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好像是轻微的马蹄声。王二被这声音吵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环顾四周，其他士兵好像都没听到这声音。已经过了四更，天亮之前最是让人困顿，宫门口守卫的士兵全都坐在地上打瞌睡了。
”哒哒！哒哒！“
马蹄声更为清晰了，而且愈来愈近，似乎也不止一匹马。王二摇了摇旁边的李四，这家伙睡得哈喇子都流了一身，想必又在梦里逛青楼了。李四睡得跟猪一样，愣是摇不醒，王二不由得踢了他屁股一脚，叫道：”李四！醒醒！“
“诶哟！”李四疼得嘴都拧起来了，咬着牙说，“你个臭娘们，也没叫你踢这么重啊！”李四竟仍没醒来，王二气不过来，扬起手就要给他一耳光。“哒哒！哒哒！”，密集的马蹄声又传过来，就从上个街角传来。王二转头定睛一看，扬起来的手不由得也停在半空中，只见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笼映照下，一队人马正奔来。王二心下一惊，他意识到这队人马必定是直冲皇宫而来。
王二顾不上叫醒旁人，转身朝皇宫内，打算通知禁卫军。
身后传来一声啸叫，若狂风过境般。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王二肩上，王二不耐烦地摆手怒喝：“李四，没空搭理你，有人要闯皇宫，我们得去叫禁军来，不然要出事了！”
“谁要闯皇宫？要出什么事？”
王二从没听过这个声音。他缓过神来，才发现这搭在肩上的一掌似有千钧之力，但自己却又没有粉身碎骨，只是此刻连呼吸都不顺畅，一瞬间他似乎不会呼吸了。王二霎时冒了一身冷汗，缓缓转过身，拍他肩膀的是个穿了一身黑衣的人，这人头戴斗笠，斗笠下垂着黑纱，看不清脸，月光之下，这人身高仿若数丈有余。这时王二才发现自己已经跌坐在地上了，难怪这人显得如此高大，他正要大声呼救，那人突然脸凑过来，轻声说道：”不用喊了，他们都睡着了。“
王二一惊，看向左右，士兵们皆瘫坐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李四歪斜着倒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你们干了什么？给他们下毒了？”王二边大喊边往后退去，他全身发抖，手抖个不停，摸在地面上像是在摸豆腐一般，虽然拼命想和对手保持距离，却像被蜘蛛网缠住一般，进退不能，困在原地。他的感官好像出问题了，他竟不能使唤自己的身体。
“哒哒！”
又是马蹄声，但只有一匹马，不疾不徐，逐渐靠近。
“师兄，这些士兵我们全收拾完了。欸，你怎么不打晕他？”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们？还有人？六个黑衣人从攻击王二的黑衣人身后走出来。该死，一瞬间就有七个人冲进这里，又在眨眼间把我们全都击溃了？王二摇摇脑袋，想保持清醒，他也是习武之人，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浑身发抖，害怕得不敢抵抗，可是眼下自己好像只能控制自己的脑袋了，难不成全是搭在肩上那一下？
“我断了他躯干的经脉，七皇子只有年少时来过皇宫一次，还需有人带路。”
马蹄声停住了，王二迎着月光仰头看去，一个少年坐在马上，抓着缰绳勒住马，冷漠地看着他。这少年面色清冷，眉宇间尽是摄人的英气，飘然长发披散在肩，身穿白色丝绸缀金长袍，腰佩黑色长剑。王二刚才听到那被称师兄的人说的话了，想必这人就是七皇子，这长相颇似女流之辈，不过宫中贵妃也没几个能有这般相貌。七个黑衣人登时齐齐下跪，刚要问候时，七皇子摆摆手，说道：“时不我待，无需行礼。”
“是！”那领头的师兄，又转过身，单手便抓起王二，对他说道，”小子，你也见了我们的身手，现在给我们带路，若不听话，我一招就能让你魂归西天。若是听话，事成之后，我便解了你这经脉。“
王二苦笑，但又转念一想，这七皇子只带七人便敢硬闯皇宫，想必对要做的事胸有成竹吧。此刻若想着通风报信，自己必定小命不保，不如……
七皇子看出王二心思，沉吟道：”此事若成，保你荣华富贵，只是不得再入京城一步，也不可再论及此事。“
王二不再犹豫，他早已厌倦跟这群草包守宫门的日子了，平日里他就嗜赌如命，这次怎能不赌一把。他盯着七皇子，仿佛下注前，死盯着庄家一般，七皇子的眼睛幽幽发光，像躲在暗处的蛇一般，王二下注了，”七皇子大人，小的名叫王二，你们要去哪里？“
