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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家过年

火车上艳遇的遐想

路。我又看见路在铁轨下延伸。废弃的白塑料袋、易拉罐、破碎的啤酒瓶泛着绿色的光,在阳光与铁轨的指引下斑斓四射。很多日子不见它们了。路,给它们提供了一种存在。我必须正视这种尖锐的东西。这比在车厢里正视其他什么没什么两样……车厢里,人们汗流浃背,鼻腔里弥漫着汗臭味(每一次在车厢里都能闻到的气味),硬卧上零乱的细软,蜷曲着的皮夹克,台桌上的纸包,与窗外凛冽的冬天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漂亮的女孩坐到了对面。一上车,她就掏出紫色的手机拨打着电话说:“我发觉,现在我对你有一种深深的依赖感了!”她的脸潮红(这是刚上车的缘故),气喘吁吁,充满着无限的依恋之情,说话时,眼睛都湿润了。但很快,我又听到她银铃般的嗲笑声:“明天一早我就到,到时,你可得来接我啊!拜拜!”说完,她一脸粲然。随着火车的颤动,那笑容就像一束正妩媚开放的花朵。

无话。我们在火车哐当哐当的奔跑中沉沉睡去。铁轨像一只通向天堂的梯子,我们在一起努力地爬着。估摸到了半夜时分,我醒了。我发觉她也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透过台桌,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我看见了她露出的一口标准的八颗牙齿,雪白雪白的。“到哪儿了?”“不知道。”“你是回家过年?”“对!回家过年。”她淡淡地问,我机械地应答。转而,却无话可说了。自然,我这时还沉浸在路上,沉湎在路上的一切事物中,以及她说的“我发觉对你有一种深深的依赖感了”那句话中。列车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穿行,我的思绪布满了浓黑的雾。火车与铁轨哐当哐当的撞击声没有告诉我什么。我长吁了一口气,然后闭起眼睛,睡觉。梦中,我感觉我狂奔在长长的路上……

这是在火车上可能会发生的一次艳遇。交谈继续进行下去,然后套近乎,无话找话,打得火热。这种情形生活中经常会有,没什么值得人们大惊小怪。都是因为年龄相近,心情正好的缘故。其结局无非是谈得投机,互相就交换了电话和地址,热线联络了起来——或者什么故事也没有发生。匆匆而别,擦肩而过。这后者没什么可以言说,而前者却又充满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因此而成为朋友,再就是彼此一见钟情,相爱了。这都是很好的结尾。人生萍水相逢,能有点什么总不错。但情感这东西不像铁轨,冷冰冰地只朝一个目的地去延伸,而是充满了复杂、纷繁的无限歧路。设想,一个是有夫之妇或有妇之夫,另一个是未婚青年。他(她)都以为自己的心灵走过了千山万水,但现在陡然彼此发觉眼前的他或她是她或他灵魂的一半。他们没有知趣地分手,而是死去活来地相爱了,爱得惊天动地,气壮山河。这样的爱就有点“第三者”“婚外恋”的意味了。这是港台流行的爱情小说的情节,人间无数个传奇中的一个很旧的传奇。平心而论,人间是需要传奇的。但只是事情的真相往往是,走进传奇中的人自己浑然不觉,而别人在惊羡的同时,往往又掺杂着某种道德上的评判。世上的事都这样一分为二,就出现了两个极端。像我们坐火车,省略了劳足之苦,却叫我们无法细细品赏眼前大好河山,节省时间却浪费风景……

黎明时分,列车终于在一个乡村小站停下了。我醒了。抬头望望,对面的床铺空荡荡的,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显然,她早就在我酣睡时,在某个车站,在她的目的地下车了。我悻悻地拿起行李,这时,天已经大亮。我回过头来看看,车厢里的民工们也肩担背驮着大包小包的,鱼贯而出,像潮水般拥向了这个小站,小站喧闹着像一锅烧得滚沸的开水。年的气氛异样地浓了起来。

一上午

炊烟笔直地向上走着。炊烟袅袅,这是一般情况下人们形容它的词语。但这回不是。如果硬要套用形容词的话,这回,它像是谁从大地上抽出的一团麻线,被天空拉直、抽起,有一种向上的架势。在这种姿态里,天气就暖和得有些惶然不安,不像冬天的样子。

