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总有办法,不管是要把我另一只手也折断,还是要断脚,我都要逃出去,我有家人在外面等我,而且我还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安全,”林婉君左手紧握成拳,“我一定要逃出去!”
闻言,男人好笑的看她,却被她眼里的认真给打动了,只得低下头叹道:“真不知道说你是天真还是过分乐观……”
九美也说她做人有些天真。
“你刚才把那叫九什么的女人说得那么厉害,那你最后是怎么给你爹他们制造机会逃走的?”
“我咬了她。”
“咬?”
“嗯,”林婉君点头,“因为我当时只有嘴巴是能动的。”
男人闻言一怔,“没想到这古代还有这等奇女子。”
“什么?”林婉君秀眉不满的一挑,苍白的嘴唇倔强地掀开,“你说我长得奇怪?”
奇女子不就是指那些长相无比奇怪却又不愿意头戴面纱,随意出来在街上走动的女人吗?爹爹曾经说过那些人之所以会长相奇异,是因为得了一种怪病。可她没有得病,她只是身负重伤而已。
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刚忘记的疼痛再次袭来,林婉君痛得不由龇牙。
“你等一下。”
男人似乎是想要帮她,见她在忍痛,他开始在自己身上左搓搓右搓搓的,行为十分怪异,而在他的一番犹如搓澡的行动过后,最后竟然搓出一颗圆滚滚的丸子。
那丸子大如夜明珠,乌黑发亮,看起来真的很像一颗药丸子。
“你不是想要制服那韭菜,保护自己的家人吗?”男人把黑丸子递至林婉君眼下,“吃了它,它能让你的功力大增。”
“……”林婉君怔怔的看着男人递来的手不语。
他手上的这颗黑丸子是怎么出来的,方才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那是从他身上搓出来的,换言之这颗黑丸子是用他的泥垢滚制而成。
闻着倒没有什么臭味,可能是被这监狱里的臭味掩盖了吧。
“汝手中之物甚脏,吾不想食之。”
林婉君一边说着一双腿屈起向后退,一直坐着退至铁门旁,背部紧贴着铁杆她才停下来。
刚才就感觉这人怪怪的,说的话里有好几个词都是用错的,没想到他还真的是疯子,竟然从身上搓出泥巴让人把它吃下去,还说什么能功力大增。
吃泥能使人功力大增,真是闻所未闻。
她刚才实在是太大意了,再怎么无聊也不该和一个疯子说话,爹爹可是说过的,疯子喜欢抓人,特别是像她这种粉嫩的小孩。
“吃了它,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
男人跪走到林婉君身前,执拗的捧着泥丸子。
“汝之好意,吾心领了。”林婉君的头拼命向后方的空位仰去,竭力避开男人朝她递来的手,浑身上下都大写着拒绝二字,只差眼泪没有流出来了。
爹爹,我想要回家。
“臭小鬼,看起来有十来岁的样子,没想到敢和别人拼命,却是个怕吃药的。”
“你说谁是小鬼,我今年已经及笄了。”
“及笄也就是十五岁,在我们那十八岁才算是成年,以前有的地方还要二十岁,我比你大十岁,你不是小鬼是什么,难倒你还想我让我拿你当女人来看待吗?”男人深吸一口气,看来是气得不轻,“一句话,你到底吃不吃,小鬼。”
鬼才会去吃你身上的泥巴。
林婉君扁嘴,头一撇,“不吃。”
“还说不是小鬼,这闹别扭的模样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林婉君没有反驳男人,他现在在她心里已经被归为疯子一类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最终青年男子见她蜷缩在铁门旁不肯出来,他也不强求了,把药丸放回裤兜内,捶捶坐麻的腿,又回到窗下坐着,不一会牢房里便响起一阵足以让人在意的咕噜声。
林婉君微微侧目看他,暗自观察了好一会,确定他不会起来,她才松开抓住铁门的手,再次打量起这个地方来。
牢房的摆设简陋,地上除了铺设一堆厚厚的干草之外便别无他物,连一张像样的床也没有,内里墙角放有一个破旧的小木盆,这里看起来还真的是和圈养家畜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
不管看了多少次,这里都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她一定要赶在问斩前逃出去。
脏兮兮的小手拨开干草,露出平坦的地面。
“为什么没有洞?”
林婉君失望了,她原本以为这牢笼里面多少会留下前人的劳动成果,然而没有,这块地面平整得再正常不过,一点也没有被前人挖过洞的痕迹。
“别傻了,”青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你刚才没听见那两个侍卫说的话吗?这里关着的都是死囚。一个死囚,他生前能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挖洞逃亡,除非他是土拨鼠。”
那人又说出她从未听过的词了。
林婉君把干草铺回原位,本想缩回角落里继续想别的办法的,没想到就在她把干草刚铺好时,一枚亮晶晶的宝石就这么映入她眼帘。
她把干草拨开,连带着宝石拿起一把匕首。
五颗红宝石排列成十字型被镶嵌在金色刀柄之上,看起来精美至极,但相较于刀柄,刀柄之下的刀刃就稍微逊色了。
比林婉君手还长的刀刃黯淡无光,靠近刀尖的地方上还留有一个小缺口,那缺口和林婉君曾经从门牙的位置拔下来的乳牙差不多大小。
精美的刀柄配上破破烂烂的刀刃,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惜。
“这把匕首还真是能看不能用。”
林婉君满脸写着嫌弃。
突然,也不知道那把匕首是不是能听懂人话,有蓝光从刀柄口闪现出来,紧接着,那道飘渺如雾气的蓝光紧紧缠绕着刀身,使得那原本暗淡无光的刀刃看起来是多么的特别,仿若能破开世间万物。
林婉君想起九美产生的绿光,心里头一阵厌恶,原本握住刀柄的手不由的松开,那把匕首也随着她的动作掉回草堆上。
与此同时,原本缠绕在刀身身上的蓝光也在其下落的过程中倾刻消散,刀刃又变回原本破破烂烂的样子。
林婉君倒没觉得惊奇,毕竟昨晚九美**气的场面她可是亲眼目睹的,反倒是那原本说她傻的疯子咋咋呼呼起来。
“你……你叫什么名字?”
疯子神情激动地拉着她的胳膊。
林婉君皱眉,“林婉君,林家二小姐,绫罗布庄老板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