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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捉拿

齐十二不相信梁昭就是杀害朝妤和绿唤的凶手,他暂时将梁昭软禁起来,开始着手调查事情的真相。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风过留声雁过留痕,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事情发生在世子府,很难逃得过齐十二的耳目,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齐十二已经查出了真正的凶手,矛头直指顾辞。

“砰。”

齐十二心里异常愤怒,顿时失控,一掌拍在了旁边桌子上。片刻后桌子“轰”的一声碎成渣,吓得下面的几名男仆婢女将头抵着,不敢去看面色不怒自威的齐十二,身子瑟瑟发抖。

他站起身来,挥了挥手让几人退下。顾辞三番两次陷害梁昭,齐十二已经难以容忍她的狠毒。若是不尽快让顾辞认罪,等世子回来,定然难以交差。

齐十二面色难看至极,身形一动,出了大堂,直奔北苑。一路行来,不知晓事情真相的男仆婢女,看见齐十二怒气滔天,纷纷避让。

无巧不成书,顾辞从南苑出来之后,根本就没有回北苑,而是直接出了世子府。这一次她要梁昭再难以翻身,朝镜羽的镜宫行去,她早已经将镜宫所在打探清楚了。

“国师,世子府的顾辞求见,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禀告。”正在悠然饮茶的镜羽得到了男仆的通报。

“哦?”

镜羽摇晃着手上的茶杯,面具下的面色讶异,他与顾辞素昧相识,顾辞来找他会有什么事情。他略微思量,却没有得到答案,于是开口道:“将顾小姐请进来。”

他正在下着一盘大棋,若是这个顾辞也能成为他的一枚棋子,镜羽是很乐意的,就看顾辞能不能给他带来惊喜。

在镜宫门前等候男仆通报的顾辞,望着镜宫微微出神,面露喜色,来镜宫找镜羽,是顾辞思考了很久才决定的事情,毕竟两次想要扳倒梁昭的行动,皆是无疾而终。

“怎么样,国师肯见我吗?”顾辞等不多时,便看见先前进去通报的男仆出来了,急忙上前问道。

“顾小姐,国师有请。”男仆神色如常地说道。

顾辞听见男仆的话语,露出了激动的笑容。男仆转身为顾辞带路,她跟在男仆的后面,踩着轻快的步子,来到了镜羽的面前。随后男仆便离开了,顾辞行礼道:“顾辞见过国师。”

她见到带着金色面具的镜羽,虽然有一丝好奇,却并不深,也没有露出讶异的神色,因为来之前就打听过镜羽。

“顾小姐请坐。”镜羽并未起身,一如既往地温和开口道。

顾辞是第一次到镜宫来的客人,镜羽理应客气接待,为其倒了一杯茶,推到了顾辞的面前,再度开口说说道:“顾小姐请喝茶。”

“多谢国师。”顾辞一路赶来,正觉口渴,将一杯茶一饮而尽,随即又说道:“国师,顾辞有很重要的事情告知。”

镜羽看着顾辞脸上略显着急的神色,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顾辞,片刻后开口道:“顾小姐有何重要之事,要告知本座?”

“世子妃并不是真正的公主,而是顾辞幼年好友虞成碧。”顾辞急促出开口道。

镜羽显然没有料到顾辞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消息,金色面具的神色十分惊讶,似乎是由于震惊的本能反应,腾地站起身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顾辞。

顾辞并没有惊讶镜羽突然站起来的举动,在她看来,这个消息任谁听了都会震惊,暗自得意,心里恨恨道:“我看这次你怎么翻身?”

“因为幼年......”顾辞正欲向镜羽解释,镜羽却作手势制止了话到一半的她。

镜羽来回踱了几步,心里暗自盘算,梁昭自从进了世子府,加上齐霁的保护,他难有机会接近,这个顾辞或许是个转机。何不借她之口,将这个消息告知齐君,梁国和亲就是个欺骗,齐君一怒之下定然下令捉拿梁昭,他便有了机会。

“顾小姐,此事重大,你可与本座一同面见国君?”镜羽停下脚步,朝顾辞问道。

顾辞听见镜羽的话语,喜不自胜,她巴不得如此。当面向齐君揭发梁昭是假公主,说不得齐君认为她立功,将她许配给齐霁。想到此处,顾辞满心欢喜地答应了镜羽。

“事情刻不容缓,我们这就前往齐宫。”

镜羽的话,正说到了顾辞的心里,她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了。

两人皆是打着自己的算盘,动身前往齐宫。只不过顾辞不知道的是,镜羽不想和齐霁现在起正面冲突,只有将她推到了风间浪口上,等齐霁回来,她得到的不是齐霁的青睐,而是无尽的怒火。

待得齐十二赶到镜宫的时候,却得知了镜羽不在的消息。这是齐十二第二次扑空了,第一次是他在北苑并没有见到顾辞,打听之下,方才知道顾辞在镜宫,没想到这次依旧扑了个空。

齐十二隐隐觉得事情不妙,恰巧这个时候齐霁又不在,他预感到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他站在镜宫的门前,神情颇为气闷,随即马不停蹄地再次查找顾辞的下落。

