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的,相爷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而太子这边是势单力薄,需要再拉拢些大臣过来,而礼部是绝对不可能了,眼下刑部是比较有权势的,而陛下也一直较为倚重墨峰,所以他上书陛下,想要将墨玺如许配给相府的嫡长子。
陛下知晓自己给了墨玺如一个恩赐,说她的婚姻自己做主,可以选取自己的夫婿,但是碍着相爷的面子和为国效力的份儿上,便给彼此下了一个台阶,说只要墨玺如愿意,那么他就马上赐婚给两家。
墨玺如被高公公带过来的口谕呛得止咳嗽,墨峰更是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好在墨玺如最先冷静下来,过去安慰墨峰,“父亲,陛下也是给了退步,只要女儿不愿意就不会强迫的。”
墨峰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为父早就让你嫁给云谦,你可倒好,拖着迟迟不嫁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好了,惹了相府,我看你怎么收场。”
墨玺如捂着右脸被墨离护在身后,眼里全是疼惜,“玺如,你不要说话。”转身又去跟墨老爷商量去了,好在墨离的话平日里还有些参考性,不然估计也是要挨训的。
墨玺如转身坐下来,欢儿忙去找鸡蛋给她敷一敷,墨玺如拽住她,淡淡的说道,“不用了,就是一巴掌而已。”
墨老爷见她这番神色,心下也是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下手打了她。
“父亲今日就算是不打我,我也要说的,”墨玺如深吸一口气起身挣开墨离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墨老爷面前站定,“女儿只不过是希望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来过一辈子,就希望自己能够幸福,像二姐一样嫁给一个自己爱的人,我哪里做错了让父亲如此动怒?”
墨离呵斥了她一声,“玺如,不得无礼。”
墨玺如扭头看他,第一次面露冷漠,“大哥至今未婚的原因要么是没有找到那个人,要么是那人不知不接受罢了,是不是?”
墨离一僵,没有出声。
旁氏上前摸了摸她的右脸,嗔怪道,“云谦那孩子对你不好吗,你怎么就不喜欢他呢?”
“母亲,我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哪怕日后我嫁给他我还是不会喜欢他,相反若是我喜欢他,那么我就会努力靠近他嫁给他,就像你对父亲一样。”旁氏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高公公还在外面等着墨玺如跟他回去给陛下回话,墨玺如让欢儿给她扑了一层粉在脸上,又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去跟着高公公去了皇宫。
楚炽在御花园,见到她来,招招手,“你来了,过来吧。”
墨玺如快步过去福了福,开口便是,“多谢陛下。”
楚炽哈哈大笑,免了她的礼,“你倒是聪明,知道朕的安排。”
墨玺如笑了笑,“陛下给我的台阶可是很大,就算我再不聪明也应该看出来的。”她听到高公公那个口谕的时候就猜到,楚炽其实也不想让她去跟相爷联姻,间接的说明了,他们这个陛下不想让太子的势力再强壮起来,可是本着相爷的薄面上,他又不能拒绝的太明显,这个背黑锅的人自然就落到了墨玺如身上。
“朕找你来就是先问你,可否有意中人。”
墨玺如摇了摇头,“陛下该不会是要当媒婆吧?”
楚炽听她这么一说,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俯身看向她,“你这丫头心够聪明的,怎么知道我要给你说亲事。”
这么明显的偏袒,她要是再看不出来不久太辜负了陛下的安排,可是墨玺如不想,她甚至知道自己会被指给谁,当即退后一步跪下行了个大礼,淡声说道,“陛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可陛下金口玉言,是答应臣女的,日后的夫婿由自己选择,有拥有选择幸福的权利。”
楚炽点点头,并没有让她起来,语气也比刚才的要多了丝威严,龙威自然压迫,墨玺如心一沉,静静地跪着,半响后才听到楚炽说道,“朕一向知道你心思聪慧,但是有些时候也不要耍小聪明,朕给你的未必就不好。”
墨玺如匍匐在地上,语气坚决,“还请陛下看在公主的份儿让臣女自己选择夫婿。”
许是听到她说起公主,楚炽叹了口气,挥挥手,“朕乏了,你跪安吧。”说罢转身离去。
墨玺如不晓得这算不算是放过自己,也不敢起来,直到高公公派了人过来说陛下不会给她指婚后才扶着那小太监的手起来,心里一阵苦涩,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穿越过来就告诫自己,这一世好好的活着,不去参与什么宫斗或者是夺位之争,不要去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如今这些,她全都违背了,而且彻彻底底的违背了。
墨玺如的膝盖有些疼痛,她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外走,宫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墨离背着手走来走去,见她出来忙迎上去揽着她,墨玺如抬头看了他一眼,忽得腿一软,墨离急急地问道,“陛下打你了?”
