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生活就是这么不怀好意,在你准备抛却一切重新开始的时候给你整出这么个幺蛾子。那个下午不论我如何跟林贵生摆事实讲道理,他都一点儿听不进去。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耐心,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如今的他因为身份和地位的变更,已经有了直接简单粗暴的处理问题的资本。
于是,我和他的争执就是秀才和兵的主题。
后来,我索性就保持沉默,再跟他说话也无非是关于颜桦的一些琐事。将近七点半的时候夜幕降临,他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黑道人物的夜生活中,十分之爱岗敬业。
林贵生被一个电话叫走,我却不想挪窝了。自小我心情复杂的时候就会变得其懒无比,动一下都觉得几度困难,于是我不顾林贵生的千叮咛万嘱咐,留在了沈青溪的摇焱酒吧。灯火的绮丽给这个地方平添了几分白日里没有的朦胧和魅惑,有下班消遣的白领,有打扮妖娆的舞娘,有激奋人心的电子音乐,还有……五颜六色的酒。
其实我不能沾酒,曾经有一次只是喝了一次性纸杯那么一杯的葡萄酒饮料就让我一整个下午面红耳赤神志不清,颜桦还笑我,那饮料几乎都没什么酒精度数,我这样的酒量未免太过丢脸。
想起颜桦,难以避免的就想起沈青溪。女人看女人总是会有些奇妙的直觉,就好像我从第一面起就没怎么喜欢这个人一样。当我坐在那张圆桌旁想这个事情的时候,沈青溪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凑了过来。
娘咧,什么时候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下午林贵生的一字一句还在频繁撞击着我的脑袋,于是我忘记了在见到如此危险的女人时正确做法应该是离得远远的。我猜我当时一定是用了眯眯瞪瞪的眼光看着她,惹的她一阵娇笑。这笑和她在段青丛面前那种撒娇性质的笑不同,沾满了风尘的味道。
她端来一杯酒,还是蓝色的,递到我面前冲我努努嘴:“小阿梓……在我的地方一下午了,怎么,不是准备来见我的吗?”
我推开了那杯酒,虽然思绪纷乱,但是理智还在。我不冷不热的对她说:“我不渴。我也不是来找你的。确切的说,今天下午四点之前我还不知道这个酒吧是你开的。”
她又咯咯的笑开了,颊边还有深深的梨涡:“别一副小老太太的样子……林贵生可是我们这片儿的新贵,你得多笑笑才能讨得了他的好……”
我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沈青溪敏感的捕捉到了我的表情,啧啧了几声说:“林贵生一下午都对你拉拉扯扯。听说你们以前认识?说真的……我们的阿梓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都这么妩媚,难怪林贵生对你欲罢不能呢……就连我大哥都整日里琢磨着怎么才能见到你,巴巴的挤出时间来到你姨妈家跟你巧遇……”
段青丛?
我正从混乱的思绪中抽出一丝清明来思考段青丛的问题,沈青溪就像一尾软滑的蛇一般匍匐在我面前的桌面上,她离得我很近,身上满是诱惑人心的香水味,她的声音不大,却能穿透满场嘈杂的音乐钻到我的耳朵里来:“阿梓……怎么办?我嫉妒你……恨不得把你染得跟我一样黑,一样脏……”
我正因为这话硬生生的打了个激灵,颊边就是一阵湿热——原来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正用她柔软湿滑的舌舔着我脸上的一小块肌肤。我恐惧的直想尖叫,可是叫声却被她迷离而危险的眼神黏住,发作不得,我毫不怀疑她下一秒会直接从我的脸上咬下一块肉去。
我急急的摆脱了她,狠狠的将她推在沙发上,害怕的低喘:“你滚!好恶心。”
是真的恶心,我几乎都要当场吐出来。一个女人如果**,我不会歧视她,因为也许她有自己的苦衷;一个女人如果组织**,我虽然气愤,但也勉强能够理解,因为总有些人过的是和我们不一样的生活……可是,如果这个女人招惹了我的亲人,招惹了我,那么我一定睚眦必报,因为这样她们就是无可救药的肮脏。
沈青溪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我想她是疯了,因为她非但不走开,还继续粘在我身上,让我觉得无比窒息。她的脸上都是妖娆的笑意,声音也腻腻的:“这可是我的地方,你让我滚?行……喝了酒,我就不来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