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铺子大抵可以分为三种,吃的、穿的和用的。饮食、衣帽好像没有什么事是需要靠眼力的,赵纯先把这两类排除了,然后看看街上还有哪些店能让自己发挥下“特长”。
赵纯看着街上的打铁铺、粮油店、手艺店,琢磨哪个店铺的营生是他可以做,而人家又会收留他的。忽然香油铺里传来一阵吵闹,打油的老太太说:“今天这油壶都没打满,你得再加满。”店员说:“你就打两斗,我不是给你打了两斗嘛,加不满跟我什么关系。”打油的说:“你个小姑娘新来的吧,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哪个不是常年在这打油的。两斗加多满谁心里没个底。你打不满不就是缺斤少两吗?”店员听老太这么说,老大不高兴,说:“老人家你可别乱说,我哪缺你斤两了。这一漏勺舀出来可都给你看了是满的,才给你灌壶里去的。你可别睁眼说瞎话啊。”两人吵来吵去,都不肯松口。赵纯听得明白,也看得明白。这个店员把油洒在了油桶上,所以到最后油桶就装不满了。赵纯想了想,这活靠的是眼力劲啊,看得清才能倒得准。转而又想到卖油翁的故事,路人问卖油翁为何能不用看就能准确地滴油入壶,卖油翁说“无他,唯手熟耳”。似乎不是眼睛的问题,而是熟不熟练的问题。赵纯拿不准,决定回去做个实验看看。
到砂石站后,赵纯找了一个桶,接满水,又备上啤酒瓶和水瓢,开始练习灌水。可是水瓢滴出的水要么太多要么太少,一来根本不成水线,二来多了肯定就洒出来了,少了很容易飘,根本不听使唤。赵纯练了许久,桶里的水都装了两回,也没练出个进步来。不由感叹,这卖油翁要洒出多少油才能达到那种境地啊,感觉穷苦人家不可能有那么多油供他试验浪费。除非用东西护着,不让它洒出来。赵纯忽然想到,是不是可以领悟一个能束缚住物体的术法。于是对着水瓢流下的水珠默想“束缚”二字,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道水流好似被光网兜住一丝不漏地钻进了啤酒瓶中。赵纯心中大悦,成功了。赶紧又接着试验了好几次,随手倒出的水流,不需要对准瓶口,也在自己术法控制下乖乖进了瓶子。赵纯又想到这术法既然能束缚水流,是不是也能束缚其他东西呢。于是对准瓶子,赵纯试图将瓶子束缚住,然后抬起,成功了。赵纯大喜,心神这么一激荡,瓶子失去控制“啪”地摔在地上化成碎片。结果响声招来了小思恬,她一见就叫唤着:“哦,哥哥打碎啤酒瓶喽。”欢呼地好像是件多喜悦的事样。赵纯心里知道,这小妮子是知道自己打碎了瓶子要倒霉了,所以在幸灾乐祸呢。那时一个啤酒瓶回收还有二毛钱,都能换瓶汽水了,大人们经常把瓶子攒起来,到十个八个时再一起去换。小孩打碎了瓶子,多少是要挨骂的。小思恬以前肯定也犯过这错被骂过,所以在这想看赵纯的笑话。不过她这回打错主意了,赵纯是客,武叔叔怎么说也不会因这点小事责骂客人的,何况赵纯之前还帮忙寻回了走失的思恬,这几天也帮忙带小思恬玩。所以小思恬兴高采烈跟爸爸告状后,听到爸爸蛮不在乎的口气加毫不责备的话语时,小思恬快气坏了。但是她的气愤又不能直接说出来,结果就撒到赵纯身上了。接下来的半天,赵纯就被这小家伙缠到快崩溃了。直到赵纯使出杀手锏,背着小思恬一阵疯跑,累得小家伙睡着了后才算完事。
晚上赵纯迫不及待进入了秘殿梦境,以求证今天新领悟的术法。典册第三层有光芒亮起,显示为“缚光诀”。随后诀要浮现:缚光如身手,物法两可制。赵纯将“缚光诀”完整使出,体会了一番。面对空中飞舞的典册,赵纯随意探手去取,虽然隔得老远,却如近在手边随手可得。这便是隔空取物啊。这个技能在武侠小说中可是上乘功夫,好像只有乔峰的龙爪手可以,想不到自己如今也有一个这么牛皮的术法了。潜意识里,赵纯一直不觉得自己之前领悟的术法有何利害之处,所以得到这个兼具梦幻与实用的术法后特别开心。
赵纯想到缚光诀既然能够束缚住物体,就等于可以远程控物,那么这就不单是隔空取物了,而是远程操控,乃是大有作为的技能。近可用于抵御攻击,远可以限制乃至祸害敌手,因此具有了一定的攻击力。想到攻击力,赵纯又觉得有些遗憾,似乎自己还没有领悟到任何一种纯攻击性术法,好在自己目前还不需要。
为了验证对缚光诀的猜测,赵纯转身去了“玉衡枰”,接受巨石阵的考验。按照以前经验,赵纯先给自己套上了“金光术”强化己身,然后对着呼啸而来的巨石打算使出“缚光诀”。然而令人不解的是,默诵“天眼神通通神法·缚光诀法现”后巨石毫无反应,赵纯也未感觉到巨石有被什么光网束缚住。赵纯愕然,诀法无效,这还是第一次碰到的事。
巨石轰隆隆地碾压过来,来不及思考了,赵纯赶紧闪身让过。同时心中急转,究竟真的是诀法失灵还是其他问题呢。后面出来的巨石在增多,赵纯闪避的效果会越来越差,等到八个巨石齐出时,赵纯就会避无可避。赵纯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既然金光术到最后还是不能给他带来突破,那便彻底换条路看看。于是赵纯解除了金光术,移动能力下降到了日常水准。赵纯再一次默诵“天眼神通通神法·缚光诀法现”,这一次成功了。赵纯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与缚住的巨石之间存在着作用。赵纯试图控制巨石停下,但是巨石冲力巨大,岂是说停就能停的,不过好歹是减缓了,这样赵纯凭现在的移动能力也还能闪避过去。赵纯不由信心大增,连续打出缚光诀牵绊巨石,减弱它们的势头。到后来,赵纯还试图改变巨石滚动的方向,试图引导一枚巨石去撞击另一枚。可惜牵扯起来很难,可以让巨石稍微转向,但两两相撞的指望是落空了。即便如此,赵纯借助缚光诀还是险险挨过了八巨石阵。下一关十颗巨石齐出,赵纯自感闯关无望,便先行退出了。这样比起从前靠金光术只能闯到六巨石总算是进了一步。
待在秘殿中,赵纯回想起金光术加身时便用不出缚光诀,直到解除金光术后方才能正常使用缚光诀,不由猜测是不是术法还有不能同时使用一说。这个一试便知,赵纯便一一测试了番,果然发现确实存在这问题,第三层术法和第一、二层的术法是无法同时使用的。以前之所以没发现这问题,也是因为没有什么场合要同时用两种以上术法。
赵纯实验成功,心满意足地退出了秘殿梦境。缚光诀的用途远远超出了赵纯现下的测试范围,术法的应用存乎一心,运用的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运用的不好就是给他千般技能万般大法,也是徒劳无用。不过这都是后话,还要看日后遇着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