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深入骨髓。
即使是得知自己已经死亡，秦苏都没有如此为自己感到悲悯。
煞是讽刺。
她最疼爱的……妹妹。
恍惚间看到了小小的秦梓柔挽起她的手，轻轻摇晃着说话，笑容明丽得好像能够融化万里冰原。
“以后你就是梓柔的姐姐，梓柔要跟姐姐一样姓秦！”
一旁年幼的秦黎听了，着急地拉起秦苏的另一只手，皱着小脸小心却又坚定地央求着：“姐姐不能不要我……”
习惯性表现冷漠的她动容地勾起小嘴，连声应允。
午后的孤儿院，层叠的树叶在阳光下透亮，一束束刺眼又温暖的阳光稀落穿过叶尖的缝隙，照射在粗砺的枝干上。
阳光也一样映在幼童的稚嫩脸颊上，树下的小人儿脸蛋因为温度升高通红起来，笑容却一样无比温暖……
一副温柔治愈着秦苏的油画碎裂开来，碎片没入心脏，疼入骨髓。
三年……再次……？让秦苏疑惑的字眼钻入脑海，她猛然在思绪中惊醒，有了让自己不可置信的论断。
她不禁失去理智般地伸手想要质问秦黎，双手却不言而喻地穿透而过。
她只好逼迫着自己冷静，听着秦梓柔冷笑道：“三年前的事，你居然也知道。”
少年愤怒却乏力，只能拼尽全力站起来与秦梓柔对视：“你以为做的有多天衣无缝，可是到头来，我还是知道了。”
“三年前沐姐姐惨死……也是你的手笔吧。你觉得你……对得起她们吗？”少年原本应温润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秦苏僵直了，闭上眼睛。
“是，沐云云那个贱人，也是我整死的。”秦梓柔大方地承认，咧嘴笑起来，好像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秦苏睁开眼，狠虐瞪向秦梓柔。
额头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意识却逐渐瘫涣了。
“至于对不对得起……”秦梓柔笑得愈发灿烂优雅，“她们从来也都没有爱过我。”
“秦苏那个贱人口口声声说把我当姐妹，可是到头来还不是处处想着沐云云。”
“她不过是个贪财庸俗的人，又凭什么权财两收，而我们只能是她的附庸？”
“凭什么我只能当一个戏子？”
“你会理解我的吧，小黎？”语罢，秦梓柔温柔地小声问道，眼眸轻轻眯起，笑容渐淡。
秦黎疲惫地看了她一眼，也淡淡地笑起来，秦梓柔满意地颔首，却又诧异地听少年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秦梓柔完全收敛了笑容。
“敬酒不吃，就别想着吃罚酒。”她的声音优柔寡断地在空荡荡的房间徘徊着——蓦然，门外的安保人员走进门来。
秦苏残存的意识，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被粗鲁地摁在地上，不得动弹。
秦梓柔娴熟地抽出一把刀，准确无误地扔到其中一个保安的手中，动作娴熟得好像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我还是念旧情的喔，小黎。”她的美眸轻轻看了闪着光的刀尖，让秦黎做出最后的决定。
四肢不得行动，少年愤怒地啐出一口唾沫，粘附在秦梓柔昂贵高跟鞋的细跟上。
秦梓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碎裂。
柔嫩的纤手一挥。
“废了他的手脚。”
秦苏的意识在陡然间完全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