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穿过一条条街道,虽然刚才的事,刀仔很感激谙,但现在回想起刚才那黄毛的话就一阵头大。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叫他去的人又是和他同一镇上的,还是老同学,虽然他这老同学算得上小有成就,但他不在这个城市工作,越想越不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找着号码。
堂哥一直在谙身边唠叨着,语气中满是责备:“你怎么这么冲动,那些人明明是找刀仔的,又不关你的事,你才来一天就打架,真不知道带你出来对还是不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回去说,难怪叔叔没让你出来,你就是爱惹事,以前就算了,在家还有长辈撑腰,我们是出来赚钱的,不是来打架的......”
噼里啪啦的数落一大堆,谙听得都有些烦,但又不好反驳,他也知道堂哥是为他好,但他性格可不像长相那么憨厚,相反也是个爆脾气,只是被父母管教了两三年,脾气有些收敛,才没爆粗口。对于堂哥,他不能反驳,只能左耳进右耳出。
没多久,刀仔气呼呼的挂断电话,对着谙说道:“那些混蛋一个电话都打不通,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这次好像真惹祸了,在这一片,刀仔也算有点名气,打出来的名气,但不代表他能去惹不夜城,谁都知道,惹了不夜城,就等于断了自己的活路,现在是暂时躲过去了,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报复什么时候会来,再看向谙,满心的愧疚,把谙拉下水,不知道是好事还坏事。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谙扭头看去,正好看到刀仔那不好意思一笑。
回到宿舍时,很多人都已经睡了,在门外叫了好几声才出来开门。
这一晚,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多大变化,有些人却不一样。
“泽少,跑了一个,黄毛他们失手,据他们说有个高手帮忙。”
一间灯光昏暗的办公室内,此时正有三四个人,一人坐在偌大的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虎腰熊背壮汉,对面站着一中年人,微微躬着身。
由于灯光晕暗,也看不出多大年纪,只听一道低沉声音传来,道:“搞砸了?有没有查出那人在什么地方,无缘无故能出现一个人来帮他,不是同伙也离不了干系,多少年了,不夜城安静太久,让人觉得我们退缩了。”
中年人再次躬身,应声道:“大总管说得是,其他人身份都查清了,带头那人是个退伍兵,其他人有几个是周边一些暴发户的儿子,还有几个是带头那人的老乡,漏掉那个人也是他老乡,现在在一家小厂上班,平时少有外出,今晚是被黄毛他们在梁医生门口碰到了。”
“都是些小杂鱼,做得漂亮点杀鸡儆猴,要不然传出去了让人笑话。”在椅子上那人说道。
中年人领命,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一个黑影进入办公室,对椅子方向躬身说道:“大总管,老板那边传来话,小公主又离家出走了,让你这边多留意一下。”
“哦?又跑出来了,淘气的小家伙,我知道了,你回老板告诉他,我会留意的。”椅子上的人轻咦一声说道。
人影离去了,办公室内剩下三个人,轻轻敲打桌面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响。
良久,敲打声停下,一声悠悠长叹传来:“小丫头也十八岁了,家里已经关不住,真像她爸年轻时的样子,让人操心啊。”
晚上的时间过得比白天快,堂哥说到累了就睡着了,刀仔什么心情,谙没空去关注,看着手上的绑带心中就一阵无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谙今天要去请入职第一个假,没办法,谁让他倒霉,手包成这样想干活也干不了。
堂哥陪他去了食堂,刚入食堂门口就看到刀仔从后面追上来。一见面,刀仔就热情道:“兄弟也这么早,一起吧。”
经过昨晚的事,刀仔更热情了,谙也不做作,三人一起吃了早餐,怕谙请不到假,刀仔很热情的要去做这个担保人,说是担保,其实就是他在这里久了,认识的人多。
刀仔带着谙来到平房其中一间,和老板的办公室就隔一堵墙。离上班时间还有十来分钟,两人就在门口等着。
刀仔看了看谙,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谙,是这样称呼你吧。”
谙不明所以,点点头道:“是。”
“昨晚谢谢你。”
“没什么。”
虽然谙说没什么,但刀仔还是要把话说清楚,道:“可能你觉得没什么,但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昨晚那些人说的话也不假,他们失败了一次,还会再来。”
谙听得有些不明白了,刀仔这话什么意思。
只见刀仔继续说道:“你没来过这座城市不知道,其实我也只是比你懂一点而已,有钱人能为所欲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有钱人只会越有钱,而穷人,是不会被人看起,想要被人看起,只能让自己变成有钱人,而你和我都是穷人,明白吗。”
谙若有所思在想着刀仔的话,他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有想太多,对于穷人富人,在他来说,能不被饿着就行。
刀仔看看天空,叹道:“你昨晚不应该帮我,现在有可能还会连累你。”
谙看向刀仔,想看看这刀仔想干嘛,好好的怎么又成连累了,还有昨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睡醒一觉就把他睡傻了。不过,还是疑惑道:“什么连不连累的,昨晚打那架吗?让我看着身边的兄弟被人欺负,我可做不到。”
听到兄弟这两个字,刀仔精神一振,道:“对啊,兄弟,你把我当兄弟,我怎么会不把你当兄弟,有你这句兄弟,够了。”
这刀仔不是有病吧,谙在想是不是要带他去五医院看看,这也太多愁善感了。
刀仔不管谙那怪异眼神,继续叨叨道:“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陪你一起来吗。”
“不知道。”谙心想,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为什么要知道这么多,白痴。
看到谙丢给自己一个白眼,也不卖关子了,说道:“我是来辞工的,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老乡他们惹了什么事,但我想事不小,既然能来寻仇,这座城市就不能呆了。”
谙诧异道:“你要离开?”
“不离开能怎么办,难不成真要等他们来打断我的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刀仔一副释然道。
谙了然,刀仔离开了,那些人找不到他,应该就没什么了,况且离开这座城市还可以到下一个城市,只要有手有脚还怕会饿死吗。
谙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刀仔说道:“一会儿办了辞工手续就走,我还有一个月的工资没领呢。”
正说着,一辆丰田霸道就呼啸而至,车还没停稳,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人从车上冲下来,下来的时候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一看到办公室旁边的刀仔和谙,更是一股气呼呼的样子,指着刀仔就骂道:“你,刀仔,过来,老子要削了你。”
哎呦,我的妈呀。
刀仔来这里也有大半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老板这么生气,好像知道刀仔在等着他到来,一大堆不用组织的脏话脱口就出。
“你个兔崽子,乡下佬,不好好干活就知道瞎鬼混哈,就知道给老子惹麻烦,还有你,你叫什么了,你一个新来的,昨晚是不是你也有份了......”
稀里哗啦就是一通骂,谙也被说得一头雾水,他只是想来请假而已,假都还没请就先被骂了一顿。
最后,老板更是说道:“你们俩个不用在我这里干了,马上给我走人。”
老板骂也骂完了,终于累得骂不出声来,刀仔这才走过去问道:“老板,您这是怎么了,我们好像没得罪你啊。”
“得罪我?得罪我你们还能好过点,这次你们摊上事了。”
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