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呼啸着向着东方驶去,司禹收拾好心中那份些许别扭的感觉,看向窗外。目光所到之处,无一不是被白雪覆盖,一望无际的原野,挺拔的松树,以及远处零星的村落,都笼罩在一片苍白之中,像是被哪位仙人随手画出的水墨丹青般,透着萧索枯寂。
不管是景随心动,还是情由景生,司禹都是一副漠然的样子,没有了路人的搭讪,她一整天都趴在座位上发呆,了无生趣。
列车不会顾及谁的感受,轰隆隆地一直向前,从天明到黑夜,再到白昼。
第二天上午,列车终于停在了这座边陲小城——抚远。
列车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除了奔波在外的人回乡,怕是没有谁会想在这样的天气下来到这里旅行。
司禹拿起背包随着列车员的声声报站走下了火车,一阵冷风吹来,她系好松散的围巾,向着站台外走去。
阳光照耀下的雪地一片明亮,像无数面镜子摆放在远处,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真不是一般的冷啊……”司禹刚迈出车站,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哪怕阳光如此灿烂。
“县城,县城的走啦……”
“县城走吗?”
“县城一位,马上走了……”
喧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群穿厚重大衣,抄着手的人飞快地从四面八方涌来,把出站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伙子,县城走不走啊……”
“大姐,县城三十一位,来来来,跟我走……”
……
司禹艰难地挤出人群,站在台阶下面,想着自己并不着急去县城,转而走向公交站牌。
雪国的冬天,两天一小雪,三天一大雪,难得今天艳阳高照,连带着司禹嘴角也露出些许的笑容。
“不知道明天是什么天气啊?预报上可是没说会下雪,希望能看到日出……”
司禹在站台来回踱步,边走边打量着远处的风景。这车站真是好生偏远,不光离县城几十公里,方圆十里内也没什么村落,道路两旁的积雪足有一人多高,清理出来的马路,犹如墨蛇般蜿蜒,直至消失在雪海深处。
这景色,像极了小说里迪伦所处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