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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生

汤姆疯狂的射击停滞了,面甲遮盖了他全部情绪。一会儿,他又嘶吼着扣动扳机,像一只失去所有的兽。

子弹打空,他依旧重复着这个动作。

麦克的下半身残躯在斯巴达面前跪倒,然后趴在地上,脏器混合血液流了出来,斯巴达顺势向前走了一步,躲开了。

对汤姆厌倦的它,左手臂变回了人臂状态,而右手变成了一把电磁机枪。

2秒之内300发电磁针弹射出,这些秒速两公里的信使,传递着死亡。

下一刻,汤姆成了筛子,他所有悲伤、痛苦与肉体一起,化作齑粉。

斯巴达只是在享受玩弄敌人的乐趣,所谓“绝境/胜机”不过是它故意编织的游戏,只为看到更大的绝望。但汤姆千篇一律的表现让他失望,凯罗斯又在药效作用下自嗨,只剩半截的还活着的雇佣兵们又已经意识模糊。

有一种好戏没人欣赏的感觉。

斯巴达缓缓走进了凯罗斯,顺便还用右手的电磁机枪,处决了那些被炮弹打成两截的倒霉蛋们,肉体调试带来的旺盛生命力,让他们活得够久,也更痛苦。

【我真仁慈,不让他们受尽折磨再死去。】它这么想着。

它走到还因药物快感而扭来扭去的凯罗斯身边,用左手把他提了起来。

凯罗斯1.8的身高在近卫军的面前就像个孩子,被提在半空中的凯罗斯还在扭动着,为识别任务目标,斯巴达把他头盔扯了下来。

凯罗斯的脸因痛苦快感交织扭曲,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还有些流到了斯巴达的机械掌上面。它的拟人面部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但还是止住直接捏死凯罗斯的念头,它需要确认凯罗斯是不是目标。

面部识别装置用了更长时间才识别出凯罗斯的身份,他扭曲的表情让他多苟活了一阵。

斯巴达确认了凯罗斯的身份后,右手又变成了两把液态高周波刀,它毫不犹豫,把凯罗斯的脑袋切了下来。

脖子断面的血液喷得很高,有些落在了斯巴达的装甲上,又被黑色的防水涂层滑开,落到地面,朵朵猩红小花盛开。

凯罗斯失去头颅的身躯依旧在杰特的药效支持下扭动着,脖子断面的血喷得到处都是。

斯巴达看了看手中抓着的头颅,失去杰特刺激与肉体反馈的凯罗斯,表情归于平静。

【挺周正的小子。】

它从身后掏出了一个透明罐子,把头颅装了进去,别在腰上。

装有自体克隆胚胎的容器感知到凯罗斯死亡,开始变形,膨大起来,里面的婴孩也开始了成长,只要1到2个月,这个胚胎就能成长为拥有大部分记忆的成年个体,凯罗斯也会得以重生。

不幸的是,这个胚胎没有机会了。

斯巴达的右臂变成了电磁机枪,6管枪口开始转动。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斯巴达脑海里直接响起:“现在,他不能死。”

斯巴达没理会这个声音,直接开了枪,同时头部一百八十度的转到了身后,数种视觉模式切换,依旧空无一人,它对此感到困惑。

与此同时,数倍音速的电磁针弹脱膛而出,万分之五秒就抵达了容器表面,但一层无形的屏障把子弹动能全部吸收,在重力作用下,子弹掉到了地上,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斯巴达这才意识到不对,开启了腰部护盾发生器,同时所有的大功率探测器全开,周围的一切无所遁形,它甚至听到了凯罗斯的克隆胚胎心跳声,感知到鼠穴里嗷嗷待哺的幼鼠,就是没有发现声音的主人。

直到一只纤纤细手轻轻抚上了它的拟人面部,“你在找我吗?小可爱。”

这只手是那么柔弱、美好,就在素白藕臂触碰斯巴达的瞬间,它从头部开始了解体,各式各样的机械部件,原石块,以及它仅有的人类器官--大脑,都逐渐脱离了身体,整齐摆在了地上,失去维生系统的支持,伴随着痛苦,它的生命慢慢离去。

