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淡淡地抬指，点击。
冰冷的眸色愈发黯淡几分。
秦梓柔还挺大本事。
这几年她没有太关注国内的事，只顾着在洲际中心广撒网，捕鱼，膘肥油满的鱼。
站在顶尖的人，池子里从不可能缺鱼，一捞便能满载而归。
可……秦苏的钱总归是不会够花的。她奢侈成了习性，秦梓柔和秦黎也需要钱来不断铺路。
这些年秦梓柔将她当成提款机，她觉得没有多大关系，只是现在——
娇小的手微微握紧，材质坚韧的手机从内部发出碎裂的声响。
骨节微微泛白。
秦梓柔还真不要脸呐。
靠着她的钱，事业风生水起，立起豪门千金的人设，也算了。
可拿着她的钱潜滋暗长，想着吞并她，构建起不干不净的势力……
事实上于秦苏，那点势力不怎么够看。但是想杀她的，是她最为信任的人。
秦梓柔藏得很深，也有将她的话好好听下去。
要将关系亲密，却又看不惯眼的人稳步击溃，循序渐进的心理暗示，最好用了。
秦苏想通了自己不顾一切般，靠近沈南辞的原因，她聪明伶俐的“妹妹”是如何将自己一步步推向深渊。
还真是值得肯定的智慧。
秦黎死了。将最后见到秦梓柔的表现做了几番综合推测，验算，得出定论。
那日在棺材前，用着温润如水的笑，杀伐果断，在情绪激动时带着几分病态。
那样的状态表现出来的人格，是多年尚不一定能沉淀而出的。
“是疯子小白莲呢。”清隽的眉头皱起，双眼明晃的空洞，小嘴细声喃喃起什么。
一霎间，痛苦的神色消失殆尽，一抹颓靡转瞬即逝。
她笑起来，带着狂妄。唇畔间是令人颤粟的潋滟，贝齿在阳光下着了些许光泽。
谁才是疯子，秦梓柔清楚的很呐。
她扫视手中的手机，在浏览器中输入一串看似毫无规律的乱码，界面跳动闪烁，进入自动下载模式。
少顷，退回桌面，一个纯黑的图标突兀地出现在一排应用之间，就像嵌入宇宙之中的黑洞。
程序强势地启动，直戳了当地打破了固有的系统进程。
稍稍注意，会发现和秦苏在电脑上下载的客户端没有太大差别，即使是那宛如网页弹窗小广告一般的炫彩字体，也完全一致。
“今天之内，把系统主题界面休整好。”
没有胆子继续刷屏轰炸，蹲守已久的艾顺，耳尖地听到系统提示音，打了一个寒战。
双手理了理一头微卷的粟色头发，好似虔诚信徒般将聊天窗口打开。
自认识秦苏以来，秦苏在他面前仅仅生过寥寥几次气。
她的第一次发怒也是第一次见面，冷若寒冰的少女，面不改色地将他摁在地上打，招招致命。
而后几次……
“嘶——”后台的系统无声无息将摄像头打开，画面映入唇齿打着颤，面容俊朗掺杂着混血的深邃，眼睑却有着深深乌青的男人。
系统自主调用镜头，录下艾顺咬牙切齿的模样，暗自传输到秦苏的聊天主页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