我起床了。坐了一宿的火车,就睡了一天一夜。我先是脱掉外套,外出走了一圈,发觉有些冷,于是,就折回家又穿上了一件外套。太阳在天空中灿烂地照着,温暖在心里洇渍开来,就像一朵硕大的梅花。正想着,果然就见一大朵梅花在庭院里开放。红彤彤的,如一位妙龄少女,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独自站着,抿着嘴笑。我甩了甩围在脖子上的白色围巾,信步走过了她身边。突然,背后传来哧哧的笑声。

我奇怪地站住了。回过头,我四下里张望了下,却没有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于是,我就以为这笑声是梅花发出的。绕着梅花树走了三圈,后来,我就索性待在梅花旁细细地打量起梅树来:这是一株常见的绿梅,这梅在院子里三三两两,有几株。但这一株由于长得大一些,就显得鹤立鸡群、不同凡响。并不很粗的树枝,点缀着细细的绿叶,那红红的花开在绿叶丛中,让一树的红绿参差,楚楚可怜,惹人疼爱。我看着,试图用手去抚摸她,但终于没有。我知道相对于梅,人不能给她带来什么,但她却用她的姿色构成了一道美丽的景致,让人欣赏;散发出一股清香,供人享受。比如,“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逋《山园小梅》);比如,“东风谬掌花权柄,却忌孤高不主张”(刘克庄《落梅》),“梅”成就千古名句,同时也成就了一代词人。这些,梅是不知道的。然而,人却因为她而拥有了一种闲适惬意的心情。只是,有时梅养育我们的品质,人却不知道珍惜她。就像这叫“梅城”的小镇,传说古时就有一城的梅花,可惜这种风雅,现代人却无暇顾及,结果梅城是叫了,却大大地名不符实。

“都一上午了,你还在这里呀?”我正寻思着,忽然有人向我招呼。我扭脖子一看,却是熟悉的老朱。老朱以前在政府的食堂工作。说白了,就是一个厨师。我住单身公寓时,他对我不错。每次打饭打菜什么的,他都额外开恩,我们相处得很好。那时,他一下班就到我房里坐坐,看看闲书。到后来食堂解散了,他就凭借自己的手艺在县城开了个“阳光餐厅”。有一年回来,我还在他那里吃过饭。他一般是早晨卖早点,然后上街买菜,准备招待吃中饭的客人。他这一提,我才发觉,自己在梅花前竟不知不觉地寻觅一个上午了。我摸摸脑壳,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想想,一上午,人家不知干了多少事情!这一上午,是一个时间概念,也是一个时间长度,更是一个性质概念……比如,牛顿坐在一棵苹果树下发现了万有引力,还比如,和面、做馒头、炸油条、熬稀饭,打发一个又一个客人,准备好中饭的一切,老朱就辛勤地工作了一上午,赚了些钱。就这样,一上午有人清醒,有人糊涂。有人跑遍了千山万水,有人却仍然在原地打转;有人被提官,有人被罚下台。快过年了,有人一上午就卖出了好多红灯笼,有人还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是刚刚才回家的吗?但一上午,却被我白白荒废了——起码,老朱认为就是这样。我在与梅花对话,但对他我能说得清吗?即便说了,他要不笑我“花痴”才怪呢!

可刚才那痴痴的笑声是从哪儿发出的呢?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一上午我也没弄明白。倒是一会儿,太阳不知隐逸到哪里去了,天忽然就阴沉了下来。接着,洋洋洒洒地又飘起了雪花。我往回走着,临走,再看那株梅花,却也依稀像一位身着红披的赶路人,匆匆地与我一起走着。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暗香。