斯巴达体内的黑匣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完全解体之前把它携带的所有关键数据以电磁波发回总部。

如此强大的斯巴达,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堆零件,汤姆、麦克的努力就像一个笑话。

周围没有任何活物了--除了凯罗斯还在成长的克隆体胚胎--那个女子自说自话着:

“2个月的成长时间,太长了,加快28800倍吧。”

话音刚落,盛装有自体克隆胚胎的容器就剧烈抖动起来,容器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大,凯罗斯的克隆体也随着容器的变大而成长,不过3分钟时间,克隆胚胎就变成了凯罗斯成年体浮在液体中。

那只手拍了拍容器说道:“该你登场了,主角先生。”说完便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好难受。】

凯罗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容器里面,周围满是淡黄色的液体。

【是自体克隆胚胎的容器吗?我死了?为什么会...啊!头!痛!】

伴随痛苦传达来的还有大量记忆,记忆里他变成了另一人,一个叫琴梦书的人,但除了名字之外,只有一些奇怪的通识性知识,如语文、英语这两门从未听过的语言掌握,还有一些简单的数理知识。也只有知识,与琴梦书这个人相关的记忆,半点也无。

不知琴梦书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家庭情况,生活经历,一切相关内容都不知晓。

凯罗斯认为这些记忆很可能是那个神秘的女人做的手脚,毕竟之前他本体才被杀死,而未成熟胚胎是不具备逻辑思考能力的,但未知力量,强行把当时发生的一切场景铭刻在了凯罗斯的脑袋里,令他明白了前因后果。

额外记忆从他死亡开始,而他的视角像第三人称的幽灵,躲在漆黑角落,旁观了一切。

但他也只看到一只手,看不到那个神秘女人的样貌。

凯罗斯透过容器的玻璃壁,看着旁斯巴达的尸块感到一阵的寒意。

【那个女人是谁?她怎么做到的?胚胎成长至少2个月,我现在就成长完全了?我,主角?】

那个女人为什么救他?他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有什么意义?凯罗斯还敏锐的感觉自己的行为模式受记忆影响发生了改变,如此旺盛而无法压抑的求知欲对他来说可不太正常。

他快速调整了自己心态,至少现在,那个女人及背后的势力不会拿他怎样,目前最重要的是逃出生天,把情报传递到组织手上。

由于技术限制,每次自体克隆后会有一定记忆的缺失,凯罗斯一边努力回忆情报,一边打开了这个容器,淡黄色的液体散开,失去浮力支撑,重生的虚弱让他一下子就被重力拉到了地上,他努力使自己站立。

时间不多,政府军的人随时会赶到,撤离的船队也快离开了。

他已确认重要情报完整无误,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遗失了。

【没时间思考,必须马上离开。】

他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原主无头的尸体旁边,看着自己的尸体与那颗头颅心态复杂。捡起一把步枪把头颅打烂,防止信息被读取。

同时抑制住恶心的想法,把尸体上的原石铠甲剥下来,他也没有穿衣服,就这样赤裸的钻进铠甲里。再把被丢在一旁的头盔戴在头上,头盔在被强行扯下来时坏了一部分,好在重要的通信模块与视觉增强模块还算完好。

原石铠甲的动作辅助装置,让凯罗斯摆脱了重生的虚弱。较为轻松的活动了起来,他先是看了看汤姆,叹息一声,将他的尸块聚拢到了一起,把汤姆破烂的爱枪摆在一旁。

然后走到了麦克的那把高周波刀旁边,对麦克的尸体深鞠了一个躬,拿走了高周波刀,那半只流完血液的断掌被放在了麦克的残尸旁边。

他还想把斯巴达的那把电磁炮也带走,但看了看电磁炮巨大的体积,选择了放弃。

凯罗斯把高周波刀与步枪位置调整好,做出冲刺准备动作,铠甲气口喷出气流。

如雏鹰起飞,在空中歪歪扭扭的滑行,却也把白色的气浪与昏暗的灯光抛在身后,最终,他没入了更深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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