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唐岁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
昨晚没谈多久，就被唐律回勒令回去睡觉，也不知他们后面讨论出什么结果。
结果早上他又起那么早，她这个员工反而早睡晚起的。
默默打了个哈欠，脑袋还是昏沉沉，最近感觉总没睡饱一样，沾枕就睡。
外面天空阴沉沉，好似被蒙上一层灰雾，隐隐轰雷声隔着窗户都能听到。
顷刻间响起拍打玻璃的水声，窗户上满是雨滴顺着纹路流下的印记，将完整玻璃分离出无数块，最后被一场暴雨冲刷干净。
唐岁愣了愣，这样的雨好久没见了。
楼下空无一人，只愈来愈大的雷鸣声响彻天际，时不时透过窗户照亮昏暗的大厅。
她自顾自的去厨房拿些吃的，恰好碰见外出回来的小耿。
小耿全身湿透，浑像只落汤鸡，见到唐岁倒是下意识停住脚步。
望着自己正掉水的衣服，往后退了几步，生怕把冷气传给她。
“唐……唐夫人。”
“你怎么这么拘谨了？”唐岁端碗粥边喝边调侃他。
小耿刷的脸通红，“我……我，这不是规矩吗？”
“规矩是人定的，”唐岁见他还站在原地，问他，“你全身都湿透了，不去换衣服还跑这边来干什么？”
“我拿点辣椒水……”
唐岁疑惑：“你喜欢吃？”
小耿连忙摆手，表情有些忿忿：“打算去吓人。”
辣椒水吓人着实是大材小用，万一沾染上皮肤那可是有烂脸的风险。
“吓人随便拿点洋葱熏熏人就是，”唐岁建议，随后又觉得奇怪，平时小耿都是规规矩矩练厨艺，怎么这会有心思吓人了？
“你要吓谁？宅子里就那么几个人，谁欺负你？”
小耿有种有人撑腰的感觉，立即愤愤不平起来：“现在就拦在大门外，倒没有欺负我，她们硬是拦着我，要我去找唐座，唐座是谁能是随便见的吗？！”
“有人跑到这边来找唐座？”
这里是私人领地，几乎没人知道，而且找唐座有要紧事，一般会和元调那边预约联系。
从来没有直奔人家里的情况。
唐岁皱起眉头，“看清楚是谁了吗？”
“两个女的像是母女，脾气很坏，撒泼打滚的让我放她们进去，真是丢人，”小耿嫌恶的摇头，突然想起什么，
“好像是什么人送她们过来的，说什么大雨天送她们过来存的什么心。”
母女？
脾气很坏？
唐岁记忆里搜索，好像也没与这号人交恶，小耿在旁边突然打了个喷嚏，让她回了神。
赶紧让他去换衣服，辣椒水等会再说。
她打开大门监控，发现有两个人影蹲在门前，用包挡雨，时不时往大门里喊几句。
隔的有些远，唐岁听得不是很清楚，画面放大，看人影感觉有些熟悉。
叫喊的声音更大了些，她侧着耳朵仔细辨认，然后手一松。
“啪嗒”一声碗摔在地面，碎片如花般开放，几片划过她裸露的脚步上，留下几道血痕。
唐岁没管脚下，手微抖又确认一遍。
是慕青和张小戎。
这两个人怎么会找到这里？
“唐……唐夫人，你……这是伤到脚了？”
小耿换完衣服，从侧门进来就发现脚上流血的唐岁，连忙上前。
听到这声叫喊，唐岁如梦初醒：“小耿，你不是做辣椒水？去做吧。”
“我还是先给你处理一下吧。”
她摆手：“不用，我自己就行，等会我和你一起去。”
小耿起先还不愿意，好说歹说才劝去厨房。
外面的雨慢慢变小，但闪电伴随着阵阵雷鸣，撕破蒙住天空原色的面罩。
唐岁换了身衣服出来，带着小耿往外面走。
小耿硬生生拖住她，不让她去：“唐夫人！唐岁！你还是不要去了吧？万一——”
“——唐夫人。”
刚出门口，不知从哪儿跳出两个人影，拦在她们面前。
“她要和我去教训门口那两个泼妇，你们帮我劝劝她啊，万一伤着元组会掐死我的！”小耿哭丧着，声嘶力竭。
谁说是去教训她们了？
唐岁想和他解释，却发现他根本不听，保镖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让路：
“唐夫人，唐座吩咐过让我们与你寸步不离。”
……
慕青和张小戎两个人自怨自艾时，看见唐岁带着一波人过来。
眼里露出欣喜，两人对望一眼，挺直腰背，下巴抬起，表情高傲。
此刻她们全身湿透，面容狼狈，即使唐岁是光鲜亮丽的一个，但丝毫不影响她们骨子里的高人一等。
慕青隔着门，上下打量唐岁，一眼看出她应该是这几个人的头，瞧这一脸妖媚样，又穿得普通，便以为是得宠的领班。
对她颐指气使：“这位是律回哥哥的母亲，我是他的妹妹，赶紧开门让我们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