镜羽和顾辞通过齐宫设置的一道道关卡,进了齐宫,第一次来齐宫的顾辞觉得煊赫显贵的齐宫比她们梁国的皇宫气派多了。

将近申时,两人驻足在一百九十九层云梯之下,顾辞抬首望着颇为庄严肃穆的大殿,觉得她所想要的一切都在里面,悦色溢于言表。

镜羽走到近侍王安身前,颇为客气地说道:“烦请王近侍通报国君,本座有要事禀报。”

眼尖的王安早就看到了镜羽和顾辞,只是不是很想搭理,现在听见镜羽的话语,冷眼打量了顾辞一眼后,说了声“国师稍后”,就进殿去通报齐勐去了。

望着王安进去通报的背影,镜羽负手而立,看不出来他面具下是何表情。顾辞已经来到这里了,她也没有很着急,好奇地看看齐宫。

正在顾辞东张西望之际,王安从大殿里面走了出来,对两人说道:“国君有请。”

镜羽依旧客气地说道:“有劳了。”

接着镜羽和顾辞推开高耸的殿门,走了进去。即使还未至夜晚,仍是灯火长明,锦纱云幔,有一股香气弥漫,顾辞嗅了嗅,很不适应,以袖微微掩鼻。镜羽倒未有这般举动,想来应该是习惯了罢。

齐勐黄袍加身,老态龙钟,纵使垂暮之年,仍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只是掩饰不住脸上的病态。任你曾经多风华,也挡不住岁月的无情,齐勐便是如此。

楚求音也在此处,立在齐勐的身边,见到镜羽二人前来,眼神和镜羽略微交流,随即不敢再看镜羽,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顾辞的身上。

“见过国君,音妃。”镜羽跪下行礼道。

眼见镜羽行礼,愣神的顾辞急忙跪下行礼,出声道:“顾辞见过国君,见过音妃。”

“咳咳,咳咳,起来吧。”齐勐手掌虚抬,短短一句话说出让得他忍不住又剧烈咳嗽了几声,歇了片刻方才再度开口说道:“国师有何事禀报?”

镜羽与顾辞同时起身,看了眼正在为齐勐轻拍后背的楚求音,不急不缓地开口道:“顾小姐是梁国顾将军令爱,是她有事禀报。”

“顾小姐,将你所知的事情告知国君吧。”继而镜羽面具下的眼珠转动,看着一旁的顾辞。

“哦?”手握成拳抵住嘴巴的齐勐,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顾辞起了一丝兴趣。

“启禀国君,世子妃不是真正的公主,她是假冒的。”顾辞将告知镜羽的消息又向齐勐复述了一边。

顾辞的消息不可谓不震惊,齐勐顿时坐直了身子,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气势,一旁的楚求香也没想到这个顾辞的消息竟然这般惊人,玉手轻掩微张的红唇,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

镜羽是最淡定的一个,因为他已经之前已经知晓了,仿佛也能料到齐勐的反应,面具下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大殿内的空气突然静了下来,连时间仿佛都满了下来。刹那过后,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劲风,将殿中帷幔吹得上下翻飞。

五十年前,强大的齐国打败楚国,一家独大。梁国和陈国势弱,不得已与强大的齐国签订盟约,以修三国友谊之好,每年皆是进献大量贡礼,以讨好齐国。

若顾辞所说为真,竟然以假公主来和亲,究竟是何用意?梁国这是在挑衅齐国的国威。齐勐作为齐国君主,是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你所说皆为真?”此事牵扯两个国家的友谊,说不得是两国开战的事情,齐勐大意不得,怒目瞪眼,居高临下俯视着顾辞道。

顾辞被齐勐吓了一跳,惊得立马跪了下去,说道:“顾辞所说句句属实,世子妃乃是顾辞的好友虞成碧,千真万确,顾辞愿以性命担保。”

她虽然能料到齐勐会震惊,可是只打着自己小算盘的她,没有想到更为深层的含义。齐勐反应过于激烈,那股属于王者的气势,使得她心里发悸。

这时镜羽抬首,楚求音似有所感,迎上了镜羽的眼神。楚求音眉目间似有犹豫,镜羽将之尽收眼底,瞳孔微缩催促她。

在镜羽打算借顾辞之口揭发梁昭的时候,他就通知了楚求音,让她在一旁煽风点火。齐勐很宠爱她,她的话语还是有一定的作用。

“国君,臣妾看顾小姐言辞凿凿,不似作假。”得到镜羽示意的楚求音,给齐勐吹耳旁风。

正在微微垂首浅思的齐勐,听见楚求音的话语,觉得她说到了自己的心里。顾辞不可能不知道,欺君之罪可是死罪,为了诬陷梁昭堵上她的性命,她一介女子图的是什么?

