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喊把姐姐赵真吓得不轻,一个窜身冲到近前,先把弟弟给扶住了,急问道:“弟弟,怎么了你?”这会其他几人也凑过来问怎么回事。赵纯缓了一下,说道:“没事,好像眼睛进东西了,辣了一下。”秦鸣关切地问:“是不是巧克粉进眼睛了?还痛吗?”赵纯说:“可能吧,不是很痛了。”又跟姐姐说:“姐姐,帮我弄点清水,我洗个眼睛估计就好了。”赵真这会还扶着他,不便脱手,倒是张曼曼主动说:“我去拿水吧。”说着到柜台,借了个杯子接了凉开水来。张曼曼把水杯递给赵纯,但赵纯看不见,赵真接了过来放到弟弟手上,又说声“谢谢”。赵纯用手沾些水放在双眼上,过了会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好了。大家这次放心下来,都当赵纯眼睛进了巧克粉,洗完就没事了。
但是自家人才知自家苦,赵纯眼睛只是能看东西了,可刚才那股连脑的疼痛还在。赵纯怕让姐姐担心,一点都不敢讲,同时他也不知道这疼痛为什么来得如此突然又剧烈,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疼痛,赵纯只感觉有一份迫切需要他去获取,这种需要让他一下回味起那次在河滩上晒太阳时双眼感受到的温润。那次的感受是因为晒太阳还是因为在河边呢?
走出台球室后,赵纯抬眼望天。此时烈日当空,路人都要低着头,躲避刺目的日光,赵纯细心感受了下,阳光于他的双眼没有作用,莫不是以前滋润他眼睛的是河水?可是现在到哪去找河水呢,总不成专门跑一趟码头,那他们肯定会问来问去了。忽然看到前面有口井,赵纯跟大家打个招呼,“我去弄点井水洗下眼睛”。小跑到水井旁,扶住井壁,把脸探入了井口下。其他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样怎么洗眼睛,井壁离地还有半米高,这么把脑袋探进去哪有可能碰到里面的水。不过这会赵纯可管不着他们会不会起疑心了,一股来自深深井水的清凉感完全浸染到双眼中,立即驱散了之前的疼痛。而且这种清凉感就像上次一样,让赵纯身心皆愉,似乎整个身体都变得轻盈起来。赵纯这下可以肯定河水也好、井水也好对他的双眼乃至身体都有益处,就是不知道为何只有这两次才出现这种感觉,这个问题值得以后探究一番。另外,今天打球打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双眼剧痛,也是个问题。想来不过是用功过度或者走火入魔之类吧,估计和上午练球时频繁使用“凝光术”有关。看来天眼神通各项能力有没有隐藏的使用限制还需要进一步试验,可不要一不小心把自己练废了,之前双眼剧痛之时可是近乎失明了,赵纯想想还有些后怕。心下决定在没有完全探明天眼神通能力使用限制前要控制各项能力的使用次数和使用时间。
大约五分钟后,赵纯失去了那种清凉感,情知这井水已对他无效了,便立即起身。大家在烈日下陪着他站了五分钟,都有些小怨气。赵真故意说道:“你这趴在那,眼睛就好些了啊,不会是自个找凉快吧。”赵纯说:“哪有,不过这脑袋往井里一钻,凉凉的,眼睛好受多了。”苏晴道:“信你才怪,你用那井水洗洗还差不多,也不知道你用得算哪门子方法。”张曼曼道:“我倒觉得小纯说的是真的,你们有没有发现小纯的眼睛都变水汪汪的了,哇,水水的蛮可爱嘛。”说完还夸张地“咯咯”直笑。还别说,她不提还好,一说大家都看向赵纯的眼睛,直觉得赵纯双眼与之前确实有所不同,就是看起来水盈盈的,就像卡通中那种泪汪汪的效果。大伙都这么看着赵纯的眼睛,搞得赵纯都有些心虚了,想想大家没可能猜到真正的原因。
陆小路叫道:“别说还真是,这井水居然有这好效果,搞得我都要去试一下了。”秦鸣笑道:“你趴那,我踢你一脚,直接送你下井得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要不我们一起小店吃饭去。”大家这会肚子也都饿了,被他这么一打岔,也就不拿赵纯眼睛说事了,都说好,于是一行六人找了家小饭店开吃。
大夏天的吃饭少不了点份扎啤,大家都是年轻男女每人都满上了。赵真喝了一口,喝不惯,要推给弟弟喝,可一想弟弟还小,怎么能让他喝呢,连他那一杯都不该让他喝吧。旁边陆小路看出她意思,说道:“你不喜欢喝啊,那给我吧,别浪费哈。”赵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都喝过一口了。陆小路“嗨”了声,说:“我这人馋酒,你就给我吧。”搞得好像他求着喝一样,赵真见他这样便不再扭捏,把一杯啤酒推给了他。赵纯慢慢抿着啤酒,有些不喜欢啤酒味,好像猫尿味,骚骚的,但也把一杯落肚了。之后陆小路还要给他加,便死活不肯要了。
席间,秦鸣问起怎么以前没见过赵纯姐弟俩,赵纯便说了家里闹水灾,这趟出来“逃难”来了。陆小路便说以前曲水镇也闹水灾,后来镇里花了大力筑起了水泥大坝,这才得享太平,算算有小十年没发过水了。秦鸣就说上次曲水镇发水是九年前,当时缩在家里那个惨啊,还好他们家住在四楼,没淹着。那一个月真是不堪回首啊,停水停电,还担惊受怕,生怕大水暴涨大半夜被淹死,真是白天像坐牢,晚上做噩梦。然后安慰赵纯,就在这边好好玩上一阵子,估计大水一两个月就能退了。众人边吃边聊,冲淡了姐弟俩对家乡发大水的隐隐焦虑。秦鸣又提起赵纯跑步也蛮厉害,如今打台球还进步神速,简直就是那种很有运动天赋的人。赵真听了直笑,当众拆穿弟弟的老底,说弟弟就是个小懒鬼,在家基本不干活不算还不爱运动,哪里有什么运动天赋啊。陆小路就表示不信,说:“小纯都快赶上我老大了,肯定也一运动少年啊,照你说的那是书呆子吧。”赵纯听得额头一汗,自己以前就是一书呆子啊,全亏了“天眼神通”对自己的改变。姐姐还待要说,被赵纯扯开了话题。
这一顿饭,苏晴吃得有些沉闷,不怎么说话但经常拿眼睛去瞟个什么。她右手边是赵真姐弟,左手边依次是陆小路、秦鸣、张曼曼,也就是说张曼曼坐在了秦鸣的旁边。不过张曼曼这回倒是不时和赵纯说两句,和秦鸣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这倒让苏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吃完陆小路先去付了钱,出门时一看,有一点半了,外面白花花的太阳,看得人都心焦。陆小路直喊热,说:“不行了,这天热死人的,我要回家冰一冰。”其他人也觉得受不了,于是众人各自打道回府,约了晚饭后去学校碰头。
苏晴三人回到家,姨奶奶正在沙发上假寐,看到三人才回来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们去哪了?中午都不知道回来吃饭了?”苏晴连忙哄了两句,说:“妈,对不起啊,上午碰到同学就一起吃了个中饭。”姨奶奶假装说了两句,又说:“西瓜在外面凉着呢,想吃自己切去。”三人都说吃饱了,要晚点再吃。兴许是喝过一点啤酒,苏晴和赵纯都喊犯困想睡会,赵真一个人没劲,便陪着苏晴回房间睡了,赵纯就在外间打个地铺就着客厅的大吊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