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我根本就...”对方有些没想到季临安会拿出这样一个东西,洛烟也不知道他是去哪里找来的。
“不用再说什么了,我承认,是我杀了人,不,那根本不是人,是个畜生!”女子大声的喊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平时里那么温顺的少夫人居然会是杀害他们老爷的凶手。
“少夫人,你别这么说,其实我也是凶手。”园丁也站了出来,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也是啊!”刚才还在为自己极力反驳的男子也突然改口说道。
“那也算上我一个吧。”一直不开口说话的老夫人也站了起身说道。
四个人现在都说自己杀了人。洛烟有些意外,但是她意外的是老夫人居然也撒谎了。
当铺的钱掌柜,也就是这次的死者,他生前是个吝啬的人,在外人面前他是如此,但是在家中,他还是个好色之人。
钱掌柜的儿子知道自己父亲风流成性,自己的母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他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对自己心爱之人,也就是他的夫人动手。
他知道父亲一开始有些不喜欢他不听劝取回来的女子,所以父亲总是处处为难她。可是她也没有什么怨言,经常笑着和他说只要自己做得好,总有一天他的父亲会接待她的。所以她常常孝顺的去服侍自己的父亲,端茶送水,还亲自下厨。父亲的态度是有所好转了,但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好转的。
那天他因为事情耽搁,有些晚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房中黑漆漆的,她不在。他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她回来,有些不放心的在府中找了起来。她不在母亲的房中,所以有可能又去服侍父亲了,可是就在他走到父亲房门前,他听到了令人作呕的声音。
那是个疯子,他不顾一切的撞开了房门,她衣衫不整的躺在自己父亲的身下,抽泣着、挣扎着,但是那个疯子依旧不管不顾的抽动着自己的身子。真是让人恶心!
后来他知道了让他更恶心的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哭着没有要求他原谅自己,她说都是自己的错,她只想让他休了自己。但是他没有那样做,他觉得他该跟父亲,不,那个疯子“好好”谈一次了。
可是当他拿着匕首走进书房时却发现已经有人比他先动手了。她手里举着木雕,那个疯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个府上有很多人不喜欢这个老爷,当然园丁也是其中一个,他之所以会进入这个府中,也是逼不得已的,因为这个吝啬鬼抢走了自己最后唯一的一个希望。
他并不富裕,但是有一个能陪伴在自己身边,逗自己开心的儿子。他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儿子是他唯一的亲人,但没想到也是最后一个。
那天他在街上照常卖菜,儿子为他送来了中饭,他远远地招着手,然后像他跑来。可惜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儿子的笑容了,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压在了他的小身板上,就这样,他的希望被碾碎了。
他失去了所有的信仰,终日戒酒消愁,很快他的积蓄全花光了。他拿着家中唯一留给自己的一幅画来到当铺,他只是想换些酒钱,但是没想到他知道了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是谁了。
“我不就让车夫快些吗?谁知道那个小破孩就冲了过来,只能怪他命薄。”
他决定要杀了这个人,像这种畜生为什么还能在世上活着?他来到了那畜生的府中,当起了一名园丁,他在找个时机,除掉他的时机。
但是他没想到,那畜生还真是人人恨,自己的亲儿子居然把他给杀了,拿一下下刺进他身体中的刀,看着还真是解气。
“我来帮你们吧。”
他处理完尸体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书房取走了原本是他的那副画,这原本是要留给自己儿子的传家宝,他怎么就这样当给了他呢?
那畜生死了,那天是他睡得最安稳的一天。
洛烟听着他们的话,心中难免有些难受。那当铺的老板该死吗?或许是的吧。因为他所做的那些行为就已经足够判他死刑了。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自己亲手杀了他,或许更加解气。
这些人,似乎做了他们心中正确的事。
老夫人虽然没有参与杀人的事,但是她目睹了这个过程。她其实内心是痛苦的吧,自己的儿子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那个人死有余辜,他居然做了那种违反伦理的事情。即使自己再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夜晚也总是会有噩梦来袭。
这个案件算是终于解决了,但是洛烟的内心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看着他们毫无遗憾的被逮捕的表情,洛烟觉得那些表情有些狰狞,即使他们觉得自己做得对,但是他们的身上早已沾满鲜血,早就已经内心黑暗了。
虽然结果和洛烟心中想的不一样,但是她还是感谢了季临安一声,要不是他,估计自己也没那么快能破案。
“不过,你到底为什么要来帮我?”洛烟看到季临安并不想回答她,转移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别处。
“你饿了吗?我有些饿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啊?”
洛烟和季临安坐在一个摊子中,她看着季临安津津有味的吃着碗里的小馄饨,看来他饿是真的,并不是想转移话题。
“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这种美味,以后我一定要常来。”洛烟看到季临安的碗已经空了。
“既然吃完了,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来帮我了吧?”
季临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洛烟回答道:“我先和你说个事吧。”
洛烟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安静的聆听着。
“我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很幸福,至少比某人过得好多了,但是我发现自己错了,那只是自己的自我优越罢了。我的父母其实更偏爱我的兄长,他们把很多事情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只可惜他发生了意外,英年早逝。很快他们就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但是我知道我让他们失望了。”
“我的父亲知道我是块朽木,所以渐渐地关注起了那个家伙。这也是我母亲最害怕发生的事情,她后来对我很严厉,也只有这样,父亲才会更加关注我。我也是不甘心输给他,但是我还是很失败。”
“记得后来见到他的时候,他朋友很多,遇到了很多贵人,得到了很多提拔。渐渐地他变得越来越优秀,可是我不想要那样,我暗自发誓要超越他。可是你知道吗?后来我发现自己只是羡慕他而已,羡慕他过得比自己洒脱,羡慕他的聪明才智......”
“我也累了,也不想和他比了,我想那时候的我应该是这样放弃了的。但是那一天他却出现在我家门口,手中拿着带血的剑从我身边走过,而等我走进屋时,我的母亲却倒在了血泊之中。我想要他给我一个回复,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我开始再次恨他了,我发觉自己又变得和以前一样累了。烟儿,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洛烟点了点,他知道那人是季慕辰,“但是,其实你没那么恨他,对吗?如果你真的恨他,不会让这事发生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结果的。”
季临安愣住了,他苦涩的笑了,“你说的没错,我知道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我只是想让他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季临安说不清他对季慕辰有种怎样的感情,他同情过他、可怜过他、讨厌过他、嫉妒过他、恨过他......但是他也是十分了解季慕辰的,内心就是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并不是杀害母亲的真正凶手。
“烟儿,你相信他吗?”
洛烟笑着,自然是点了点头,她知道季临安和自己是一样的。
季临安知道自己从小时候起就嫉妒起了季慕辰,当年那个总对自己板着张脸的女孩居然能和他笑得那么开心。小季临安不明白那是为什么,所以他渐渐开始模仿季慕辰,也许是他不爱讲话的原因所以给人一种神秘感吧。但是当季临安再次见到洛烟后发现自己错了,即使他再怎么模仿季慕辰,她喜欢的也只是那一个而已。
“你现在可以和我说为什么要来帮我忙的原因了吧?”洛烟依旧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的问题。
季临安之所以和洛烟说这么多,也是想把这么多年的心事都坦露出来了,而且接下来他也有件事要告诉洛烟,他知道这件事会让她很难受。
“烟儿,你是真的很信任季慕辰那家伙吗?”
洛烟再次点点头。
“那他有没有将他与婉锱公主之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你为什么这么问。”季临安知道,洛烟这么回答那边就是否定了。
“那我告诉你,皇上给婉锱公主赐婚了,对方是季慕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