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院长也不知道皮皮为什么突然就来发火了,虽然是编了个不靠谱的借口,但不至于让她这么生气吧。
没办法,只能老实的说出和他的猜测,道:“听颜医生说,这个护士长得很漂亮,应该是想追求吧,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皮皮怒极,一拍桌子,怒道:“追求个屁,你和这个颜医生很熟吧,既然这样,我决定了,我要在这里实习,就当,就当个护士,就在这个颜医生的科室,你去安排吧。”
这个......
杨院长懵了,这个事,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但她是家族里的大小姐啊,又不能得罪,怎么办。
皮皮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心中想到,还是四哥说得对,要先镇住他,这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好久没出来玩了,这次一定要玩个够。
杨院长不知道皮皮的小心思,最后只能屁颠跑出去安排。
颜胖子追出来找了一大圈也找不到小六身影,仿佛小六是在故意躲着他似的。
其实真不是小六故意躲,而是医院本来就大,加上护士有好几百人,如果不知道工号,又没有人名,想找到,除非有能力全部集中护士起来,再一个个慢慢找。
小六这时候已经坐上医院的出诊车,一路上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谙从CT室出来一路被护士推着走,他意识是清醒的,但他的人却一直昏迷,他已经很用力的去抬眼皮,确怎么都睁不开。
也不知道推了多久,进出了多少次,终于来到病床前。
因为谙的堂哥回去了,身边也没人照顾,只能暂时由护工帮忙打理。
昏昏沉沉中,谙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忘记了时间,就像进入无限的轮回。
同时,心里还在想着,真痛,这寸头男肯定练过。全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一般,腹部更是传来剧烈疼痛,仿佛动一下就要炸开了,除了昏迷,他的一直在清醒状态,甚至护士换过多少瓶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应该又要到了换药时间,听到外面进来传来脚步声,还有细细的话语声。
待到脚步近了,谙感觉有人在拉着自己的手,然后听到动人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他真的只是脏器官移位吗,没有其他吧,比如脑部什么的。”
护士边换着药水,边说道:“放心吧,他身上的伤只是些内伤,没有骨头伤,已经做过全身检查,只要休息好就行了。”
那动人的声音让谙觉得有点熟悉,但又不敢确认,再者他在这个城市里只有堂哥一个亲人,还有一个不算熟的刀仔,但这是女人的声音啊,到底是谁。
手上传来的温热,更让谙觉得熟悉,虽然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这手感是他在前不久去打针包扎时那双手,当时还在感叹,女人的手都是这么柔软嫩滑。
谙的猜想没有错,她就是小六。
小六刚下班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就是想过来看看。还好她过来了,要不然说不定就被颜胖子找到。
小六问护士道:“小蝶,还有几瓶药吊完。”
护士小蝶说道:“这是最后一瓶了,我说小六,你和这人什么关系啊,怎么平时没听你提起过。”
小六听说谙的病情没什么大碍,心情也好很多,故意打岔,笑骂道:“哎呀,少贪嘴了,快点忙完,等你一起下班。”
护士小蝶继续调侃道:“哟哟,你能等么,我下班可是要到八点,平时没见你这么积极,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等我了。”
看到护士小蝶已经把药换好,小六一把捏起小蝶手臂上的肌肉,笑骂道:“你这妮子现在学会调戏你六姐来了,快去,我在这等你。”
小蝶洋装生气道:“就知道你重色轻友。”
小六被她说了这句,耳根有点泛红,推着小蝶往外走。
谙在听到小蝶叫小六时,就想立马醒来,可惜他只有意识清醒,却怎么也醒不来,脑海中不由浮现被小六抓着手包扎的情形,仿佛就在昨天。
病房门关上,一阵香风扑鼻之后,再没有任何动静,但那香气在房里弥漫,谙知道小六没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听到她说话。
良久,才听到小六悠悠一叹。
当堂哥回到厂的时候,厂里还没有上班,他没有时间耽误,他知道弟弟在等着他拿钱去救命,可是一万块,让他去哪里找打电话回去借,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寄希望于工友们能帮点,帮多少是多少。
看着厂门口刚被水冲洗过的痕迹,堂哥心中就像被扎了根刺一样难受。
四叔看到堂哥回来,急忙问道:“小伙子,你兄弟现在怎样了,医生怎么说。”
看着四叔一脸的担心,堂哥心里多少安慰一些。像他们这种长期出来打工的,能交上一个知心朋友都很难得,四叔的关心更是没有一点做作。
