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卧榻对面的窗边正坐着一位少年,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少年露出不羁的笑容,随后坐在闫冰对面,没错,他便是常久,
“赵亮也太惨了,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感觉他是故意来蹲点的”,常久趴在桌上说,
“应该只是怀疑,现在告诉他为时尚早”,常久点点头,
“可瞒得住吗,你的眼睛…”,常久神色凝重的看着闫冰,
“过一段时间,赵亮就会接手管理酒楼以及栈县里的其他产业,他不会有时间再操心我的”,
“那赵伯呢”,
“赵伯去魏国”,常久听后又接着点了点头,
“自从薛寒造反坐上王位后,我们在魏国的产业和联络渠道都被莫名其妙的给端掉了”,常久若有所思的说,
“不只如此,我隐约觉得我们想要的真相就在魏国”,闫冰扶着桌子从卧榻上站起,缓缓的走到窗边,
“陵城那边传来消息,文大将军已回宫复命,还有小公主满岁贺礼也按要求送去了”,常久站在闫冰身后汇报着,
“怕是又要准备一份贺礼了”,闫冰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给谁的贺礼,陵国皇帝不会又要生孩了吧”,常久在旁戏虐道,闫冰更是笑出了声可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常久赶紧上前扶住他,眼里满是担忧和害怕,
“我再也不逗你了”,常久很后悔刚才说出那句话,十年前葛大夫的医嘱谁都没有忘记,只是不愿提起罢了,今年便是第十个年头,每个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闫冰一定不能出事,
常久把闫冰扶到卧榻上坐下,
“我没事,放心吧,事情未了之前我是不会死的”,闫冰用手蹭了蹭被血染红的嘴唇,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
“帮我把衣架上的面具取下来”,常久按照闫冰说的把东西取下来递给闫冰,闫冰伸手挡了回去,
“这是给你的,还有衣架上的衣服”,常久想都没想便把面具戴在脸上,
“我穿那件黑衣肯定比你穿着好看”,常久又恢复了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那可不见得”,闫冰说完便躺到卧榻上,
常久临走前对闫冰说,“我定不负重托”,紧接着便消失在窗外,连同衣架上那件黑衣一起消失在黑夜里,
闫冰平躺在卧榻上,时不时的眨着眼睛,好让自己依旧能感受到眼睛的存在,确如当初他们预测的一样,自己真的失明了,而且是从三年前就开始一点点的丧失视力,直至眼前变成一片黑暗,
闫冰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失明前见到她的最后一眼,她身穿嫁衣霞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比曾经自己想象的样子还要美,这就已经够了,
闫冰信守了当年的承诺,待她出嫁时,定要在桌上摆满白糖糕,上面一定要放上她最喜欢的小黄花;待她出嫁时,定要请最好的厨子,做最好吃的菜肴;待她出嫁时,定要携手同行,终生相伴,最后一句是闫冰当时在心中默默许下的,幸好没有说出口,闫冰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