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栋废弃的简易房。白色的墙壁几乎跟雪地融为一体,四四方方的样子像个集装箱一般,从马路上望去,只有一角黑漆漆的窗户,没有灯光,应该是无人居住。
司禹走下公路,绕到房子的前面,田地里的雪厚得已经没过了膝盖,屋门被雪堵住了,司禹伸手推了推,没能打开。
好在门的旁边有个窗台,约么一米五左右的高度,窗缝中也落满了雪。顺着窗户望向屋内,空荡荡的,确定是无人居住在此。
“吱……”司禹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推开了一扇窗,心下一高兴,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跳下去的时候好像踩到了一个瓶子,脚下一滑,司禹赶忙扶住了窗台。只听得一阵“咣啷…”声滚向旁边。
借着窗外的月光跟雪地反射上来的光亮,依稀可以看到屋里有一张大床,床边有一个圆形的烟囱立着。地上一片狼藉,可以想象得出以前住在这里的人,生活是多么的邋遢。
司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伸手一摸,原来是个火炕。她抚了抚炕沿,触手一股厚厚的灰尘,炕上扔着一床破烂的被褥,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可以御寒之物。
司禹爬上炕沿拽过被子,一股灰尘袭来,“咳,咳,咳……”她被呛得咳个不停,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又不敢伸手去擦,十分狼狈。
她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只得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使劲抖着那床几乎快成了烂布条的被子。估么着差不多干净了,又从上面撕下来一个布条,把炕沿也擦了个干干净净,终归是看不清楚,她抬手摸了摸,手指上没了灰尘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顺便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才消停下来。
这下觉得顺眼多了,司禹摘下背包放在炕上,打开看了一眼相机。还好没有摔坏,司禹放心地呼出一口气,买这相机花费了她几乎全部的积蓄,自是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司禹扣下手电筒里的电池,连同手机一块放进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想要捂热乎一些能够回一些电。尽管有了屋子可以遮风挡雪,可这温度却依旧是冷得彻骨,让人无法休息。
司禹只好在屋里来回走动,不停地哈出一口热气,暖一暖冻得生疼的双手。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了,上一次双手被冻僵还是小时候。那时候的自己才八岁,冬天生了冻疮,一到晚上这手就痒痛难忍,是妈妈每天晚上给自己不停地搓着双手,她才可以睡个安稳觉。后来的冬天像是没那么冷了,这手自是不会再冻了。尤其是十几年前来到那个城市,尽管冬天也是寒冷,但是周围都有暖气围绕,倒是再也没生过冻疮……
而此刻的司禹,一边搓着手,一边想着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有些懊悔。若是自己没那么任性,此刻或许正在家中跟父母过一个快乐温暖的元旦也说不定……
而世上,终归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