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更复杂了呢。
江桥揉着太阳穴,做着被他简化了的眼保健操。
孙新程应该就是李菲菲的一次性工具男友。
当初是他引诱李菲菲去民间艺术展览馆,让李菲菲获得了螺旋线面具,又倒霉的被螺旋线面具控制下的李菲菲“嫩”死。
如今他尸体被偷,疑似被人用古老魔药复苏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又赶上林七语莫名失踪,平安公园湖中住着“水鬼”,以及民间艺术展览馆里的纸人跑出来逛gai。
“嗷!”
江桥头疼的垂下脑袋,额头抵着桌面。
孙新程肯定和文华东路那家民间艺术展览馆有关,展览馆的纸人跑到平安公园和那“水鬼”幽会,两者之间必然也存在着某种联系。
而林七语是去调查平安公园“水鬼”失踪的。
所以,现在掌握的线索全都指向了——文华东路的民间艺术展览馆。
可展览馆一看至少就是个中型怪异者组织,江桥这边算上秦小仙,也就俩人,连小型组织都算不上,最多也就个体户。
“我真是太难了。”
江桥长长吁了口气,盖上了电脑屏幕,身心俱疲的趴在床上,抬手关了房间的灯。
窗户像是一面幽蓝的幕布,婆娑的梧桐树影投射在窗户上,在风雨中微微摇摆。
没过一会儿,江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
漆黑的迷雾笼罩下,四周隐约有山的轮廓。
江桥站在路的中央,脚下是落满枯枝败叶的泥土,路边的树木怪异而扭曲,枝干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老藤,一副将死不死的模样。
突然,江桥感觉到有东西落在头上,他以为是落叶,结果拿下来一看,却发现竟是红纸剪成的方孔纸钱。
黄纸钱他见过,影视作品里但凡有白喜事,就少不了。
但红纸钱……他见了心里竟然没有一点该有的怪异感觉。
所以,这就是梦吗?
不论梦中发生什么,人都难以产生惊讶的情绪,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然而,这并没有完,随后头顶上开始落下更多的红纸钱。
江桥左右看了看,发现顺着泥路的远处,隐约间走来一些人影。
心里也没有害怕,他虚着眼睛想要看清。
终于,随着那些人影慢慢的走近,江桥发现,这竟然是一支送亲……诶,不对,是送葬的队伍。
只是怪异的是,领头的两个老妪均是胸佩大红花,脸上带着一层不变的诡异笑容,她俩边走还在边洒红纸钱。
后面紧跟着的是举神牌、提花篮的侍女,再接着就是八个壮汉,他们挑着被大红花装点得喜气洋洋的红漆棺木,低头前行着。
最后是挑着大箱小箱的挑夫。
队伍浩浩汤汤,也有大几十号人。
见这支奇怪的送葬队伍临近了,站在路中央的江桥主动往旁边让了一下。
队伍前领路的两个老妪在经过江桥身前时忽然抬手,整个队伍也令行禁止般原地停下。
其中一个离江桥较近的老妪突然从纸钱篮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红本。
恭恭敬敬的躬身递给了江桥。
江桥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来,然后老妪笑容不变的转身,洒着纸钱走出两步后,整个奇怪的队伍便凭空消散。
江桥略微皱眉,低头正打算翻开手里的小红本,看看是啥东西的时候,一股急速下坠的失重突然出现。
……
……
床上睡得正香的江桥手脚不受控制的一抽,双眼猛然睁开,瞳孔骤缩,额头上更是大汗淋漓。
“呼——”
躺在床上深呼吸了两口,回忆着刚才的那个梦。
还真是可以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他竟然会梦到这种东西。
要知道,他平日里很少做梦的,就算做梦也都是上学啊、考试啥的。
对了,还有那个老妪给自己的红本本,江桥很是好奇上面到底写了啥?
抬手打算擦一下额头上的汗,然后起床吃早饭,完了顺便把昨晚的视频截下来发给秦小仙,再去那民间艺术展览馆找找看林七语的线索。
然而,他看着刚抬起来的、准备擦汗的右手,手里正拿着一个大红色的……
卧槽,喜帖?
哪儿来的喜帖,一直都被自己抓在手上竟然都没感受到。
江桥顿时就不能淡定了,他一把将手里的喜帖丢到了地上,然后起身鞋都不穿的跑到书桌前,拿出了螺旋线面具。
自身虽然受了“初级体质改造剂”以及“初级火焰免疫”的双重改造,实力固然不弱,但对付怪异,自然是用怪异的能力更让人安心。
戴上面具,江桥完成了变身,整个人也瞬间冷静了下来。
视线毫无阻滞的穿透面具,落在了地上的喜帖上。
意念控制着身后探出的黑色触须,化作一只手掌,将喜帖捡了起来,然后收回身前打开。
只见上面用娟秀的繁体毛笔字写着:
送呈江桥惠启
常庚山地祇先灵胡玉娘与南市平安区建设东路山水家园六栋3122号林七语喜结连理。
女胡玉娘暨男林七语谨定于己亥年四月十七戌时鞠躬席设常庚山喜酌候教。
江桥:噗——
吐血三升……
即便是螺旋线面具自带的天赋能力,也没能压制住他惊诧、新奇、讶异、郁闷、无语、以及想吐血的冲动
林七语那肤如霜雪眸如星的小白脸,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要结婚了呢,而且还是和常庚山地祇这种怪异者?
他失踪的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这闪婚的速度当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郁闷归郁闷,但能得知他平安无事的消息也安了江桥那颗悬着的心。
随手将喜帖丢在了书桌上,江桥摘下面具,拿出手机,查看旧历的四月十七是那天。
5月10号,农历四月十七,周末。
“也就是四天之后?”
江桥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开始思考起对策。
就在这时,江桥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
低头一看,竟是秦小仙打过来的,于是也没多想就接通了。
江桥还没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秦小仙略显急促的问询,
“林七语失踪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是不把我当朋友,如果不是林七语他妈妈打电话给我,我都还被你瞒在鼓里。”
说到后面,秦小仙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气愤与责备。
“没有,我就是想等查出一些情况后再告诉你?”
“两个人查总比你一个人查快吧,江桥,你就是怕麻烦我,你就是没把我当朋友。”
卧槽,这委屈的句式,这委屈的语气,江桥感觉有点不妙,他是真的没有这种想法啊。
“不是,秦小仙,你听我,我是真的想等查出一些结果再跟你说的。”
“那行,我就问你,你一个人查出什么了吗?”
“查出了,”
江桥看了眼桌上的电脑以及那封喜帖,
“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谁知你就先打过来。”
“呵呵!”
秦小仙与其不屑的冷笑两声,
“那你说,你都查出了什么?”
“我有一段视频和一张……嗯,喜帖吧,这个也不太好解释,你等着,我这就发给你,等你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说着,江桥开了免提,打开电脑。
他右手握着鼠标,用视频剪辑软件,开始将平安公园那段诡异视频剪了下来,调整播发速度并压缩后给秦小仙发了过去。
整个过程花了有十几分钟吧,期间电话一直没挂,不过秦小仙也没有说话。
“好了,发你秋秋上了,收到了吗?”
“收到了。”
“嗯,还有一张喜帖,我拍了也发给你。”
说着,江桥拿起手机,退出通话界面,打开手机照相机,对着桌面上摊开的喜帖,咔嚓一拍,完了立马就给秦小仙发了过去。
女孩子的心思真的很难揣摩,能够不让她们生气就最好不让,否则想要平息,那就不是三两句示弱的好听话能摆平得了的。