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第十七日,这一天是七月下,透蓝的天空,风和日丽。
今日第一场的比试是陈小承和彦曲。冷峻少年和短发姑娘立在了场地中央。
此时那短发姑娘彦曲先揖道:“辽东姑苏府凤阳城彦曲。”
陈小承轻轻抬了手,平淡道:“离阳府溧阳城陈小承。”
陈小承看着那短发姑娘,一反常态轻声道:“你不战而胜已经进了四决,可你遇见了我,我不认为我会是那种不打女人的人。你也应该见识过我的实力,或许你应该选择认输,彦曲姑娘。”
彦曲再揖作礼,轻声直言道:“他们认输是他们的事,我父亲从没有教过我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我是不会认输的。”
“要战?”陈小承看着她,不太理解。
彦曲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很强大,我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还想试试,至少,也要试试。”
陈小承轻轻点头,无需再言。
陈小承一动,刹那瞬身,横空一指,一道青光从他的手指飙射,击中了来不及反应的彦曲姑娘的小腿。
那姑娘闷哼一声,差些单膝跪地。
陈小承可不会怜香惜玉,因为他要赢,他答应过付陈念要拿到“流云百雀”。
亦是初入“临界”的彦曲姑娘偏火木系,她立直了身子双手张开,撑掌横于身侧,顿时一道四面木墙从地而起困住了刚刚落地的陈小承。
紧接着,那四面木墙燃起了熊熊烈火,熯天炽地,想要燃烧冷峻少年。
可那火木墙内的是陈小承,这四面火势尽管焮天铄地,却依旧对他造不成威胁。
陈小承撑掌心向天,手中凝聚着一团火,那团火里面似乎存在着一股气,使得火团不断膨胀,气在冲撞,想要突破这一层火团的包裹。
陈小承收回了手,化掌握拳,捏爆了火团。砰!一声骤响,一层赤色火焰形成光圈,弥漫四散,震碎了四面火墙,击中了一丈外的短发姑娘。
彦曲只觉另一只小腿亦是隐隐作痛,再撑不住双膝跪地,此时她才察觉到,不仅是疼痛的两只小腿上,那两条泾渭分明的血沟子更是在不停地淌血。
陈小承走了过来,看了看她,轻声道:“你输了。”陈小承走了,没有回头。
……
场地外的林戬不经摇了摇头,叹气道:“这陈小承可真一点儿不懂得怜香惜玉,他扶一下这彦曲姑娘也好。”
郭璞嘿嘿笑道:“林兄,这可是个英雄救美的好机会,你上去扶她一下,再轻声温柔的问一句,没事吧……那姑娘定当感动得泪水潸然,非林兄不嫁不可!”
“要不你去试试?”林戬斜眼,瞥着这个前日被揍,今日依旧是鼻青脸肿的郭璞。
郭璞信誓旦旦道:“一百两!我定然去!”
林戬伸了伸手,没好气道:“我看你是还没被揍够!”
郭璞嘿嘿笑道:“玩笑!玩笑!当不得真!”
萧尧看着那被场内人员扶着下场的彦曲姑娘,揶揄道:“郭璞兄想去也没机会咯!”
“该我们了。”许久不说话的刘剑成挪步向前,声音轻而平淡。
林戬默然点了点头,随着他抬起了脚。
……
“比武”第十七日,第二场,亦是离阳这一行“比武”的倒数第二场。
“北域奉天府林戬。”
“北域奉天府刘剑成。”
林戬双手环于腹前,笑道:“剑成兄,这可是我期待已久的比试。”
刘剑成背着双手,“在下亦是。”
林戬又笑道:“剑成兄前些日子受了伤,肯定还未痊愈,那咱们便不久战了。”
“多谢林兄惦念,那怎么个比法?”刘剑成抬手一揖,便问道。
林戬抬手比出了一个一,说道:“咱们皆只出一剑,剩下的就交给老天决定吧。”
刘剑成拔出了剑,握在了手中,“妥。”
林戬的剑自主出鞘,横于眼前空中,剑柄向他,剑锋直指刘剑成。
刘剑成放开了手中的剑,剑缓缓升起,行于眼前,亦是如此。
一人环手腹前,一人背着双手。
清风吹不动他们的长发。
林戬轻声道:“剑成兄,出剑吧。”
林戬的剑先行一步,刘剑成的剑紧随其后。两剑直指而去,奔轶绝尘,疾如雷电。
剑骤响了风鸣,荡开了空气涟漪。
两剑对峙,一声剑鸣,一阵无色剑意击散了风,击溃了空气,击得草地炸了开。
两个人,两把剑,两道青色剑意。
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剑不再由人控制,人不再控制着剑。两剑相峙,无论结果。
终于,两剑剑锋刃毕,一剑朝南,一剑朝北,一剑划过了林戬左肩膀,一剑划过了刘剑成的右肩膀。
两剑破空若流光,擦肩而过,同时回鞘,不分胜负。
刘剑成面色平淡,不顾那右肩的血淌,轻声道:“头名不挣了?”
林戬依旧不及左肩膀的血流,笑道:“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名曰头名的称呼,让它随风去。”
刘剑成露出了少有的笑容,“能与林兄对剑,当是表里分明,深穷妙更玄。”
两人相视一笑,风轻且风清。
……
“算谁赢?”李秋芸凝眉问道。
付陈念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各自为剑,不分胜负,很明显这就是答案。”
程砚秋感慨道:“十七日的“比武”,就在这两剑里落下了帷幕……”
付陈念起身,长舒了一口气,“结束了,该走了……”
风轻云淡,风清拂尘,像极了“比武”开始的那一天。
没有决场之争的离阳“比武”,在这万里无云的天空下,在这风清的第十七日,在两名年轻人的剑下,结束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