墨玺如摇摇头,“大哥,你说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墨离看着她横抱起来,一边往马车上放她一边低头看向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沉声问她,“你若是想离开,大哥就陪你离开这京城,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快快乐乐的生活。”
墨玺如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她自从听到姬常秋说自己有的受后,便想自己会在哪里出事,夜不能寐,怕飞墨府带来什么灾难,如今事情暂时解决了她放松了一下来,紧绷的神经彻底的放松让她昏睡了过去。
墨离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上马车,枕着自己的腿,慢慢的俯身在她额头留下一吻,低声说道,“走。”
马车吱呀吱呀的向墨府的方向驶去。
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清风撩起帘子道,“爷,四小姐被大公子接了回去,看样子像是跪了点时间。”
姬常秋点点头,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昨夜你去看老爷子还有多久的寿限?”
“估摸着今日就该走了。”
“既然这样,那就回去吧,”姬常秋放下帘子,“二弟这性子就是不改,是该好好地教育一番了,不然以后传出去说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管教好弟弟,让他日后更难做。”
清风点点头,紧了紧身侧的皮鞭。
当晚,姬常青便被清风点了穴立在自己房间里,姬常秋迈着步子走进来坐了下来,“二弟,今日我要给上一堂课。”
姬常青早就焉了,急巴巴的求饶,“大哥饶了我吧,我知道自己错了。”
姬常秋哦了一声,“那你说,你错在哪里了?”
“我、我错在我错在不该让父亲把嫡长子位置给我,本就应该是大哥的。”姬常青哪里知道自己本想娶一个夫人结果相爷给他挑选了墨玺如,若是知道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上次边境的事情就让他挨了一顿,如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姬常秋。
姬常秋听他的话语,估摸着这个二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要一个夫人,不知道相爷给他选了墨玺如,一时兴起,便说道,“你让父亲给你选一位夫人,可是知道他给你选了谁?”
姬常青摇摇头,便听到清风低声说道,“墨家四小姐。”他的脸刷的白了,忙说道,“大哥,我根本不知道,要是是她就是打死我也不敢要,我怎么敢动大哥的女人,都是父亲一手操办的,不关我的事!”
姬常秋点点头,“我自然是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愿,可是父亲很愿意。”
“那我去给父亲说,我不要墨玺如!”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姬常秋喝了口茶,“清风,解开他。”
穴位一被点开姬常青便跪在了地上,吓得差点尿裤子,还未冷静下来就听到姬常秋说道,“父亲病重,我希望你能够作为嫡长子好好地掌管相府,不要将相府没落了,让母亲和楚儿流落街头。”姬常青刚想点头,才发现自己的大哥不是要跟他争夺嫡长子之位而是在跟他说事,一时间愣了,忽得想到姬常秋也身患重病,难道时日不多了,他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两下,往前蹭了蹭,“难道大哥你也?”
姬常秋勾了勾唇,“怎么,你倒是很希望我早就去陪父亲嘛。”
“不是,”姬常青听到这话又往后退了一步,“我是关心大哥的病情。”
姬常秋早就看烦了自己的这个二弟,索性也不管他,起身离开了房间,姬常青待他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将门关了上。
墨玺如被带回去后吓了大家一跳,以为她在皇宫里挨了打,旁氏更是差点晕厥,好在墨离及时解释了一下这才让众人放心下来,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手被人紧紧地攥在手里,她动了动,侧着头看去,是墨离,正趴在床榻上,估计也是累着了,熬不住睡了过去。
墨玺如的心慢慢的往下沉,对自己的这个大哥生了些许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