“国师,此事你怎么看?”齐勐将目光放在镜羽身上,想征求下他的意见。

镜羽听了齐勐的话语,故作沉思,片刻后缓缓抬首,拱手道:“国君,此事关系重大,微臣之意,不妨先将世子妃暂押,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齐勐作为一国之君,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镜羽也不想把话说死。话语落下之后,望着齐勐便不再开口。镜羽的话语,说得句句在理,齐勐低头沉思起来。

跪在地上的顾辞没有得到齐勐的免礼,虽不敢起身,嘴角已然勾出一抹冷笑,事情正按照她所想的在发展。

镜羽再次将目光望向了楚求音,眼神中催促之意更甚。楚求音想起镜羽跟她说的话,不扳倒梁昭,她就永远别想令得齐霁回心转意。

为了齐霁,楚求音定定心神,在齐勐的耳边轻声道:“国君,国师所说不无道理,世子妃指不定是梁国派过来的细作,不如照国师所说暂押,等事情弄清楚后,若是有人诬陷,再还世子妃一个公道不迟。”

齐勐自然知道楚求音所说,他不会在乎一个小国公主,他在乎的是世子齐霁。

“国师,你持朕圣谕,出动宫廷卫,缉拿世子妃。”齐勐最终下定了决心,颇为威严的说道。

“记住,万万不可伤害世子妃分毫。”

好不容易转晴的天气,忽然间太阳隐没在了云层后面,一朵乌云飘在了世子府的上方。

齐十二回到世子妃,感到焦头烂额,没想到世子不在的时候,出了这般事情,等世子回来,他该如何交代。他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齐十五走了进来,稚嫩的脸皱成一团,沉声道:“齐宫传来消息,国师带着圣谕,前来缉拿世子妃。”

”什么?“齐十二顿时大惊,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眉间紧皱,他预感的事情终于是要来了。

“小十五,你去门口拖住国师,尽量拖延时间,我带世子妃先走。”齐十二思考了片刻,朝齐十二说道。

世子临走之前交代他保护好世子妃,万不能让梁昭出任何事情,齐十二雷厉风行,抬步出了大堂,直奔东苑。

梁昭被软禁在房间了,经过枯灵的许久安抚,方才不如初始那般害怕。随后便和枯灵推敲起来,咬牙切齿地确定是顾辞在陷害她。

想清楚过来后,梁昭暗自将顾辞骂了个遍,竟然三番两次地陷害她,梁昭有种要将她撕成碎片的阴暗想法。枯灵听着梁昭的碎碎语,道:女子是千万不能招惹的。

守在梁昭房间的两名侍卫,见齐十二行色匆匆地赶来,急忙行礼。齐十二没有理会,径直走到门前,轻轻将房门推开。

房门“吱呀——”被人推开,将正仰躺在床上诅咒顾辞十八代祖宗的梁昭惊了一跳,她顿时立身起来,紧张地看着齐十二。

“系统,你又不提前提醒我。”梁昭猛戳枯灵,随即害怕道:“你说,他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枯灵道:“不用怕,要杀你早杀了。”

齐十二来不及顾及梁昭脸上的神色,着急出口道:“世子妃,这件事情很复杂暂时没有时间细说,你先跟着属下离开。”

梁昭愣了愣,不知为何意,”啊?什么什么复杂的事.......“

“系统,这个齐十二什么意思,能跟他去吗?”

齐十二内心上虽然着急,面上还是沉稳的,看世子妃又愣在原地,心下不由得轻叹,道:”正因为复杂,烦请世子妃跟属下离开,容后再说。“

此时枯灵也开口道:“跟他走吧,齐宫的宫廷卫已经到世子府来缉拿你了。”

梁昭:”???“

顾不得那么多,梁昭迅速和齐十二一道出了东苑,径直往偏门去。

此时在世子府的大门口,宫廷卫队列整齐,气势汹汹,齐十五上前冷声说道:“何事擅闯世子府!”

宫廷卫中,一名身披盔甲眉宇间自有一股煞气的男子走了出来,朝齐十五说道:“国君圣谕,缉拿世子妃。”

齐十五早已经得到了此事的消息,他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尽量拖住宫廷卫,于是和宫廷卫周旋起来。

齐十二带着梁昭往后门逃走,他心急如焚步伐很快,梁昭却是有些跟不上,想要拉着梁昭跑,又顾及身份尊卑男女有别,只能耐着性子将速度降了下来,面上不自觉带了点忧色。

梁昭为了跟上齐十二的脚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为了不被宫廷缉拿,刚停下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又被齐十二催着走。

两人经过一番急赶,终于是来到了隐秘的偏门处,望着那道不是经常开启的小门,齐十二稍微松了口气,抢步上前打开,让梁昭先出去。

梁昭已经累得不行了,心里想着出了那道门,一定要休息下,扶着门框的手一松,颇为艰难地抬步出了门。

齐十二紧随其后,重新关上门的他却是看见梁昭呆呆地站在原地。

“世子妃,怎么停下了,还没有脱离危险啊。”齐十二眼见梁昭不动,开口催促道。

待得齐十二走上前来,看见梁昭的身前站了一个人。他大吃一惊,急忙将梁昭护在了身后,面色凝重地盯着不知是早就等在此地还是突然出现的镜羽。

“二位行色匆忙,这是往哪儿去啊?”镜羽声音带着笑,很是客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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