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添辰请假没有去S大上课。
打电话向“永梦”告假,赵敏敏善解人意地答应了:“去曹越玧的上海黄浦区的公寓看看吧,哪里没有查封。
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不过我想,你更愿意把它当成某种缅怀。”
果然,她什么都猜得到。
添辰挂上电话。她有曹越玧公寓的钥匙,那是他生前配给她的。因为越玧
负责开发海外市场,所以隔三差五就得到欧洲南非待上大半个月,所以他配了一把钥匙
给添辰,让她在他出差期间过来喂一下这公寓里养的热带鱼和一些花花草草。
添辰熟稔地开车到了这个私密性极好的公寓,近两百平的公寓一如既往,以黑白为主调,可是客厅
却不搭边地放了一个水族箱里面游着蓝牙各色各式的热带鱼。
她走到蓝牙音响前,连接了手机。
那是李健开北京演唱会的现场版,几个月之前?之前曹越玧结束了旷日已久的米兰大单,明
明还坐在这里听这首不期而遇-哦对了,就算是到了此时此刻,
一切就像她那天离开公寓时的样子,就仿佛越玧在她离开公寓后
突然接到一通紧急电话要赶去比利时谈生意,仿佛······他只是暂时离开。
“看来你们的感情真的很深。”大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一把声高址
在她拿着DVD发呆时响起。
添辰回过头。
“是你?”她微微惊讶,一时间忘了要擦去眼眶里的液体。
门口站着的是昨天见过的刘亦君,这一刻他站在门口背光的地方,就和那
天出场时一样,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窗外射入的大片阳光。像极了韩剧男主角的出现自带光环。
刘亦君朝她点头一笑,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来:“无意打扰你,只是鄙人有
任务在身。”
他拿出一张搜查令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一刻,添辰突然发现原来他有一张人模狗样的脸。昨天在警扇
里,到底是因为悲痛还是愤怒,她压根儿都没正眼瞧过这警官一眼。不过此刻
她突然不合时宜地发现,这姓刘的脸上竟然还是最近流行的盐系脸。
寡淡的容貌倒是越看越有味道。
“你慢慢搜吧,我们可以互不干扰。”
“当然,这提议很好。”刘亦君微微一笑,“不过突然有个问题很想请教孙
小姐。不知孙小姐介意让我打扰一分钟吗?”
“很介意。”
“哦?”他挑了挑眉,看上去并不太以为意,“好吧,那你先忙。”
说着,刘亦君耸了耸肩,冲她一笑后,往主卧室走去。
添辰打开歌单播放了李健的红豆词,顷刻间,悠扬音乐声
便装满了整个大厅。
她走到阳台,就像以往一样,舀起水一盆一盆地照料那些花草。
“孙小姐似乎很喜欢这种有年代感曲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同一个空间里突兀
地响起起另一道声音。
添辰连头也不回:“刘警官,我很介意被干扰。”
“如果是端出这个东西呢?”
她回过头,看到刘亦君再次拿出工作证,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好像一只装无辜的哈士奇
“怎么样孙小姐,就一个问题-你,和曹先生当年是怎么认识的
的?”
“回答了你就能让我安静浇花吗?”
“我保证。”
历史总是反反复复惊人的相似。
刘亦君坐在她对面,隔着公寓大厅的那张长长的餐桌,她坐在以前喝咖啡的那把椅
子上,点上一根烟。
“介意我抽烟吗?”
“当然不。”
”她深吸了一口。
将回忆搁回到很久以前--------------
按照我国传统,要说认识,好歹得一起吃过一顿饭,或喝过一次酒,否则就不算认识。
那天是七夕节,准确地说是七夕节后的那天,因
为添辰盯完活动执行从留学生晚会出来时,天都有点儿鬼
龇牙了。七夕节活动是最难执行。倒不是因为活动
有多么复杂,而是执行团队中国成员会拿出精彩纷呈
的理由请假抓住在爱尔兰交流的尾巴去约会,而你很难不批准。这样,添辰一个人
打扫完场地,出来时简直看破红尘,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带着一颗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游子心。添辰找了个24小时沃尔玛,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客
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一谁会在这半夜
这个点儿出来?结果她想错了。在饮品区迎面走来一个亚洲面孔
是个酷似道明寺的白衣少年,添辰一看,曹越玧。
今天还在晚会上唱了周董的烟花易冷,那段rap把老外都听蒙了。
他一见添辰,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转身向生鲜区走去。
添辰本着祖国同胞相亲相爱的原则喊了一声:“嗨!嘛去啊?过来我请你喝酒。”他
就老老实实过来了,这真令人意外。像他这种帅气多金的小伙子不应该有钱人终成眷属吗?
怎么会在这种节日子落单呢
这是孙添辰第一次跟曹越玧聊天。
只是偶尔见过一面的人坐下来喝酒会很尴尬
因为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可是这次是个特例。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异国他乡产生的惺惺相惜。他们们兴高采烈的在海边聊了一晚上的热带鱼。直到东方破晓,还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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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烟燃尽,“回国以后我们正式走到一起的,印象中那阵子好像
是季节交替,可他不知那根筋搭错了,整天和我吵,而且关系降至冰点。”
“是什么原因-还想得起来了吗?”
“嗯,”她点头,“我只记得有一天,天气似乎特别冷,我就窝在床上复习
考试资料。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忘了要和他一起去看复联的首映,
-其实我不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不过当时有点感冒吃了药物实在忍不住睡着了
刘Sir你说是不是?
“就因为没看成复联?”
“就因为没看成复联。”她再吸一口烟,似乎还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角,像是陷
入回忆,“你知道当时他怎么说的吗?他说:'我一直再等你,为什么要放我鸽子?'我说:
“我不是故意的,竟然为了一次电影和我吵架。难道我还比一场电影吗?”你知
道他怎么回答吗?他竟然回答我“是又怎么样?'然后,我们就掰了。”
“就这样掰了?”
“就这样掰了。”
刘亦君看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不是很相信她所说的话似的。但不一会儿,那
厌世脸又重新勾起一抹笑,使得双眼看上去更加细长。
据说这种眼型的男人,多数命犯桃花。
再配上这么一张脸,还有扯开薄唇微笑时,总是让人想入非非
:“分手之后,还是朋友?”
“是的。”
“你和'前任”能在分手之后当朋友?”
“刘Sir,这就是你的“就问一个问题”?”
“sorry。”刘亦君耸耸肩,“冒昧了。”
孙添辰站起身,走到阳台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动作。
身后那道悠长的目光紧紧地粘在她身上,究竟是探究还是什么其他莫名
妙的原因,添辰不知道。
可是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发现自己原想自顾浇花的动作变得不自然了,
心里犯着恶心
她刚想转过身去让那只二哈收回那种直勾勾的目光。可就在这一刻,手机响
起,来电者-一敏敏。
“出来喝酒吧,在老地方清酒BAR,快过来!”仅一句话,她便有足够理由大摇大摆的离开甩开身后那道讨厌的目光。
走出公寓楼后,夕阳正努力燃尽最后一点光亮,晚风吹起了添辰鬓间的秀发,却无法抚平不了回忆留下的伤疤,和白衣少年的第一对句话仿佛就在昨天
去海边喝酒怎么样?你请我去海边,我请你喝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