”父皇此刻身在何处？“
果不其然。
”皇上夜间休憩皆在寝宫静思宫中。小的这……“
一道寒气逼来，王二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七皇子竟已拔出长剑，刺在自己脖上，皮肉划破，鲜血流出。
”父皇身染重疾，怎会在寝宫过夜？“
王二耍了个小心思，他又想赌一把七皇子的底牌。七天前，皇上突然身患重疾，上吐下泻不止，已然卧榻不起，各路太医皆束手无策，皇上究竟因何染病也不得而知。宫中规矩，皇上染病需移驾别殿调养，唯有病愈，才可回寝宫正常休息。另外，此事事关重大，皇宫从未泄露此事，这几日宫中也是限制外出，至少七日内，从未有人从王二守的这道门出宫，由于早朝也暂歇，因而也不曾有人入宫。其实昨日，与王二相熟的太监偷偷跟他闲话，宫里都说皇上驾崩或许就在这几日间。
十年前太子在涌泉之耻中战死，自那以后皇上未再立新太子，也就是说，现在每位皇子都有可能承继皇位。但是现如今，几位皇子要么投身北方的战事，要么封地遥远，纵使宫中有人送信，来回皆要十天以上。眼前的七皇子，其封地豫章郡距离京城更是相隔千里，快马加鞭也需上月时间才能赶到。
那七皇子怎么知道皇上身染重疾？难不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皇上会命不久矣？
”王二！“
领头的那个黑衣人一声大喝，王二这才回过神来，紧张地说：”是，是，小的忘了，皇上病了，对，病了！皇上此番在澄清宫养病，随我而来，我知道最短的路。“
”油嘴滑舌！再骗人就拧了你舌头！“刚才那个女声有开了口。七皇子则收回剑，下了马，不多言语，昂起头，要王二带路。
王二四肢不能活动，只能摇着脑袋努着嘴替七皇子一众带路。
九个人在夜色里进宫。然而没走多时，宫墙上突然响起鼓声，篝火也被点燃，数丈高的火焰升天而起，宫中四处都是喧闹声，宫墙下似乎禁军在集结。
”该死！这个王二摆了我们一道不成？“这个声音也是其中一个黑衣人发出来的，像是一个小孩子。
王二感觉得到脖子上的压力更大了，赶紧说道：”没有！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七皇子只冷冷说了句：“还有多远？”
“这条长路走到底向左转的第一间宫殿就是了！”
那个领头的师兄突然松手，王二四肢瘫软，刚要掉在地上，又有一双大手抓住自己的脖颈。而那个师兄背过身抓住七皇子，腾空跃起，脚似踏在浮空阶梯上一般，只两三步便已跃至远处。皎月之下，仿佛两只野猫，出现又消失。
“师兄的轻功真是了得，携上皇子大人的速度，我也望尘莫及。”这声音似乎是现在抓住王二的黑衣人说的。
“哼，那是你，傻大个！我倒觉得师兄迟钝了。”
“休要吵闹，这回不能出一点差错。”
“嗯。”
“要是这小子骗我们怎么办？禁军已经在集结了不是？”说话的应该是抓住王二的大个子，说这话时他抓的更用力了。
“他没有时间去通风报信，想必是有人发现宫门的士兵全倒下了吧。”是刚才那个阻止争吵的黑衣人在说话。
“纵是禁军皆来，又能奈我何？”那个看轻师兄的黑衣人低声沉吟，这人感觉非常自傲。
黑衣人们言谈间，已经跑到路的尽头，转过角，果然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宫殿，上面牌匾上便是澄清宫。宫门紧闭，几个宫女和太监则哆哆嗦嗦跪在屋檐下，还有几个则是已经被打晕了。
“皇上确实在里面，皇子大人已经进去了。”环抱手臂站在门口那位师兄对着众人说，“皇宫禁军马上就来，在皇子大人出来之前，我们就是死也要守住这扇门，不让任何人进去。”
“是！”其他黑衣人齐齐答道。
王二被那个大个子扔到宫女和太监中，他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你怎么了？”有个宫女凑过来问。
“他们断了我躯干的经脉，我现在除了脑袋，其他地方都不受控制了。我是守宫的士兵，叫王二，我是被他们强逼着带路的，是谁通知的禁军？”
“还有这种功夫？”那宫女惊讶不已，又接着说，“我不知道谁通知的禁军，我们一晚上都在澄清宫照顾皇上，突然就听到鼓声响起，把我们也吓了一跳，然后转眼间，就有两个人闯了进来，把我们全赶出来了，不听话的全被打了……也不知道是打晕还是打死了……我们是不是也马上要死了……我还受了重托呢……”那宫女说着说着落了泪，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了王二额头上。