眼泪在眼中打滚,强忍着不哭,但心中依然难受,哽咽着说道:“弟弟正在抢救,现在要交一万块钱,我,我,我不知道去哪里借啊。”
堂哥终于压抑不住哭了出来,或许现在只有哭才能释放些压力吧。
四叔在一旁看着,不是他不想帮,是他无能为力。
堂哥哭着哭着觉得很累,很乏,从小到大没这么累过,感觉一下子被抽空全身气力,慢慢从地上爬起,四叔想过来搀扶,被堂哥拒绝了。
工厂里很安静,只有平房里一间办公室开着门,那是老板办公室。平日里这时候老板出去吃饭,到上班时间才回来,今天却一直开着门,不时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音。
堂哥沮丧着脸,有气无力的走进办公室,看着刚挂完电话的老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老板一声咆哮,吼道:“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说完,头也不甩看向一旁。
堂哥扑通一声,直接跪在水泥板上。
吓得老板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叫道:“你干什么,这是几个意思啊。”
堂哥哭丧着,连磕三个响头,声音已经沙哑,说道:“老板,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救你弟弟?
一听到这话,老板怒极而笑说道:“我求求你放过我吧,现在不是你求我,是我求你,知道吗。”
看似哀求,实则已经怒到极点的老板,想起刚刚那个电话,心中就强烈不甘。
怒极而笑道:“你知道吗,就在刚才,供货商和供应商都要取消我们的订单,我们厂要完了,我怎么去救,谁又来救我。”
堂哥愣愣的跪在地上,听着老板诉说完,嘴上喃喃道:“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不止老板在问为什么,堂哥也在问为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到底惹了谁,才到D市两天就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最后救命稻草没了,自己身上仅剩下几百块,怎么办,难道真要打电话回去和叔叔说吗。
还记得出门时,自己信誓旦旦的在婶婶面前保证过,会好好照顾好弟弟,可是现在这样,让他怎么去说,怎么去面对。
天色越来越暗,工厂下午没有开工,老板宣布下午放假后就失踪了。堂哥回到宿舍后,衣服也不换,就这样坐在床边,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那一个已经打包好的行李袋。
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坐就一下午。同宿舍的工友叫了两次,堂哥也没回应,就这样一直干坐着。
夜晚的风,有点凉,堂哥不由打个激灵,才从失神中醒转过来。
“你终于醒啦,大家担心了你一个下午,先吃点东西吧。”
四叔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看到堂哥醒来,连忙说道。
堂哥艰难的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叫了声:“四叔。”便说不出话来。
四叔拍了拍堂哥肩膀,语重深长说道:“华,先别着急,你弟弟已经进了医院,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你弟弟还等着你来救,所以你要振作起来。”
华又何尝不知道,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一个人到了绝望的时候,无论遇到什么都像是救命稻草。
更何况,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是四叔。
华拉着四叔的手,眼中澄明问道:“四叔,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
四叔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端起放在桌上的一碗汤,让华先喝下,这才缓缓道:“四叔我在这一带地方也有将近二十年了,大大小小事情都见过,虽然我帮不了你,但是有人能帮你。”
一听到有人能帮到自己,堂哥华立马来了精神,激动的差点把手上的碗摔下到地上。
四叔也不做作,怕华等太急,继续说道:“虽然我帮不了,但是我知道有一些人能帮得了,但想要让他们帮你,很难。”
知道有办法,华哪里还会想那么多,就算名知道四叔话中有话,依然选择相信。急忙说道:“四叔,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都答应。”
四叔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一一说出来,道:“在市里,不夜城旁边古玩城里,有间名为客来轩的古玩店,那里的老板是我旧识,他除了做古玩生意,也在平时支援一些有困难的人。”
华一听到这时,眼中一亮,忙问道:“那他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