被朋友请吃

人与人之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的千丝万缕的线。只要这只手被激活,那么所有的“线”都会被联系、活络起来。回家不到一天的工夫,我“回家”的消息,朋友们差不多就全知道了。于是,我就像是一只推磨的驴子,不,是推桌子的“驴子”!一天到晚,我都被朋友们吃请,围着桌子边转动。耳边,杯盏交错,桌上,热气腾腾。物质丰富时代的好处,就是天天有三两个朋友相伴,热闹得像过年。从这方面看,我千里迢迢奔回老家过年,实属多此一举——离过年还有几天,我们却早在一起享受着过年的乐趣了。这里,既有我与朋友重逢相聚的喜悦,也有与家人团圆的天伦之乐。说起来,过年现在更多的是讲究一种团聚。吃的意义实在不那么重要了。

那几天,天天山珍海味,奇货可餐的。但每次都吃得胆战心惊、惊天动地、地动山摇、摇头晃脑、脑满肠肥——这是在一次吃饭时,朋友们之间行的“酒令”。我觉得这“酒令”倒真的契合我被朋友们吃请时的种种。总结起来如下:

一、“小鱼钻银”:这种菜的做法,是将泥鳅放入清水养上几日,让其吐尽脏物,然后与豆腐一同放入沸水的锅里。泥鳅被烫得受不了,于是就钻进豆腐里,与豆腐一起成熟。开吃。

二、“烤鹅掌”:将一只活鹅吊起来,让鹅掌正好踩在一块铁板上,滚烫的铁板,使鹅不停地扑腾着,将两掌提起又放下,直到铁板将它的掌烤干。之后,取烤熟的鹅掌吃。据说,这鹅的精华便全在脚掌上了,因此“补得很”。

三、“狗肠糯米”:将一条活狗饿上三天,然后喂它生糯米吃。饿狗囫囵吞枣,糯米就全吃到了十二指肠。再将狗杀死,取这一截肠子蒸着吃。

四、“青蛙抱金”:就是将青蛙(牛蛙)洗干净放入泡好的豆芽,然后一同放入滚烫的水锅。青蛙被烫得难受,就抱起了一个豆芽。

五、“慢火文虾”:将洗干净的虾子放入冷水中,然后端上桌子,接通电源。水慢慢烧开。开水就慢慢将虾子杀死,人们就可以将虾子蘸醋吃。

六、“慢火煮王八”:这种菜做法与文虾差不多。将王八与冷水同时放入坛内,坛下以微火烧之。王八渐渐感到闷热,于是将头伸出坛外。此时,人们立即用准备好的油盐佐料,一勺一勺灌入王八嘴里。然后大火煮之,吃。

以上种种,朋友们驾轻就熟,吃得津津有味,逍遥自得。当然,我们不是一天之内吃上这些“生猛海鲜”的,也当然不是在一家酒店里。路边小饭馆吃,豪华大酒店也吃。直吃得我战战兢兢,心惊肉跳,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不知怎的,有一回在饭桌上,我陡然想起我与一位老者被请吃的一番情景。那次,当地人弄了一只鸡和一只王八放在一起,也如此慢火清煮,美其名曰“霸王别姬”。当下,这位老者就“叭”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发起了脾气:“什么叫霸王别姬?真的是糟蹋贤良!俗话‘猪羊一刀菜’,人要吃食,杀猪宰羊,一刀下去,让它死个痛快,这叫食而不虐,如此残酷的吃法,叫我怎么吃?”老人喜欢京剧《霸王别姬》,容不得别人如此侮辱这名。但人性里那种善良也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敬佩。我没有老人家那种“拍筷子”的勇气,只是心里陡增悲凉,心怀戚戚。

朋友中有人看出我的不快,笑着解释说:“这算不了什么,有年我还吃过活猴脑呢,那地方,嘿!将猴头活活塞在一张专用的桌子的小孔里,像囚犯戴上的枷锁。然后,他们就敲破猴头,以勺食其脑浆,味道还真不错!”我听着,差点喷出饭来。我不是素食主义者,但“猪羊一刀宰”这话,我却已深深铭记于心,而且对《野生动物保护法》也略知一二。因此,到了做饭时,我对母亲说:“年饭可不要烧荤的,多炒些素菜吧!”母亲看了看我,莫名其妙了好一阵子。