王二想起来自己的妹妹，不由得有些心疼这宫女。禁军的脚步声传来，很是杂乱，越来越近，已经有兵器相接的声音了。王二没办法坐起身子，只能仰着头，他看到那宫女正出神地望着前方。
“怎么了？”
那宫女没回话，只是呆呆地盯着前方的一个点。王二强扭着脖子转过去看，只见一个大个子黑衣人正在禁军士兵中疯狂厮杀，凡是靠近的士兵皆被他一掌拍飞，无论是长枪短剑皆无法伤他分毫。
“小贼！休要张狂！教教你尝尝我禁军教头刘……”一个手拿长枪的教头从人群中一跃而起，边大喝边刺向大个子，然后话音未必，大个子竟手抓住枪头，将其从空中生生拽下，那教头摔在地上，想必内脏全被搅在一起了，他吐出一口鲜血，呜咽一声便死去了。
教头一死，军心大乱，禁军士兵们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没意思，傻大个都能搞定，我还真以为禁军多厉害呢。”近处一个黑衣人不屑地说道。
“贼人硬闯皇宫，身怀武器硬闯皇上寝宫，此乃前所未有之奇耻大辱，我皇宫禁军此刻怎能退缩！定要其血溅当场！”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叫喊，说话的人骑着白马，持着银枪而来，如游鱼划开波浪般，此人策马直冲向大个子黑衣人。
是禁军首领叶洪，王二早听说过这人，此人武功高强，京城之中几无敌手，一手长蛇枪使得出神入化，也正是他保得皇宫十年安康。叶洪出枪极快，直取大个子咽喉，想一击毙命，大个子这回没敢接，只得连连往后，然而枪头虽未及身，气力已经撕碎了大个子胸前的衣服。
“是个高手。”刚才还不屑一顾的黑衣人突然说道。
“皇子大人还要多久？我们能撑到皇子大人出来吗？”另一个女黑衣人似乎也觉得情势开始不妙起来。
叶洪这一招虽还未伤到大个子，但是大大提振了士气，禁军数量巨大，已有上千人，此时已经围住了澄清宫。其他几个黑衣人皆已经四散开来，各自对敌。唯有那个被称为师兄的只是站在门口，不做任何行动。
“贼人！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我叶洪以禁军首领之名保你们死个痛快，绝不牵连九族。”话音刚落，大个子突然纵身跃起，一掌劈下，叶洪此时已在士兵簇拥下，马匹已经无法再移动，他只得跳起打开。大个子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白马身上，那马壮硕的大腿瞬间被震断，马登时咽了气倒下去了。
大个子环顾一周竟找不到叶洪了，他一惊，已猜到叶洪身在何处，慌忙抬头，然而叶洪一脚正踩在他面门上，大个子慌乱伸手想抓住他，然而叶洪并不恋战，举枪跃至宫门口。这叶洪虽然是军中人，但是年少时也练过些内功，轻功了得，所以刚才能在空中停留多时，直至大个子动作做完，他才落下，踩着大个子直冲宫门。贼人不知为何把殿门关上，把皇上关在澄清宫里，叶洪清楚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和这帮黑衣人缠斗，而是尽快闯进殿内，救出皇上。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六个黑衣人虽然身手了得，但面对杀之不尽的禁军，迟早力竭。只要救出皇上，这事便轻松了结了，正因如此，叶洪将全身内力凝于枪头，所谓的长蛇枪正是神出鬼没，敌人根本看不清枪头刺向何处！那个站在殿门口的黑衣人纵有通天本事，今天也是插翅难飞。
“纳命来！”
叶洪的枪撕裂空气，发出啸叫声。
“铛！”一声巨响，热气翻卷而来，躺在旁边的王二都觉得一股灼烧感。那个被称为师兄的黑衣人竟抬手用剑柄挡住了银枪。叶洪不由得退后，银枪一甩，他喊道：“好本事！我枪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姓名。”
那个被称为师兄的黑衣人没有开口。
“就凭你也想知道师兄的名号！”大个子突然冲了过来，像一头大狗熊一般，把拦路的士兵一个个甩开。叶洪眉头一紧，杀气尽显，转身横扫一枪，划出一个银色的半圆。此前一步不动的师兄突然跃起，然而仍没有银枪快。
叶洪收枪，大个子已经飞远，鲜血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大个子的胸前一道一字型的巨大伤口不停流血。
“豫章谢海洋，师承柳元晋。”谢海洋放下大个子，若不是他刚才及时踢飞大个子，大个子已经人头落地了。
“禁军总领叶洪！”叶洪傲气逼人，回道，“我以为你不在乎同伴。”说罢，叶洪便直冲澄清宫。这一招王二都不由得叫好，谢海洋为了救人离开殿门口，此刻叶洪想入澄清宫已是易如反掌。
