘,因身子骨不好久养在清凉殿,非召不可探视。接下来是明昭仪,也是大越国尚书之女。还有几位新入宫的秀女在储秀宫学习,娘子无事也不要去瞧。”
“外藩送过来的女子想必娘子今日应该都见过了,老奴也不必多说了。”
教引嬷嬷前面说的那些,楚郗听得倒还认真,只是这最后一句,却让楚郗登然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教引嬷嬷,怎么会知道请安时的事情?
楚郗在进漪轩殿之前,还以为贴身的侍婢是可以随行服侍的,结果绿竹却只能站在殿外等候。也就是说,在请安时,除了宫中的妃嫔娘子们之外,再无其他人!偶尔有来奉茶的宫女,却也是低着头进来,低着头出去,眼睛是半分都没抬起来过。
那一个教引嬷嬷,又是怎么能知道这样的事情呢?
“在宫中,各处都有各处的规矩,娘子如今就是要好好侍奉陛下,其他各处都无需操心,每日膳食有御膳房同娘子们各处的小厨房负责,衣物有尚衣局负责,娘子们的身体有医女们每日来请平安脉。所以娘子只需要侍奉陛下即可。”
“其余各处均由掌事嬷嬷和护卫司一同掌管。”
“护卫司,便是宫中最大的负责机构,均是陛下最信任的护卫,他们每日会轮流负责各处巡逻,如果娘子们在不应该出门的时候出了门,轻则禁足,重则杀头,所以楚娘子也要清楚这件事情的。”
教引嬷嬷说了大半晌也不见她口干,到是楚郗捧着茶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至于礼仪,宫中见到皇上和皇后要行大礼,其余比您位分高的,直接行平礼即可。饮食起居并没有太多约束,以您平日里的习惯就好。”
楚郗看了看自己喝茶时的样子,又联想起上午请安时诸多美人的仪态,心想,‘能送进宫来的自然都是大家闺秀,不过我一个没学过礼仪的小傻子,陛下也不会约束吗?’
想归想,在还没见到陛下之前,楚郗想的这些也没什么用。
“嬷嬷还有什么要讲的吗?”楚郗见嬷嬷不说话了,便开口问道。
教引嬷嬷到是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诧异,不过这份诧异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娘子若没有其他问题,老奴也就告退了。”
“嬷嬷慢走。”楚郗起身要送,嬷嬷却急忙跪下,说道,“娘子所学的老奴都已讲完,如今老奴便是奴身,当不得娘子起身。”
楚郗听罢了,便又坐了回去。让绿竹将嬷嬷送了出去。
绿竹很快就将人送了出去,回来后十分惊讶的说道,“公主上一次嫌教引嬷嬷吵闹,把人打了出去,今日能乖乖的坐在这儿听完,还真是不易。”
“绿竹,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啊?”楚郗问道。
“公主以前,记性不大好,昨日说的事情转头就不记得。”绿竹说道,“性子也不好,旁人稍说错一句话,公主有时候就会生气。但是公主本质良善,就算生气也不会责罚我们。平日里常常发呆,一坐便是一整天,虽然会说话,但总词不达意,愿意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
“不过,在公主四岁那年,国主请了一位大师给公主算了一卦。大师说,公主的三魂七魄里少了一魂一魄,所以才会这般。若是一辈子将养在辽国,虽衣食无忧,却也不会好。若是能养在强国疆土上,才有可能收回自己的一魂一魄。”
“绿竹瞧着,公主明明刚来大越国,却比在辽国好了许多,想必这大师说的也有几分可信。”
楚郗听完绿竹所说,突然生出了一种,自己的的确确应该来这里的错觉。可是为什么是自己呢?明明没有学过种植刺绣的自己有什么非得来这里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