没有父亲的年

即便不是过年,我平时回家,感觉也像是过节一样。通常,一家人都会聚集在我的房里。尽管我在外漂荡了多年,但房里仍然保留着我原有的一切。那时,父亲、母亲、兄弟姐妹都会聚集在一起,说说笑笑,热热闹闹,聊些家常,但大多数时间,我都不怎么说话。我脸孔呆板,眉头拧紧,脸上就像豆腐皮一样冷,白净净的好看的样子,但却没有谁愿意揭开它。我内心知道,我脸上呈现出的恐怕就是某种虚伪。这种虚伪,亲人们不愿戳破,而自己也不愿意撕开。现在,父亲不在,母亲说话了。她小心翼翼地拣着词,讷讷地。我顿时感觉一阵莫大的辛酸和愧疚,赶紧喊了声:“妈,我在外面一切都好!”就一声,我一下子轻松和开朗起来——我的突然主动和松弛,一下子就将距离拉近了许多,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这是父亲走后的第一个年。没有了父亲,家里显得空落落的,我也突然觉得十分孤寂和无聊。记得父亲在世时,一到了过年,我除了在门口贴几副欢庆的对联,其余像杀猪、做豆腐、准备鞭炮、柴火……一应都是父亲张罗。我们只剩下静静地等着吃年饭就可以了。然而,现在不行。现在,这些过年所需要应付的一切,都需要我去打理。在乡下,人们把“年”看得很重,一年了,村里人过的喜事,该送份子的要送;晚辈的压岁钱,该给的要给。甚至,年夜孩子们要玩耍的红灯笼也要预备……我学着父亲在世时的样子,将“压岁钱”“份子钱”都用红纸一一包好,然后全部交给母亲,俨然一家之主。

吃饭了。兄妹们将饭菜端上了桌子。满桌的菜,依然如父亲在世时那样地丰盛。在桌子的上方,我们给父亲空了一个位子,摆了酒盅和筷子,也斟上了酒。一家人坐齐了,但没有了父亲后的年饭,一家人都吃不习惯了。大家吃着、喝着,却没有了往昔的喜庆和热闹。母亲的眼睛红红的,兄妹们望着母亲,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发觉气氛不对,我想把场面弄得喜庆一些,赶紧面带微笑,带头陪酒。但干干巴巴地喝了几杯酒,不由自主,我的情绪还是不能提升起来。“烂泥巴糊不上墙”,我突然想起这句俗语,觉得这真是一种智慧啊!是啊,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父亲就是这一家的精神支柱。现在,这根“柱子”倒了,这个家就像一个“神”被抽走了。振兴一个家庭是要有人来担“担子”的,这担子毫无疑问将要落在我的身上。但现在不行,现在还是一个空当,像是政治生活中的“权力真空”,我们的年饭不幸就吃在这个空当上。

年饭在一种沉闷的空气中草草结束。

吃过饭,几位邻居邀我去打麻将。记得往年这时候,我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房里看书,一夜竟能看完一部书。有父亲操持着过年的事情,我们是可以如此静心的。但现在不知为什么,我竟变得没有了主张。几乎没什么犹豫,我就随他们走了。他们泡了好茶,摆上点心,还有烟什么的。可打了两三圈后,我的情绪忽然就低落下去,一丝继续打麻将的欲望都没有了。推开牌,我对那三位说:“实在抱歉,我不想打了。”他们古怪地望着我,十分不解。我伸伸懒腰,将面前赢的钱一股脑儿推给他们,就出去了。

年夜,家乡这个接近小镇子的村庄一片沸腾。散落在山坳的灯光,眨着明亮的眼睛,像一只只跳跃的、欢乐的红灯笼游移着。开始有烟花、鞭炮声,烟花爆竹在天空,时而溅出一片美丽的图案。忙碌了一年的乡亲,似乎要用这声音和图案证明他们的存在和心情。只是天空依然漆黑如墨,仿佛已经进入了一年的最深处,在用心积攒、酝酿什么。过了今晚,新的一年又将如期到达:“趁大雪落地之前/父亲投入田间/抓一撮泥土放入烟锅/深深吸燃/整个冬季,父亲就不会孤单。”我没来由地想起这句诗,朝父亲静静躺卧的山谷瞟了眼,然后,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我得陪母亲说说年话,我想。

2003年7月10日至11日,北京东城区和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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