然而未及叶洪开门，谢海洋如雷霆般已至叶洪身边，叶洪此生未见有人轻功能有此等水准，还未来得及惊异，他伸出的手已被谢海洋打下，叶洪心知自己不可能比谢海洋快，只得退一步，他的进攻范围更大，银枪出手，就还有机会造成杀伤。
银枪再出，然而谢海洋识穿了，抬脚竟将银枪头踩地上，力道之大竟将地砖踩裂。
突然殿门松动了一下，谢海洋转身想看，叶洪大喜，天赐良机，松开手放掉银枪，使出一记赢爪手朝谢海洋的喉咙而去。谢海洋连忙抬剑，这一手鹰爪正抓住剑鞘，竟将剑鞘直接捏碎。谢海洋顺势便一脚踹向叶洪心口，叶洪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挨了一脚，飞了出去，摔在墙边。
剑鞘里的剑此时露出了一些，散发着青色的气。叶洪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他抬起头，大笑道：“我纵身死，这上万禁军，又岂是你们几个贼人能抵挡的！”
禁军源源不断补充，几个黑衣人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身上皆有了伤痕，大个子更是全身上下皆是刀伤，只不多时，恐怕就要倒下了。
谢海洋挥剑横扫，逼退冲到殿门的一些禁军，冷笑道：“叶总领，很可惜，你还不明白澄清宫里到底有谁。”
殿门登时打开，七皇子缓缓走出，他手持的分明是圣旨。谢海洋拉过王二身边一个太监，说：“来，看看这道圣旨上写的什么？”
“我……我不识字啊。”太监畏畏缩缩地说道。
“我管你们耍的什么把戏！”叶洪突然大喊，直冲过来，似乎要取七皇子性命。贼人既然已经出了殿门，那皇上想必是凶多吉少，横竖都是死，只愿死得其所。谢海洋将七皇子挡在身后，剑刃出鞘，只是一瞬间，剑已插进叶洪胸口，贯穿身躯。
王二目瞪口呆，出剑的竟是七皇子。
叶洪倒下，从阶梯滚落，陈尸殿前，禁军皆惊愕失色。众人此时都停了手，远处突然有人大喊：“让老夫看看圣旨。”
外围的禁军士兵认得这老头，乃是内阁大学士涂当。涂当缓缓从血泊里走来，众人皆为他让了路。涂当颤颤巍巍地爬上阶梯，从七皇子手中接过圣旨。涂当仔仔细细地看着圣旨，又不时看看七皇子，看毕倒吸一口凉气。
涂当把圣旨归还七皇子，跪倒在地，说：“七皇子大人！微臣有眼不识泰山，竟没将您认出来。“禁军听到这话，全都吓得魂不守舍，丢了武器，不少人都下跪了。”那皇上龙体是否安康？”
“涂学士自己进去看吧。”七皇子把剑丢给谢海洋，朝太监宫女们走去，说，“你们也可以进去了。”
涂当和太监宫女们慌乱地奔进澄清宫内，不多时众人便听到号哭声。外围的一些大臣此刻慢慢涌来，其中的一些老臣已经认出了七皇子，纷纷向其行礼。
“皇上驾崩了！”太监们哭喊着跑出来。
“皇后驾到！”只见远处皇后乘轿而来，然而轿子似乎太慢了，皇后竟下了轿，也不管地上满是血迹。捏着裙摆快步走来。众人皆行礼。
“母后大人，惊扰您了。”七皇子向走来的皇后行礼。
“你小子怎么在这儿！皇上呢？”
涂学士跪在地上，对皇后说：“皇上……皇上已经驾崩了！”
“那谁来承继大统呢？”
七皇子冷冷一笑，她关心的果然只有皇位而已。
涂学士头都快贴在地上了，小声地说：“皇上生前已经定了，继承我们大楚皇位地乃是……乃是……七皇子！皇上的遗诏我已看了，确实如此。”
皇后瞥了一眼七皇子，七皇子避开眼神，踱步至王二身边。皇后此时也跟随众大臣进了澄清宫。
远处天空已经微亮，谢海洋站在七皇子身边，若有所思地说：”天亮了。“
”还早着呢。“七皇子冷眼看着奔走的人群，轻声说。
王二抬头看着谢海洋说：”能解开吗？我说过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海洋蹲下身子，一掌击在王二胸口。王二马上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通畅感，他慢慢爬起身，兴奋地想要大叫，但是却叫不出来。
叫不出来，确实叫不出来。
王二哑巴了。
”这样就肯定说不出来了。“说罢，七皇子笑着转身离去，慢慢走下阶梯，背着手随意地拿着圣旨。
王二捂住喉咙，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再也说不出来了。他环顾四周，黑衣人都不见了，连那宫女也不见了。
七皇子独自走向正殿，第一缕阳光洒在他的白衣上，他踩过血泊，因而他的每个脚印，都是带血的脚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